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思颜抬头看着黑暗里,在头的凌天成,使劲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又摇了一下头。
哎,也幸好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不然凭自己的能力,怕是怎么也进不去这里。
谁他特么的会想到,一个偏僻小地方的州县里,会建有比宫墙还高的墙?
想来这里的土皇帝实力也确实不弱。
墙头上的凌天成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要绳子,也或许出门的时候,他随身便带着了,只是庄思颜不知道而已。
此时,绳子从墙头垂下来,准备接庄思颜。
她也不能磨迹,看了一眼老路的肩,还是踩了上去,然后用手拽住绳头,这边努力往上爬,上面凌天成也把她往上拉。
很快人便与他一样高,坐在高高的墙头上。
可是……,那风真是大的出人意料呀,她原本以为自己在地上都快被吹倒了,结果人往墙头上一坐,简直就坐不住,“呼呼”的风从她身边经过,不但冷的让人直打哆嗦,劲儿还很大,刮着她就往地上掀。
庄思颜慌乱地去拉凌天成。
他也忙着伸手来扶住她,嘴里小声说道:“别慌,我转过身,你抱着我的腰,稳住就好了。”
换个地方,庄思颜绝对还能逞能,可现在真的不行。
大风把她的头发都吹乱了,衣服在风里烈烈作响。
她一边担心会不会被下面的人听到,一边又怕自己真被吹下去,两只手先还拽着凌天成的衣服,后来在他转身以后,就全力抱住他的腰,把脸也埋在他的后背里。
耳边都是风声,别的都没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凌:“好了,我们下去。”
庄思颜“啊”了一声抬头,却并未看到老路,不禁睁大了眼睛:“老路呢,不管他了吗?”
凌天成便朝她轻笑一声:“他已经先下去了,你坐着别动,我抱你下去就行。”
庄思颜再次在心里叹气,她以前可不是这么弱的,谁会想到这里的风会这么烈,感觉下面的房子如果不成堆的建,都能被掀翻了去。
凌天成身子一转,已经把她抱入怀中,然后身子突然拔高,庄思颜只觉得自己一轻,人已经离开墙头,接着往下落去。
不得不说,凌天成的功夫是比她好许多,以前她还不服,有时候凌天成也会让着她一些,让她觉得自己其实跟他也没差多少。
可到了关键时候,高下立判,她想不承认都不行。
只见凌天成从墙头离开以后,身子在空中打了个旋,把下落的冲力减少一些,然后再快要落到地上时,足尖又在下面一处房檐上点了一下,几乎把风力和缓冲力降到最低。
所以到他们两人双脚地时,庄思颜没有感觉到一点头晕,好像只是他抱着她,轻轻跳了一下,然后又落下来了一样。
落地之后,凌天成先低声轻柔地问她:“怎样,还好吧?”
“我……没事。”庄思颜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扒拉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
凌天成就把大手展开,帮她一并收拾了,最后还拿了一块布出来,像头巾一样帮她裹在头顶,总算是把那头乱
发制住,也把她的脸露了出来。
于是,庄思颜看到他脸上和熙的笑,如这冷风里的暖阳,虽还是冷的,但却是带着希望的。
有他在,冬日总是会过去的,春天也是会来的。
老路在黑暗里已经等了一会儿,他是老实人,不敢抬头看主子们秀恩爱,只得把头低下去。
听到凌天成叫自己,才赶紧把头抬起。
凌:“跟着我,这里我熟悉。”
确实是来过的人,所以带着他们避开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很快就摸到了一处大宅院里。
凌:“整个松安县里都有这种交易,但他们又分很多层,总的来说,县城内部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交易,就算被人看到也没关系。
而城中村里的生意,又比外面更胜一筹,那里面来去的都是来往各地的大商贩,买卖的东西也各不相同,但没有一样是正经生意。
而这里才是他们老巢,里面进出的都是整个松安县里的头脑,整个安县里的动作,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他手里拉着庄思颜,一边快速往前走,一边低声跟她说这些话。
外面的风太大了,从头顶吹过,一不小心就把他的话吹走,声音混在风里,飘去远方。
可那些话里的内容,着实让人心生不安。
正如凌,这里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是他们一开始想的简单了。
宅子就在眼前,他们倒没急着进去,躲在暗处看来来往往进出的人。
这些人里竟然有前两日他们在外面见到的,只不过他们在外面的时候,看上去吊儿郎当,可一进这里,立马就收起脸上的轻浮,换上一副慎重的表情。
庄思颜瞅着一个往里进的人说:“那人咱们在客栈里见过,说是做什么皮料生意的。”
凌天成摇头:“只是掩人耳目,他从东边运过来的都是一些稀世的珍宝。”
“稀世珍宝?那不就跟现银一样吗?他为啥不自个儿放着,反而要送到这里来?”
