江城挥挥手，“爸，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是你看不惯我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毕竟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儿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站了起来，神色自若地看着那个女人。
“就算是你现在跟这个女人结婚给我生个弟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等不到他平安长大。而且，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可得不到我的认可，在你死了之后那个无辜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我也不能确定。”
放肆地把心里的想法说完之后，江城就拿着西装外套上楼了，全程没有给那个陌生女人一点好脸色。
在上楼的时候江城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因为脑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导致在上楼的时候撞到了离开书房的下人，她手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江城皱起眉头，“你在书房打扫卫生？”
“是的，老爷让我去擦拭夫人的相框，这个是不小心弄坏了要拿去丢掉的。”
她抱着一个摔碎了的相框，里面的照片早就已经被取了下来。
江城点点头，也没继续问下去。
很久以后的江城才恍然大悟，自己曾经离答案这么近，而他却没有选择去看。
而江镇阳和林晓的谈话也并没有那么顺利，因为江城的突然出现，林晓被吓到了，脸色一直都是苍白的。
“你没事吧？是不是那个臭小子吓到你了？”
江镇阳何等人也，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适。
林晓摇摇头，苦笑道，“他没有吓到我，实在是我太无用了经不起那些话的摧残。我……还从来没有被人用这样的话形容过，吓到也不至于，就是有点说不出来的郁闷而已。”
江镇阳轻咳一声，也没再为那个臭小子辩驳什么，体贴地问道，“既然这样……那我让人送你回去休息吧？”
她拒绝了，自己来时的车回去，在车上就收到了季柔打过来的电话。
“喂，我们一会儿见个面吧，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那边的季柔被她的直接惊到了，“你确定？前段时间你对于这些见面可都是不情不愿的，这次怎么主动跟我提见面的事。”
其实这次打电话过去只是想问一下进度而已，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不需要见面。
但这次是她主动提的，季柔也没拒绝，而半个小时之后，她知道了这人为什么会主动提出见面。
“我不想再留下做这种事情了，虽然你给的钱很多……但是我可以把钱都还给你，还是之前那种生活更适合我！”
林晓身子在颤抖，脸色发白，额头上还冒着一阵虚汗，看着像是收到了什么惊吓。
季柔像是想到什么，轻轻招手让她过来，“你之前可没有说过这种话，怎么现在突然出口说要反悔了？是跟江镇阳这种有钱人接触之后觉得我们给的钱少了呢还是……你见了谁？”
她点点头，心有余悸地摸着胸口，“应该是江镇阳的儿子吧，他上来就明里暗里讽刺了我一顿，甚至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有点受不了……”
季柔了然地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江城是我的丈夫，对于他这个人我比你了解。只要你没有威胁到他的存在和利益，他是不可能对你下手的。更何况你之前就是在酒吧卖酒的，什么事情没遇到过，我觉得江城还不至于让你这么惊慌失措。”
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让进行了一半的计划就这样被扼杀。
她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摔到地上，红酒和杯子碎片都撒在了地上。
“说出去的话就相当于泼出去的水，可你看，这泼出去的水是能够这么容易收得回去的？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按照我的来做，二是不照我的来做。至于反悔的后果，我想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季柔拿起桌上密封着的文件袋，丢了过去，“打开看看吧。”
林晓连忙打开，里面是几叠身份信息资料，有她爸妈的，她儿子的以及各种关系好的亲戚，全在这上面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季柔笑了笑，眼神里是狠厉之色，“我想做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清醒一点吧，早在你答应我的时候，有些事情就不能回头了。江城那边我会想办法帮你，别再让我听到你要放弃的话，否则你的家人可就危险了。”
怎么说她也长着一张那样的脸，不到重要时刻季柔都不会对她出手，以免惹火烧身，可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家人就能像她一样幸免于难。
林晓到底是不舍得自己的家人出事，咬牙答应下这件事情，“行，我答应。可是事先你们并没有跟我提到过会出现这么个人，所以你们得补偿我点钱，不然这件事情根本说不过去！”
