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庄思颜一醒过来,就有人给她传了信,说她弄来的那个小白脸,正在大逆不到的打听锦城的事。
庄思颜轻扯唇角笑了一下,就没把这事放在心里。
而她的脑子里,却在想着另外的事。
凌天成已经来两天了,这两天的事可真叫一个多,自己别说跟他多温存一会儿,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现在还要让他出去向别人打听情况。
这锦城的情况,还有人比她庄思颜更清楚吗?
只是这个男人,宁愿把她哄睡着了,自己去跑腿,也不烦她,反而让庄思颜生出许多的愧疚来。
是该对他有所补偿的。
夜里是不行的,锦城的夜越深,危险也就越大,所有人都要提高警惕,连庄思颜都不例外。
那就只能是白天。
下午最好,两个人吃过午饭,身体慵懒,刚好是疲乏,又需要上床躺会儿的时候。
如是想,庄思颜吃饭时,眼角就不时地往凌天成那边瞄一眼。
看到他中规中矩地吃饭,反而没有像之前那些缠着他,反而有些怪怪的感觉。
这出去问了一圈,是发现自己的原形,并非他想要的大家闺秀,而是一个披着美人皮的老虎了吗?
怎么这么滴正襟危坐,视线不移?
庄思颜故意在夹菜的时候,碰了一下凌天成的手,对方马上抬头看她,还体贴地把那盘菜往她面前移了移。
哎哟,看这架势,又不太像,那这家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庄思颜想不通,但是对付凌天成,她却有自己的办法。
就又把菜移了回去,身子也往男人身上靠了靠:“皇上,我可不喜欢吃这个菜,我就是看你一直夹这个,所以才想尝尝是不是很好吃?”
凌天成微愣。
却并未就此事多说,而是反问她:“那你尝过了,如何?”
庄思颜摇头:“味道太淡,不喜欢,我喜欢有味道的,比如你……。”
她的眼里带着星星的火苗,看凌天成时,好像里面伸出一双手,正毫不迟疑地扒着男人的衣服。
凌天成又微微愣了一下,手就没忍住,伸出去摸了庄思颜的脸。
庄思颜顺势一歪,整个人都倒在了他的怀里,还故意蹭了蹭,贪恋他身上的温度似地把脸贴的更紧。
凌天成刚才只所以失神,主要是在想锦成的事,他脑子里已经初步勾建了一个计划,还没跟庄思颜说。
甚至在想着要不要跟她说。
一方面锦城的情况,庄思颜要比他清楚,如有新的计划,自然是知会她会更可靠一些。
另一方面,凌天成又自私地想,他的小女人该好好休息了,就算他没有她熟,但现实在那儿摆着呢,凌天成又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书生,连国家大事都能裁断,没道理说这点事他就看不通,想不明的。
这会儿接到庄思颜软乎乎的身子,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小女人是什么意思。
心里一阵发暖,让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把她抱的更紧,嘴唇贴在她发间,轻声问:“你吃饱了?”
庄思颜:“还没有吃,怎么会饱?”
隐晦的语言,瞬间就把凌天成撩的投降了,他把庄思颜抱起来,一边往床榻上走,一边说:“那我现在就来喂你,把你喂的饱饱的。”
庄思颜只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做害羞娇艳状。
可两人还没开始,外面就传来士兵的喊话,说是刘光治有事求见。
若是别人庄思颜这会儿就不见,可刘光治不同,且不说他与叶元裴之间的关系,但但是昨日的矛盾,也不容她这会儿摆谱。
大敌当前,自己人的团结很重要,庄思颜分得清轻重。
只是她还没有起身,就听到凌天成说:“我去见他,你在这儿等我。”
庄思颜赶紧拉住他:“没这个道理,你见他名不正言不顺,那人一股子倔脾气,也不会听你的。”
“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听我的,再说了,未必就是非做决定的大事,我且去看看,实在不行再回来找你。”
好吧,总归他才是皇帝,庄思颜乐得清闲,就没再强说,自己躺回床上。
半个时辰后,庄思颜已经朦胧要睡去时,凌天成回来,说是事情解决了。
庄思颜也没问什么事,咕哝了一声,就把手伸出去,拽住凌天成的衣衫。
凌天成看到她面色缭绕,嘴唇的颜色更是粉嫩欲滴,再加上这种姿态慵懒的样子,心里就热乎乎的,身子也往她歪去。
然而,只是俯在她耳边印上一吻,轻声说:“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还不能……。”
“什么事啊,非要这会儿处理,我们做完再去不行吗?我说了要补偿你的。”
凌天成:“……”
她说话总是这么直接,直接到凌天成都接不住。
庄思颜犹自缠着他,一边把小手伸到往他衣服里面伸,一边问:“到底是什么事?”
