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这件事情才应该是最致命的，而且也不知道该如何排除出结果，在不知道是谁的前提上去查这种事情无异于，大海捞针，根本无处可循。
陆霆深没有回答，只是打开抽屉里锁住的一个格子，取出放在里面的文件放到桌上。
“他们想针对的并不只是你，还有你的父亲。”
那个文件夹上有个加粗好几倍的黑体字，前面几个字已经被摩挲的看不清字迹了，只剩下后面两个字还能勉强看出形状。
“实验。”
白尹看到最后那两个字的时候瞳孔微缩，那些想说的话全部都卡在了喉咙处，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回来。
他眼神极其复杂地看着陆霆深，语气有些艰涩，“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拿到的？你做事还真是隐蔽，就连我的人都没发现你在调查这件事。”
陆霆深却挤不出笑容，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你应该为此解释一下。”
白尹没有伸手去翻看里面的内容是否属实，呆滞了一会儿就又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好像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应该这么做而已。另外，你调查这个做什么？这些实验对你应该没有任何的影响，总不能是你也对这里面的报告有兴趣想要把他们真的抬到大众面前吧？”
有些东西的实用性可行性还没出来之前就证明它的使用频率不可能高到哪去，就算是真的把存在于项目报告上的文字搬到现实生活中也改变不了什么。
在他们决定把这个科研项目做大做好完善毛病的时候就已经证明，它只适合存在于书面报告当中，成为过去的一潭死水中的某一捧。
“它只需要随着过去被掩埋下来就好，外人想去做点什么都只是徒劳无功。难道你会站在他们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吗？你觉得他们做的是对的？”
陆霆深知道自己跟他今天的对话是不可能顺利进行下去了，所以也没寄望于今天就把所有问题解决，只是又把文件重新收回去。
“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处理，如果你的解决方法可行我会尽量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白尹果断拒绝，站起身就要离开，“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两个人的观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达到统一的，所以我也不在这里浪费你的时间，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做也不用问过我了。”
如果这件事情要交给他来处理的话，他只会选择把这些事情重新再压下去，不应该重见天日的东西就让它一直陷于黑暗当中。
……
季振雄这段时间每回一次季家就不安分一次，或许是因为老夫人又住了回了的关系，每次回去总是能看到他们三个人坐在那明里暗里地进行着一波嘲讽战。
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多了之后他开始给自己找理由待在公司休息，就是为了不回到季家听他们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故事，但好景不长，该来的总是要来。
季家每个星期都有一次固定的家宴，最开始是由江珍定下来的。不管他们一个星期有多忙，只要在星期五晚上空出点时间一家人坐在一起和和美美吃顿饭就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这场家宴和之前不同的大概就是多出了一个人，因此让气氛都变得有些不尴不尬。
江珍站在厨房那盯了一会儿才走开，见到老夫人坐在那里用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信息，便低声劝道，“如果妈一会儿还有事情的话可以先去忙，我们可以自己用餐，到晚些时候再让人准备过新的送去您的房间也是可以的。”
老夫人头也不抬地冷哼一声，“现在还没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呢你就开始嫌弃我这个老太婆了，那我真要是坐了上去你们岂不是得当着你老公孩子的面让我下不来台？”
虽然她也不是很在意这个，但有些事情闹得太狠总归让人不是很想看到。
她气的伸着手指喊道，“你！”
但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些过分的话，季柔就跑了出来把人往后推成功打断了她的话。
“妈，你们要是现在闹起来那对你可没有任何的好处！一会儿爸回来了肯定又觉得是你在闹小脾气所有的错全部都在你身上，这样她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季柔小小声地在江珍耳边说着阴谋论，而后者品味了一下觉得确实是这么个意思，也就停了下来。