这个问题,凌天成也没想明白。
事实上他来这里看过以后,除了觉得此处交易庞大,更是生出了许多疑问。
比如这里收集了许多宝物,当然这些宝物都是要用银子买回来的,那他们又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银子?这些宝物最后又去了哪里?
凌天成白日里只是听他们提了一句,有些物品好像还是宫里出来的。
凌天成父亲在位时,大盛朝内里就已经腐朽不堪了,大臣们贪私,皇子争位,内宫嫔妃们就更不用说了,整天都是斗的你死我活。
那个时候,宫里很多东西都没了,老皇帝不知东西去向何处,可总有些人是知道的。
现在,在大盛朝边远的一个小州县里,有人竟然私自在收集那些曾经在宫里的宝物。
他们又要做什么?
东边来的商人不知是姓毛,还是因为掩盖的生意是毛皮,跟随他的人都叫他毛老板。
从他的话里,很明显的听出来,他对这样的交易很满意,似乎田老板给他的价比任何地方都高。
除了真金白银,还有一些大盛朝特有的东
西,吃的用的穿的,包括一些别人想不到的日常用品。
当然,这些凌天成并未全部打探到。
他们在看着毛老板进去,又看着他的随从拖着几大箱子东西出来,一种往外面走去。
凌:“他白天已经来这里交了货,这些箱子里很可能就是银钱。”
庄思颜接口便道:“可惜我们这次来的人太少了,不然从外面先劫了他再说,反正他倒卖的也都是宫里的宝物。”
凌天成便悄无声地看她一眼。
毛老板走后,还有别人也陆续进去,有些手里拿了东西,有些没有,但无一不是出来时,带着整箱的银钱。
庄思颜看了一会儿,对这些东西倒没多大兴趣,她还没忘自己此次来的目的,问凌天成:“人的交易他们是在哪里做的?”
“外面,那些也不能装到箱子里,所以都是在城中村里完成,我们一会儿可以去看看,有一个专门的市场。”凌天成回她。
庄思颜甚是奇怪:“你白日里出来走一圈,把这些都看过了?”
“没有,这一点只是听他们说起,我并未去看,白日里,我都在这里,没能出去。”
庄思颜挑过了一点眼角,看着他“哦”了一声,基本能想像得出来,白日里他在此受制的情形。
不过此时她倒也没有兴趣去调侃凌天成。
就他们躲在那儿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五六起人进去出来的,速度之快,效率之高,实在让人砸舌。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好像他们几人在此处闹的事,丝毫也没影响到这里的交易似的。
进出这里面的人轻松淡定,连拿了银子后脸上的喜悦之情,都没减少半分,实在叫人看了心里生闷。
庄思颜已经藏不住了,拽着凌:“我倒真想看看这个田老板是何许人也,竟然有如此大的本领,简直是手眼通天。”
“嗯,我也想看看,不过要进这里不太容易,硬闯过去,我们定然看到不想看的东西,他们外松内紧,其实防备的很严,不然这些人也不会如此大胆。”
这个倒是真的,他们生意做的如此大,可从外面看,好像真的没有防的铁桶似的。
这只能说明一点,事实上他们来上一趟,也证明了这一点,这里根本就不简单。
想来白日里凌天成应该是尝试过进入田老板的宅子,也或许是失败了,或者发现里面根本没那容易,所以这会儿他倒是没急着再进去。
守着门看了许久,把来往商人的面目都记住了,才轻声说:“我出今晚出去。”
庄思颜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问:“出去?好不容易进来了,什么事还没做,怎么又要出去。”
“不出去,这里我们动不了,就算能动,最后也很难走掉……”
凌话,目光却落在她的身上。
想来若不是跟着她,他们还是会冒险一试的,但凌天成总不愿让她过分冒险,便要就此打住。
可他们毕竟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外面无人声援,这会儿出去也是怪可惜的。
所以庄思颜的想法又与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