凌天成觉得再不告诉她,这个小女人能把他身上的火全都撩起来,到时候自己就真的走不了了。
“昨夜逃进城中的人,抓住了两个,我现在去看看。”
庄思颜的手瞬间从凌天成的身上收回,人也从床榻上跳起来,一边整理着衣服头发一边说:“在哪儿,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凌天成:“……”
刚才那个意乱情迷,让他喂饱才肯放手的女人真的是她吗?
前后的差距太大,像是两个人,也让凌天成真切领会了一把,她前面说的补偿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有些堵,目光看着庄思颜时也阴沉下去。
庄思颜却根本没去理会他,已经蹬上鞋子,回头拉起凌天成就往外面走。
“先去办正事,晚上回来我们再互相喂食好不好?”
凌天成:“……”
他还真拿她没办法。
被抓的两个人关在锦城内,安立原来的府里。
那里的地牢凌天成和庄思颜都很熟悉,一个人在那儿住过,另一个则是为了救人,进入过好几回。
刘光治的亲信亲自守着牢门,看到庄思颜来,马上行李。
庄思颜向他摆手,径直往里面走时,还好奇地小声问:“你是怎么把刘光治摆平的,那家伙脾气臭的要命。”
凌天成简言:“以大事为重。”
“呵!”庄思颜笑:“我可不相信那家伙能想得通,你能不能把原句话告诉我,我也学一学?”
凌天成听出了她话里的问题,直问道:“他平时为难你?”
庄思颜摆手:“谈不上,叶元裴在时,我跟他们没什么交际,不过军营管事的一共就那么多人,我对他们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
再说了,你一来,他就认定你是我的奸夫,怎么可能会听你摆大道理?”
凌天成就轻扯了一下嘴角,开口说:“那得看是谁讲的道理。”
庄思颜回头看他:“你暴露身份了?”
凌天成摇头,两人差不多也到了关着人的牢门口,就住了话头。
里面的两人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满脸是血,头发也乱七八糟,衣服破破烂烂都是被刀砍烂的痕迹,脚上也没有穿鞋。
庄思颜问跟在后面的刘光治:“怎么抓到的?”
“他逃到锦城外的一家农户里,被我们搜了出来。”
“当时又打了吗?”
刘光治愣了一下才说:“没有,他身上的伤应该都是昨晚弄出来的,军师还没下令审,所以拉到这儿后都还没动。”
庄思颜点了一下头,往那两人走去。
仔细看时,才发现两人又黑又瘦,眼窝都陷了下去,显的颧骨特别高。
脸上溅着血迹,嘴唇干裂,已经奄奄一息。
“给他们点水喝。”庄思颜说。
立刻有人上前,给两人一人一碗水。
庄思颜很有耐心,一直等他们把水喝完,才轻声说:“也是受苦的人,应该没多大用处。”
刘光治又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军师在想什么。
他是粗人,平时与这样出谋划策的文人没几分交际,也不知道他们的弯弯肠子。
要搁他的想法,就得先把人狠打一顿,然后再问安立在什么地方。
凌天成跟在庄思颜旁边,没反对她的话,甚至在出牢的时候,还吩咐里面的人:“把这两个人单独关着,不必绑绳子,请大夫来给他们治伤。”
刘光治一直等他们出去后,才骂了一句:“这特么是请了两个爷回来了吗?”
本来以为抓了两个敌军,能问出点消息,好歹为自己昨晚做出那样的事挽回一些面子,等叶大将军回来的时候,也有个交待。
却没想到庄思颜竟然是这种处理办法,直狠的他想把这两人直接杀掉得了。
然而,没等刘光治动手,凌天成已经把庄思颜送走,自己又转了回来。
他直接找到刘光治,直言:“军师用的是怀柔之策,你们不要动这两个人,好生照顾着。
另外安排一些人去他们躲的村子里守着,顺便查查那个村里的事情,看看这两人是否有家人什么的。”
刘光治:“军师要干吗?”
“她未说,我也不知,但军师在军中这么久,有做过失策的事吗?这是你们大将军请来的人,刘将军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刘光治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人,武功比他高,口才比他好,连他的家底都翻的出来,还能捏住他的软肋。
刘光治不服,可硬是拿他没办法,好在他们也都是为军中的事忙,刘光治说不出什么来。
至于叶大将军的感情,那只能等他回来了自己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