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是何等人,听到安金藏这么说了之后,非但没有好奇追问下去,反而冷笑了一声:“哼,你知道前两天有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劝朕传位给皇嗣,被朕杀了么?”
“臣不是来劝皇上传位给姓李的,还是姓武的。”安金藏坚定地说着,“皇上根本没有纠结过这个问题。”
“纠结?这词新鲜。”武则天忽然评论着,显然,比起对“纠结”这个摩登词语的兴趣,她觉得感兴趣的是安金藏的说法。
这让安金藏确信地说下去:“若是臣没有猜错,皇上从来没有想过要传位给武家……”
拄拐杖的声音停了,武则天停在了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你到底是谁?”
他决定说出他在不靠谱的盗墓小说里看到的细节:“皇上将先帝的乾陵造得铜墙铁壁的,难道不是为了将来和他合葬?对于传位给谁的不置可否,无非是为了安抚您的娘家人继续替您做事吧?金藏可以完全按照这个方向服务皇上。”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武则天还是很念及李治的情分的,纵使她曾经被赶去了感业寺,但是至少在李治那里,她感受到了身为女人应该得到的宠爱。而如果史书没有记错的话,这位武家的小女儿,身为庶出,可没少受到家中叔伯堂兄的欺负,和娘家并不算多亲热。安金藏有自信,他这个时代里,除了武则天自己,唯一一个知道她必然将王位还给李唐王朝的人了,而对于高处不胜寒的武则天来说,安金藏能赌的,就是她现在需要一个知道她方向而没有威胁的人。
武则天一时间没有说话,安金藏一上,亲自做主,给了个三品级别的官宅。
这样的官宅,在皇宫边上,不像之前那个尊贤坊赁宅,要骑好一会儿的马才能到达。
领路的依然是高延福,一切场景仿佛重演了一遍似的。
站在刷着朱漆的大门前,高延福笑着:“安校书可还记得,杂家曾经说过,您很快就不需要住那土屋了。”
安金藏苦笑了一下:“阿福你别取笑我了,你也知道,我住在这里前都经历了什么。”
“富贵险中求,在朝廷,尤其如此。”高延福依然笑容可掬。
安金藏看着他,也笑了:“阿福你真是个明白人。只是,我这个人,对富贵没什么欲念。”
高延福意味深长地对着:“若是如此,安校书可前途无量了。”
不远处,马蹄声阵阵,李隆基快马加鞭的第一时间到了安金藏的官宅,让高力士牵了马,他第一时间跃下马来,小跑着到了安金藏面前:“金藏君,听说皇上让你官复原职了!这可太好了!”
看着喜形于色的李隆基,安金藏心里却不是滋味,因为很可能因为他的缘故,他的父亲李旦要失去继承王位的机会了,而如果李旦当不了皇帝,那岂不是李隆基也没法当皇帝了么?
面对迟迟不说话的安金藏,李隆基关切地问:“怎么金藏君?你有心事吗?”
“他能有什么心事!”另一边,一个明朗的声音传来。
李隆基一看,立马高兴地喊着:“姑母!”
安金藏一回头,太平公主也来了,听刚才李隆基那声亲热的称呼,看样子姑侄两个人关系不错呀。可是他明明记得他们是政敌来着。对于一个对大唐历史一知半解的人来说,有些事情还真是看不懂。
太平公主的身后,跟了几个奴仆抬了好几个沉甸甸的箱子。
一向出手阔绰的太平笑着对安金藏说:“为了恭喜金藏君乔迁之喜,本公主备了些薄礼。”
安金藏看着这些箱子,笑说:“这薄礼看起来可真够沉的。”
太平神秘兮兮地凑到安金藏耳边,小声说着:“等入了夜,还有份大礼在等着你呢!”
安金藏大约猜到了她说的是上官婉儿,一个连对着武则天都不惧怕的男人此时竟然脸红了。
只是喜滋滋的他并不知道,此时,武则天正单独召见着上官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