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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阿敏。”见小姑跟发疯似的,冲进来就一通乱喊,顾大太太走过去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啊?你一来,就这样大喊,老爷子在家呢,你别又惹他老人家不高兴。”
顾敏踩着细高跟,“啪啪啪”来回走动,站在楼梯口,一个劲冲楼上大喊大叫。
“不高兴?呵呵~我不喊不叫不闹,他就能高兴了?”顾敏穿着身高级定制限量版的职业套裙,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纤细白嫩的脖颈上,套着名贵的一圈珠宝,整个人看着,非常高贵时髦。
她这身职场妆扮,很显然,是刚刚从公司过来。
顾敏在伊美集团有股份,在林氏集团,也有一定的股份。不过,只是占着这些股份,每年过年拿分红,在两家集团公司,都没有担任任何职务。但她也不是家庭主妇,她有钱,所以,自己经营着几家美容公司。自己开美容公司做老板,平时一周,也只去公司一两回,公司里的事情,有人在管,任何大小事务,都会定期有人跟她汇报。
但是今天去公司的时候,却属下告知,发生大事了。
前些年,美容店里,意外发生的一些美容事故,她以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突然的,又被人揭发出来。当初收了她钱,保证不会再闹的人,忽然就又开始大闹起来。甚至,有些还是添油加醋,引得不少新闻媒体去她的美容院,说要采访她。甚至,连相应部门的人都给招来了。
忽然的,就要查她美容院的这个证件,那个证件。
更可恨的是,这一回,她有钱都没得地方花。那些闹事者,跟发了疯一样,根本不听劝。
如果再由着事情这样闹下去的话,她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开美容院这些年了,这里凝聚着她全部的心血,她怎么能够容忍别人糟蹋了她的心血。
突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顾敏知道,肯定是她那个好弟弟干的。
“顾仲谦,你出不出来!你怎么这么怂啊,敢做不敢当?”顾敏吼,“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否则的话,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顾仲谦,出来!”
“老四现在不在家。”顾大太太嫌吵,但是也没有办法,还得劝着小姑道,“好了,阿敏,你先坐下来歇会儿吧。既然是来找老四的,就坐在这里等他吧。”
“不在家?”顾敏不相信,哼道,“我给二哥打了电话,二哥说了,他今天就上午去了公司,中午就回来了。”
“是,他是回来吃中饭的。不过,刚刚开车出去了,因为时悠说她想吃榴莲,老四亲自去买了。”顾大太太摇头,“你们姐弟俩,这是上辈子结了什么仇怨?年纪差不多大,怎么就是气场不和呢。”
“阿敏,坐下来。”顾二太太拉了小姑在沙发上坐下,又道,“具体怎么回事啊?说说看,几位嫂子,先给你评评理。”
顾敏道:“我美容院忽然出了事情,莫名其妙的。我知道,是他搞的鬼。”
“那……你有证据吗?”顾二太太瞄了眼夏时悠,笑了笑,“我想,老四不是这种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不是他是谁?”顾敏冷哼,“上周五晚上,看他那个样子,不是还想打我吗?二嫂,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就是他动的手脚。要不是他的话,我顾敏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哎呦,我要你脑袋干什么?”顾二太太蹙眉,“你啊,说话也别这么冲,有事说事。你这暴脾气,就是随了爸。可是你也应该知道,老爷子啊,最不喜欢你遇事吵吵闹闹的。一会儿老四回来,你按捺住些性子。”
顾三太太抱着猫,坐过来问:“阿敏,你美容院出了什么事?”
顾敏愣了愣,继而道:“说不清楚。”
“行了,说不清楚,暂时就别说了。”顾大太太话音才落,外面园子里便响起汽车按喇叭的声音,顾大太太道,“老四回来了。”
顾敏要冲出去,被顾二太太一把给按住了,顾二太太给他使眼色。
夏时悠望了大家一眼,自己起身迎了出去。
顾敏见状,伸手就去拽她。顾敏在气头上,手脚没轻重,夏时悠又身子重,被她那么一推搡,身子前后一踉跄,险些跌坐在地上去。好在,夏蔷薇就站在妹妹旁边,稳稳扶住了她。
“怎么对孕妇下手啊?”夏蔷薇知道寄人篱下,不该说这些,不过,她怎么吵顾仲谦没事,就是不能动自己妹妹毫厘。
顾敏瞬间就炸毛:“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她指着夏蔷薇鼻子,咄咄逼人,“给我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我看最该滚出去的是你。”老爷子站在二楼楼梯口,冷着脸,“上回不是说了,让你别再来了吗?你怎么又跑来了?”