她故作大方地鞠了个躬，“刚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哪里，希望妈不要把我说的话放在心里。振雄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先去厨房看看。”
季柔趁她不在的时候跑去和老夫人坐在了一起，若有所思地看着现在的她，“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你这么关心季烟是在图什么，因为我看不出来你是真心喜欢还是因为其他。如果是因为喜欢那一切都可以理解，如果只是因为某些会让你心里过意不去的事情，那你这么做到底算是赎罪还是在给人尝温柔刀？”
老夫人目光凌厉地扫了她一眼，“你又知道什么了？”
她连忙捂住嘴巴眨了眨眼睛，“什么叫做我又知道什么，这些事情都只是我当下的猜测啊！可是为什么奶奶的反应却这么大，难道说真的被我猜对了吗？”
可是这话认真的看起来不像是在诈人，更像是她真的知道什么却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来引起老夫人的注意。
可不管是出于哪种原因，老夫人都必须得重视起来。
“所以呢？就算这些事情是真的那你要对我的烟儿做什么？如果是假的你又要做什么？”
季柔顿时被哽住了，很无语地说，“难道在奶奶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只知道针对季烟的人吗？我针对她的理由很合理，但那些并不全是我讨厌她的原因。奶奶怎么到了现在还不明白，我讨厌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因为那些奇奇怪的事情！”
说完她就拍拍手走人，也没说刚才那些话真的只是猜测还是想以此引老夫人上钩。
老夫人浑浊的眼神死死地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这才抬手唤来在一边伺候的连妈，“你想办法找人查一下季柔刚才那些话到底是查到什么了，还是只借此来虚打一枪。”
连妈有些纠结，“可是这样的话不就会被那个人发现了吗？在她死之前我们不是答应过不要暴露手里有的资源吗？”
“我确实是答应过，这些话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我也清楚。但是……如果我们不这么做，谁知道还能不能留到那个时候？”老夫人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坚毅，“就算是我哪一天死了，我也要把答应好的事情完成。至少我要拉一个人下去陪葬，只有这样烟儿才是最安全的！”
连妈听到这里就再也没多说什么，趁着大部分佣人都在忙家宴的事情便从后门离开了。
而季柔则是通过自己安插在周围的人得知了这个消息，心下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很快季振雄就开着车回到了季家，家宴正式开场，桌上摆满了他们四个人分别爱吃的菜，除去家庭背景以外，他们看起来就真的像是和谐的一家人，但也仅限于表面上看而已。
江珍让人端出煮好的汤给他盛了一碗，“我知道这段时间你都在忙着公司的事情一直没有时间好好休息，连睡觉都只有两三个小时，所以借由这次家宴我特意让人做了很多补汤给你，你也是时候该调养下身子了！”
季柔也连忙把他爱吃的菜转到他面前，脸上笑容满面，一看就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他才会这样说。
“你们今天怎么都如此殷勤？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用不着遮遮掩掩的，没这个必要。”季振雄接过盛着满满一碗汤的碗，低头先喝了一小口才放到桌上。
他们对视一眼，眼睛里绽放出很亮的光。
老夫人则是全程坐在旁边吃着自己的饭，她没有要参与进去的想法，更不想打扰他们和谐的家宴。
只是有些时候就算是你不想找事，事情也会主动找到你，就比如现在……
季柔指着老夫人问，“我想知道季烟小的时候是不是跟奶奶见过很多次面，在我们还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的时候。”
季振雄顿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下意识地看向老夫人。
回答这种问题还得看她本人的意思才行。
可老夫人眉头紧蹙脸色黑沉得仿佛要滴水了一般，显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他想了想，咳嗽几声，“这都是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你现在问我也记不太清了，就算是记得也难免弄混。而且你向来和季烟不对付，怎么这次还主动问了跟她有关的事？”
季柔俏皮一笑，“爸，我这只不过是在关心我这个好妹妹罢了。你之前也教育过我，说不管我们关系多僵有多么不喜欢彼此都好，至少我们是姐妹。”
她见季振雄开始动摇的脸色，索性放下碗筷跑了过去，抱着季振雄的手撒娇，“爸，你就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