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惦记着钱，这辈子的眼界也就只能这么高了。
季柔想着，冷笑道，“可以，你的要求只要不超出我的底线，我都会答应，但与之相对的，你要顺利完成任务。”
她突然站起来，走向林晓，“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一件事得跟你说明白，江镇阳那种人不会喜欢一个普普通通的卖酒女，就算你有这张脸。所以在完成任务的时候最好不要对他动情，更不要想着把事情透露出去，我会在你说出去之前先了断你的家人。”
在林晓止不住颤抖的时候，她才满意的点点头。
“我说的话，你明白了？”
……
因为宗族会的关系，陆霆深两人只能暂时留宿在本家，会议持续了很久，至于他们商讨出的结果是什么也没人知道。
第二天季烟坐车回去的时候，收到了老夫人的电话。
她动作有些迟疑，但想到这个老太太以前这么疼爱自己，便直接划过接听，“喂？”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季烟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坐在旁边的陆霆深有些疑惑。
等她挂掉电话后，他才问道，“出事了？”
季烟只是摇头，可脸色却没有原先的好看，“我到底还是低估季家那群人的下限了，一会儿我要去那个公寓看看，你要跟我一起还是回公司？”
陆霆深看了眼手表，皱起眉头有些不满，“一会儿我有个合同要谈。”
她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那好吧，我自己去。”
季烟让司机往公寓的地址开，车行驶了一段路，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陆霆深又开口道，“公寓的事情你不打算告诉她了？”
她愣了一下，神情不自然地偏过头去，手无意识地抓着膝盖，“告诉她什么，这些事情她不需要知道。”
下车后，季烟小跑着过去，像是很担心似得，可却不愿意在面上表露出来。
陆霆深看了好一会儿，才让司机开车。
季烟敲开了公寓的门，来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护工。
“你来了？”老夫人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喜悦在她的脸上表现的十分明显。
“嗯，所以你平时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因为来的太过匆忙，季烟也没来得及去买什么礼物水果的，两手空空就过来，而公寓看着也十分清冷，除去正常的居家配置之外看不出一点生活气息。
老夫人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护工，“你先上楼帮我整理下房间，但是桌面上的东西不要动。”
提到桌面的东西时，她有些紧张。
直到只剩下他们两的时候，老夫人才拉她在沙发坐下。
“季柔签过协议之后只照顾了我两三天就撒手不管，还找了季振雄来当说客，但之后她让人找了护工过来我就没再管。只是协议的事情是你的决定，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
她端起桌上的茶盏倒了杯茶，茶的清香味蔓延开来。
季烟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异常冷静地看向老夫人，“协议的事情是你的主意还是季柔的想法？”
“烟儿，我没有任何要对你不好的意思，奶奶知道你很生气，但协议的事情我真的没有介入。还是说，你现在连奶奶说的任何话都不信了吗？”
老人的眼眸里有一丝泪光，季烟深吸一口气，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
“我以为你会想要保护她，你为了她要放弃我，所以为了报答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好，我没有把她做的事说出去。”
顿了一下，季烟抬起头，很认真地说道，“我会保护你想保护的人，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一点事了。”
她并没有在协议的事情上多说什么，比老夫人想象中还要简单快速地了解这件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除了桌上那杯依旧冒着细微热气的茶水，好像没有一点季烟来过的痕迹。
老夫人也摸不清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样的情绪，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起身上楼。
推开房间门的时候，护工还在尽心尽力地收拾房间，其实这只是个托词，并没有什么好打扫的。
她摆摆手，神色间有些疲倦，“你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老夫人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我上次找你的事情已经考虑清楚了，你明天来这边跟我见面详谈吧。”
她摸着桌子上的文件袋，动作突然一紧。
“这件事情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我觉得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跟家人商量一下。”
老夫人只是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