顾敏道:“你以为我愿意来啊?你以为我愿意来讨嫌挨骂?你就知道护着老四,老四他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怎么还这样说?”顾敏又叫又哭,眼角余光瞥见了稳步走进来的顾仲谦,她忽然转过身,气势汹汹扑过去,“说!是不是你!有本事,你当着爸的面,把真相全部都说出来。”
“是我。”顾仲谦晓得她说的什么事情,冷冷睇了她一眼,沉声回了一句,继而越过她。
顾敏哈哈大笑:“算你有种!承认了!爸,你瞧,老四说是他做的。”
“你开的美容院的事情?”老爷子知道,下了楼后,在沙发上坐下,这才抬眸看着女儿说,“这件事情,老四跟我说过了,我觉得他这样做没有错。”
“什么……”顾敏愣住了,一脸不可置信,“你知道?你知道?!”
老爷子道:“阿敏,你正正经经做生意,爸不会管你。不过,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顾客不是傻子,被你骗了一回还能再被你骗第二回。你那美容院的那些破事,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你自己想想,你捅了多少篓子,啊?你那开的是美容院,不是毁容院。”
“再不给你吃点苦头,由着你性子胡闹下去,将来害的,是整个顾家。当然,还有林家。”
“听爸的话,你那几家美容院,关了。想再开也行,各种证件必须有,还有,请的是什么医生就是什么医生,别欺骗人。”
“哈哈哈,我知道,我就知道。”顾敏气得浑身打颤,“顾仲谦,你行,你可真行啊。以前,我真是小瞧你了,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给这里的每个人都下了毒。这个家,只要有你在一天,我就不会再踏足半步。我跟你,势不两立。”
“阿敏。”见小姑跑了,顾二太太喊了声,却没有追出去。
“让她走。”老爷子冷着脸,也气得不轻,“为她好,她还不领情。从小就给她惯坏了,现在变成这副德行。”
老爷子发话,谁都不敢动。
~
顾敏的美容院,因为检查不合格,最后还是关了门。
自从那次离开顾家后,她便再也没有去过老宅一次。以前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不至于发疯,现在受了这样的打击,在家跟丈夫大吵大闹,在外面,跟朋友逛街吃饭,一言不合,就跟朋友大吵大闹。久而久之,丈夫林天佑,对她越来越失望,那些所谓的好闺蜜好朋友,也是能远则远。
她再打电话约人出来,不是不接她电话,就是托称有事,婉言拒绝。
顾敏一个人去酒吧喝酒,常常喝得烂醉如泥,骂朋友,骂男人。酒吧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因为心里寂寞空虚冷,觉得包括丈夫在内,所有人都不理解她,很快的,在酒吧里,找到了所谓的真爱。顾敏长这么大,近四十岁的人了,还是头一回,有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跟丈夫林天佑,是青梅竹马,穿着开裆裤一起玩大的。
一起上小学,一起上中学、大学,相貌登对,家世相当,毕业后,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她承认,丈夫对她不错,可是,她总觉得两人一起的生活,缺少了点什么。
直到在酒吧里遇到那个画家,她才明白,是激情。
她跟丈夫在一起,生活太过单调乏味。而跟画家在一起,则是多了很多乐趣。
顾敏坠入爱河,彻底不能自拔,终于在两个多月后,亲口跟丈夫提出离婚。
妻子认识画家这件事情,林天佑知道,但是他完全想不到,为了跟这个画家在一起,她竟然会荒唐地说出“离婚”二字来。
“阿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林天佑望着妻子,儒雅的眉眼,皆是愤怒。
“我知道。”这个时候,顾敏反而冷静很多,她道,“天佑,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跟他在一起。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的婚姻,一直都缺少点东西。我们从很小很小,就在一起,这三十多年前,几乎可以说是天天都能够见得到。难道,你不觉得乏味吗?”
“再说了,我脾气不好,你一直这样说我。我脾气不好,那是看对谁。对他,我就可以做到很温柔。”
林天佑额迹青筋暴露,拳头也紧紧攥起:“顾敏,你是来真的?”
“你看我这样,像说玩笑吗?”顾敏表情也严肃,“你要是有空,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
“那个人,他就是一流浪汉。你以为,跟我离婚了,顾家能允许你跟他在一起?”林天佑觉得好笑,“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而他现在,是在骗你。”
“但是他能够满足我啊。”顾敏笑,“满足我所有……我什么意思,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