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尊驾是皂袍大将,怪不得穿这身黑衣服。”飘然子笑道。“听说你死后做了门神,难道跑到此处上任来了?”
“非也!”尉迟恭用钢鞭指点庙中的城隍神像:“俺这是找他评理!与你们无关,速速退去吧!”
“这位大将军,自古神人一理,你请说说,找城隍所为何事?”飘然子发问。
“打抱不平!”尉迟恭双鞭往地上一戳,“你这小伙子,休要多管闲事,说了你们也不懂。”
“这位将军,你怎么知道他不懂?难道你是他肚里的蛔虫?”慕容颜接口道。
“俺不是蛔虫!俺是门神爷!”尉迟恭瞪视着慕容颜:“女娃娃,伶牙俐齿,你们再不退下,别怪俺无礼了!”
“咦?你口口声声说是门神,本应斩杀恶鬼,我们是恶鬼吗?”慕容颜道。
“当然不是。”
“你对我们无礼,你这个门神,做得对吗?”
“你、、、、、、气煞俺也!”尉迟恭辩不过他们,一跺脚,那群兵士上前:“门神爷,别跟他们废话,哄出去算了。”
“好你个尉迟门神,仗势欺人,把我们哄出去是小,传扬出去,你欺负良善的名声,恐怕不好听吧!”慕容颜道。
“你们要怎样?”尉迟恭冲手下一摆手,问道:“你们到底何人?”
“我们是来上香的。一进来,你就要把我们哄出去,还吓唬我们。说你是神将。你既是神将,到这里所为何事,只管讲讲,我们听你说得有理,自然对你敬佩有加,一同讨伐城隍,给你立足助威也是好的。”慕容颜笑道。
“那好,俺就说说,你们给评评理。”尉迟恭刚要讲,闭目养神的锦衣贵人开口了:“我说门神爷,我看算了,咱们回去吧,一个孩子,丢就丢了。”
“什么?孩子丢了?”飘然子惊疑:“这可不能随便算了,孩子丢了,可不是小事,别说是一个,半个也不能丢。”
“对,你们把话说清楚吗。”慕容颜听了也吃惊,难道是这位把孩子弄丢了?找城隍来要?
“那好,咱们就说说,你们评评理!”尉迟恭又对那人道:“送子张仙,既然到了此地,有我在,你怕什么,由我担待着呢。”
“那好,你们给评评理。民间传说的送子张仙爷,就是我。”这位张仙爷,一脸斯文,举止高雅,有赫赫帝王之象。
“张仙爷,你说说怎么丢了一个孩子?”飘然子倒是知道,民神里有个送子张仙,今日一见,原来是个皇王气派的男子,大出所料。
“我的庙宇,离这座城隍庙很远。前几天,我拿着神弓银弹,外出巡视,等我回来,手下的庙管对我说:‘有个冒失鬼,跑到咱们庙库,偷走了一个娃娃,怎生是好’。我到庙库查点,果然少了一个。那些娃娃,都是我四处巡查,收下来的夭折孩子,鬼薄上没名,等以后看看哪家积德行善,阴功广大,阴司簿上又没有子嗣的,送他们一个。丢了一个,倒也不算什么,只是这个冒失鬼逃走时,口出不逊,还对我手下庙管说什么:我家城隍普救黎民,你们张仙放着娃娃不往外送,枉称送子张仙。庙管看这个冒失鬼,是城隍庙的鬼吏,帮手也多,性子冒失莽撞,不敢惹他。”
“有这等事?”飘然子心道:怪不得土地说冒失鬼进进出出呢,原来是去张仙庙偷娃娃了。抬头一看,估计冒失鬼正在屋顶听着,不敢下来。
“这里的城隍,听说法力无边,敢与五仙教作对,还去城外帮助陈将军诛杀妖魔,剿灭山贼,的确令人钦佩。可是,他城隍也不能管我送子之事啊。城隍归阴司地府管辖,收魂魄多少,投生多少,都有定数。有人到城隍庙求子,阴司那里没法通融,就到我张仙庙去偷,也太不像话,欺人太甚了。”张仙说罢,摇头叹气。
“你有确凿证据吗?肯定是冒失鬼偷的?”飘然子问道。
“当然有。蜀城有个姓黄的人家,以前曾到我张仙庙求子,因为他们前生欺辱、虐待子侄,罚他们夫妻今生尝受无儿无女之苦,我知道原委,当然不管。没想到,他们四处烧香,估计也到这个城隍庙来过,冒失鬼偷的娃娃,就是送他们的。”张仙道。
“你们看见他送了吗?”慕容颜道。
“没看到,可听到了。”张仙道。“前天,我到这个黄家,听他们夫妻谈话,黄家丈夫说:‘说一千道一万,蜀城庙宇全求遍,所有神仙都不管,还属城隍最灵验,你看,咱们求子,刚去城隍庙几回,半夜就有人来托梦,说城隍已经答应送你们一个儿子。’黄家妻子道:‘可不是,我也做梦了,说孩子已经送来。我这两天也的确身体不适,咱们找大夫把把脉吧。’于是夫妻二人就去找郎中,一把脉,果然有喜。黄家夫妻就决定给城隍唱大戏,这不是,昨天上午,这院门外,黄家还请来戏班,锣鼓喧天,搭台演戏,答谢城隍送子之恩呢。”
“原来如此!”飘然子心道:“这个冒失鬼,怎能随便答应人家呢!?背着自己,去偷娃娃,现在人家找上门来要了,如何是好?”
“张仙爷,你直接来找城隍说明,何必惊动了门神爷?”慕容颜问道。
“这是俺自愿打抱不平的!”尉迟恭吼道。“这个城隍,也太目中无人啦!俺与秦琼,都是武将门神。张仙爷的张仙庙,由俺们把守。不过,天下请俺们守宅的人户太多,哪里管得过来,就把俺们的画像,贴在门上。这个城隍的鬼卒,明明看到张仙庙门上有俺的画像,竟敢大白天进去偷娃娃,一点都不把俺放在眼里!昨天下午,俺听见有人埋怨,赶到张仙庙,那个庙管正数落俺这个门神呢:有名无实,占个门板,也不阻拦城隍庙的鬼吏,白白受我们的敬拜。说着说着,就把俺的画像撕了。人有脸树有皮,俺问明原委,这还了得!这城隍也太嚣张了,不把张仙放在眼里也就罢了,还不把俺放在眼里!大早晨俺就赶来,找这个城隍评理,他要是不把娃娃送回,俺就把这个城隍庙砸了!不让他受百姓的香火,倒要看看他有何本事!”
“是这样啊!“飘然子心中叫苦不迭,自己这四天在城外,哪里知道城隍庙发生的事。冒失鬼背着自己偷娃娃,倒是好意,为城隍脸上贴金,为城隍庙争光,让蜀城百姓知道他这个城隍灵验,可送子是张仙爷的事,他这是越俎代庖,张仙能不生气吗?庙库的娃娃被偷,门神失职,尉迟恭受埋怨,他们找城隍评理,是正当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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