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的一丝明媚拉开了这场盛大婚礼的到来,江河镇上热闹非凡,显然这许家小女第二次大婚令人备受瞩目,要知道这江河镇上还从未有过一连嫁两次的婚礼……
许府,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寒风卷着花香刺得人头直晕,就连满镇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下人,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二次婚礼。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
一席红袍马褂坐于骏马之上,韶光流转,出尘逸朗的俊颜光彩焕发,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逢人便拱手。
十里红妆铺成路,祝她成为命中人。
街上兜兜转转,在众人的注视下终于回到了许府。
他无风就是要让江河镇所有人都知道今日起,他已入赘许家。
脸上悄然闪过一抹邪异。
翻身下马,府内早已宾客满席,众人相继举杯道喜,无风笑礼相待,心知这些一个个表面笑脸相迎的人。
待来到大堂之上,站在喜出望外的许员外身旁,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伸手整理了一下仪容,温和的脸上开口道,
“我无风无父无母,今日入赘许家,实乃三生有幸。”
顿了顿,扫看了众人一眼,转眼语气微沉道,
“不过,入赘一事闹了个笑话,今日先与岳父大人赔个不是。”
说着,弯身一拜,惹的一旁许员外笑容大增,忙声道,
“快快请起,女婿不必多礼。”
无风缓缓起身,在起身的瞬间脸上闪过一丝阴冷,转身又在看着席下宾客,这让许员外双目一怔,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日之后,劳烦在座记住,我许风在这江河镇正式是许家女婿。”
目光紧盯着众人,浓浓的煞意令在座宾客有些不适。
一声吆喝……
“江河镇盐商笑面虎携千金,祝愿新郎新娘,百世好合!!”身着一身紫衫的刘备,贵气逼人,绫罗绸缎,穿金戴银。
接着又一声,
“青云城王家下人刘财,携绸缎千匹,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听到这个声音后,无风先是一惊,这显然是他没有想到的事,转眼面露释然,望着门口那一身古朴的青衫,平易近人,却又给人一种气不可方物的错觉。
而这时,在座宾客无不沸腾了,更有甚者面露讨好之色,却被刘财冷眼相待。
又一声,“江河镇四方盐商拜访,共同携礼白银千两,祝新郎新娘,白头偕老。”四方盐商的出现,这时令在座宾客产生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就好像这场婚礼像是在宣言着什么……
无风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深……
又一声!
“江河镇李家当铺携百年山参前来,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
“江河镇张家员外带翡翠珍珠四套,祝新郎新娘花好月圆……”
“江河镇赵某、孙某各持白银百两,祝新郎新娘百年琴瑟……”
随着临来贵客登门到访,那些在座宾客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渐渐明白这些前来之人无不带着厚礼,更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而且还划分了酒桌,这无疑不是摆明再说,今日大婚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让那些宴请而来的乡亲父老颜面扫地……
许些明白人,一时怒火攻心,更有甚者拱手冷声道,
“许家女婿,真是好生威风啊,这等大婚不是我这平民百姓能前来,告辞!”
许员外眉头一皱,张了张嘴,却被无风拱手抱拳,冷声道,
“慢着,”
众人人脚步一顿,回身望向无风。
慢着两个字的出现,许府大门轰隆隆缓慢的关上。
一时间,婚堂上笼罩一片阴霾。
无风嘴角上扬,手扶身后,阴冷至极的道。
“来我婚堂,岂有不宴席之理?”
一人向前,怒不可遏道,
“许家女婿,你这是何意?”
无风冷冷一笑,傲然道,
“无意,我大婚之日,众人不入宴席,让江河镇父老乡亲如何看待我?众人既不与礼面,我为何不能关上大门?”
这番话,听得众人相继憋了口气,你宴请宾客以富贵取人,现又冠冕弹簧说起理来,任谁心里都不好受,可偏偏这等歪理让人无法反驳。
一些怒火中烧失去理智的人,跳出来厉喝道,
“今日我不入宴席,到要看看你许家女婿如何?”
说着,拂袖一耍,匆匆向着大门前去。
来到大门前,只见下人拿着棍杖架在门口,这一幕,令那人目光一凝,回过身,望着无风,
“许家女婿难道想在大婚之日动手不成?”
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许员外连忙道,“女婿,你这是要做何事啊?”
无风拱手一拜,“岳父大人,莫慌,”起身,冷冰冰的盯着那人一字一句道,
“你可以一试!”
在无风那凌厉目光的盯视下,那人额头冒着冷汗,一时心里拿捏不准,几个思索间,低下头来,慢慢回到众人之间……
见宴席宾客相聚一堂,无风这时开怀大笑起来,拿过一盏酒壶,自酢自饮,幽幽开口道。
“世人诚我不欺,我待世人不薄,却也不曾得罪世人……”
举起酒杯,一仰而尽,倒转空杯示意。
“该各位了……”
席上宾客相互对视一眼,有人闭眼一仰而尽,有人摇头举杯倾倒,有人无奈抿嘴而下……
相互敬酒后,小青扶着新娘走了出来,见宾客齐聚一堂,场面显露着异样,带着不解,扶着许木蓉来到无风身边。
牵住那芊芊细指的手递来的红绸,无风洋溢起笑容,对着苍天一拜,沉声道,
“苍天在上,我无风今日愿娶许木蓉为妻,请受一拜。”
“小女子许木蓉愿嫁无风为夫。”心里暗暗道。
“一拜天地”,这时刘备不知何时来到媒婆身边,催促着惊呆的媒婆。
这一拜,天地之间有种无形的轨迹悄然运转。
楚国皇宫深处内,一名白袍道人,手中的龟壳散落在地,定眼一看,神秘的道,“天地命数将至,一场气数,一场大劫。”
终南山,被云雾缭绕的灰衣人,缓缓睁开眼睛,喃喃自语道,“天地山河,斗转星移,气数已尽……”
一间破败的观庙里,一个老人踏出庙外,满是追忆道,“数百年沉淀的气运,终究那人会降临……”
这一刹那,许多隐世高人都心生所悟。
而在此时,有一名青衫道人,端坐茶楼前,呢喃细语,“十里红妆铺成路,遥知何兮染天地……”
抚琴一弹,惹的茶客心生不快,一曲了,木板一拍,继续道起了天地怪谈……
许府,媒婆呼喊道,“二拜高堂……”
许风牵着红绸与许木蓉转身对着高堂之上的许员外一拜。
“夫妻对拜……”
两人相互对拜,让一旁的刘备和刘财面带着真挚的祝福……
“送入洞房……”
小青向前扶着许木蓉缓缓离去……
转身之间,无风望着席下宾客,淡然一笑,道,
“诸位父老乡亲,今日起,你们可称之我为许风,许家姑爷,”
“我许风素来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恶人。”
“但凡今日过后,若再有闲言碎语,休怪我许风不认父老乡亲之情!”
直到此刻,众人才明白,今日种种作态,就是为了堵住众人的闲语杂谈。
席下宾客相继面红耳赤,心里更是对这个许家女婿有了一番新的看法,只言片语间令人羞愧难当,举手投足间令人畏惧不已。
随着许风说破种种作为之意,宴席上,人们谈笑风生,开怀畅饮,似曾忘了前几日的闲谈。
而在这一刻,许员外重新定义了对女婿的目光,面带着赞赏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