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省的拟旨老臣生怕事情有变故一样,凌天成这边话刚落,那边崭新的圣旨就写出来了。
韩英从朝上回去时,心里跟被人强行塞了两个刚煮熟的热鸡蛋一样。
哦不,先来感受一波灼心的疼痛吧。
倒不是女婿没有儿子亲,事实上,自从女儿嫁给唐庚以后,韩英是努力也把他当成自己儿子一样看待的。
虽没有打仗的经验,却有西北之地的经验,要比韩渝强的多。
韩渝本人倒还乐观,安抚他父亲说:“我本来就在兵部,生平势必要去战场一次,才能不妄做了这个官的。”
他们只不过是管着兵部的钱粮而已,哪里需要去拼命?
韩渝还真挺佩服叶元裴的。
按理说,韩娇的地位,在他们韩家,那就是一块宝。
可惜,叶元裴最后娶了李花。
这一查,差点没把他自己呕出一口老血来,后悔死当初没对父母说起此事。
而且除开上战场打仗这种事,叶元裴做人处事,他也是很佩服的。
如今有机会走入军营,也算是跟叶元裴拉近了一步距离,就他自己来说,还是很高兴的。
韩渝带兵去平阳前,暂且不提。
关于格安他了解的不少,又从凌天成那里得了一些资料,所以前前后后,差不多把这个人半生看了个透。
虽然这部分凌天成没写进资料里,但格安可是帮过皇后和太子解毒的。
他倒没像韩英那般义愤填膺,觉得是凌天成针对他。
好在凌天成也明里嫌弃他,暗底里也不忘给他好处。
反正他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就他做近些活儿,拿那些
报酬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此事只有三人知道而已。
让皇后知道,完全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凌天成反脸,怕他再拿这事给自己扣一顶帽子。
当然,拿人钱财,为人消灾。
案子一移交到大理寺,唐庚便没有闲着的时候了。
而现在,他们两位一个专心在家陪老婆孩子,这事放在手里一个多月都没动静。
最终落在了唐庚的手里。
一间名为“宜笑”的包间里,隔桌坐着两个人。
两人面目淡然,亦不怎么交谈,各自饮着杯中物,连多看一眼对方都没有,好似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只是碰巧坐到了同一张桌子上而已。
于是两个人的手同时顿在半空中。
唐庚一笑,伸手把酒壶拿了过来,却是先给格安倒了一杯:“均为失意人,何需争先后。”
唐庚。
当然,他的那些耳目,不可能近到凌天成的身,也就打听不出唐庚的底细。
大盛朝皇帝凌天成忌意横生,凡是跟皇后有过交情的,他一个也不放过。
但是格安没把唐庚放在眼里。
所以唐庚给他倒的那杯酒,他没喝,而是当着他的面洒了。
这话瞧不起的意味十足。
本来嘛,人家是一国之君,他只是大盛朝一个小小小小的芝麻官,能与他这么坐着就是莫大的荣幸了。
不过,话还是要说的:“您说的对,抱负是在胸口的,不是说在嘴里的,所以在事情没有变动之前,又有谁知你有抱负,还是没抱负呢?”
格安的眼神放到了唐庚的身上。
正如唐庚自己所想那样,整个京城之中,比他官大的,比他聪明的人多了去了。
那也算不上他。
凌天成,叶元裴哪一个不比他的分量足?
而且贾家有一个很好的家世,贾明渊的父亲可是户部的头头,管着整个大盛朝的钱库呢。
可如今一细看,发现此人竟然非常的老练成熟,那一双眼睛时常眯着,偶尔一恍忽,还会给人一种他什么也看不到的错觉。
但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眼里哪怕露出一丝余光,那光都是不同于别人的。
他倒也是个大度的,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人,从来不在乎那些虚礼和地位。
端直情迷后,却没急着喝进去,而是说:“听说唐大人平日里是很忙,今日怎么有空到这儿来?”
他哂然一笑:“瞎忙而已,俸禄还不够取个媳妇儿的。”
他当日还去了一趟韩家,又怎会不知道这门门第悬殊的婚事。
唐庚闷头把一杯酒喝了:“皇命。”
格安忍不住想,叶元裴跟庄思颜的关系好一点,他就把那个什么也不是的李花,收做皇妹,嫁给他。
皇室之间的事扑朔迷离,但终归还是离不开一个原则。
现在权在凌天成的手里,他要把唐庚打发了,要促成这门亲事,自然会把一切都安排的合情合理,难道还让外面说,是皇上因嫉妒,硬生生给唐庚配门婚事不成?
那壶本来不怎么好喝的酒,也便出了一些滋味。
唐庚重新给格安斟上一杯,嘴里砸么着苦味道:“韩大人倒是说了,结果不是被派去了一趟西北,回来又给差去了天燕国吗?”
他还意味深长地说:“那位韩小姐……,哎,大门大户的,我也确实伺候不起。
说来不怕您笑,那家里实在也是呆不下去了,又无人可说,便到这里饮上一杯,倒是没想到会遇到您。”
他是有意找过来的,而且直接跟自己坐了一桌,若是无意遇到,根本无需这样。
大家都是有城府的人,唐庚说的十句真话里面掺两句假话。
怎么分得清楚,就看各自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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