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才刚放亮,刘备就带着急不可耐的许木蓉来到良田。
没人知道昨天没有他的夜晚,她是怎么过得。双眼布满了黑眼圈,清秀的脸庞白的发干,伫立在良田边上,大声的呼唤着:“夫君……”
此时的良田被挖的积满了水,称之为池塘也不为过。
一颗榕树上,白色的人影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扭动了一下脖子,耳朵动了动几下,听到有人呼喊,翻身一跃而下,慢悠悠的走向良田……
望着远处的人影,许木蓉泪水在眼眶打转,掩嘴而泣,飞奔过去……
许风见许木蓉飞奔而来,脚步也奔跑了起来……
扑入他的怀里,嗅着那熟悉的味道,倾听那颗心的跳动,却还是止不住泪水往下流。
抱起她的腰,身子一阵旋转,翩翩起舞,那清新的芳香牵动了那颗久违的心,一双眼睛咪成月牙儿,唇齿皓白,露着小虎牙,别有一番可爱……
放下身来,两人四目相对,摸着她的头,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柔声细语道。
“傻丫头,哭什么?”
那低沉的声音就像一剂良药,苦后甘甜,梨花带雨,上前紧紧依偎,脸颊埋在胸口,泣声道。
“我以为夫君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傻瓜,就算这天下不要,也不会不要你,不哭了,好吗!”
泣声渐渐变小,眼泪悄悄止住,享受着这一刻彼此的安静……
“咳咳……”不和谐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依偎,刘备一脸尴尬的转过身来,走上前,从怀中递出一物。
“恩人,这是你要的良田分布图。”
听到声响,许木蓉这时才想起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面红耳赤的离开许风怀抱,躲在身后。
许风面色不免微微泛红,眨眼又恢复了平静,接过良田图,道。
“你带人来了嘛?”
“恩人放心,已经命人在帮你在建造。”
许风满意的点了点头,邪异笑道,
“那……你还要在这站多久啊?”
“啊!!!”刘备有些傻眼了,也不带这样啊,自己才刚来,就要催人走了,不由撇了撇嘴,没好气道。
“真是见色忘义,”拂袖一甩,气冲冲离去。
望着刘备转身远去,许风在身后呼喊道,“晚上记得带粮食来啊。”
还没走远的刘备听到这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脚步加快了几分。
见刘备走远,许风转过身静静的看着许木蓉,望着黑眼圈,发白的脸色,拂过耳边的鬓发,手捧着她的脸颊,轻轻道,
“你啊……”
欲言又止,声音回味无穷,似在感慨又像是在叹息。
注视着他的眼睛,是那样深情。
“夫君,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么?”
“嗯……”
…………
牵着她的手,漫步在这常山下,想说的话透过手心的温度传递彼此的情思。
蓝天白云,燕儿嬉戏,鸟语花香,共同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彼此两颗心相互交融,不言而喻。
“你看天上的白云好白,还有那鸟儿,那蓝蓝的天空。”
许木蓉像个小孩子一样指着天空,一蹦一跳,松开手,脚步轻快的在田间摘下一株花儿,闻着花香,满脸的陶醉。
这一刻,许风感觉到自己的心莫名暖暖的,是他这十几年来最惬意的一刹那。
夜晚,繁星点点,许木蓉不肯离去,待在这新建立的小木屋内,娴熟的生起了火,炊烟袅袅。
刘备与许风坐立在小木屋内一张木桌旁,一壶清酒,举杯不停。
“小备子,不错,才短短时辰,就建造好小木屋。”
“那是,恩人发话了,小备子哪能不尽力啊,来,喝酒。”
酒杯碰撞,一仰而尽,酣畅淋漓。
“恩人,打算就这样度过余生嘛?”刘备不知想到啥,悄声询问道。
“嗌……”许风目光闪烁,喃喃道,“余生如此,夫复何求。”
刘备脸色微沉,眨眼又举起酒杯开怀大笑道,“恩人说的对,粗茶淡饭,就这样渡过余生也不失为人生快事。”
“有心事?”似乎察觉到刘备话里有话,放下酒杯,疑惑道。
刘备大口喝了一杯酒,沉声道,
“小备子知道恩人聪颖过人,只是感到可惜,恩人若是肯大作为,定会成就一番大事。”
“非也非也,人生大事莫过于如此,天下大事,我等太过渺小,不敢奢望。”许风打着哈哈,失声一笑。
“也是,小备子多嘴了,”举起酒杯,释怀一笑,“来,喝酒。”
正当两人喝的尽兴时,许木蓉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四菜一汤,清清淡淡。
三人笑谈风声,一桌饭菜顷刻之间,见了碟底。
一时半会后,望着打着酒嗝的刘备远去,一路跌跌碰碰,许风疑聚着目光,透着深思熟虑。
许木蓉收拾了碗筷,来到许风身边。
两人坐在小木屋门前,看着天上的星星,不言不语。
一首歌谣飘荡在空中。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眨着眼睛放光明……”
许木蓉不知是被童谣沉醉,还是对天上的星星着迷,枕在他的肩膀上,挽着手臂。
“好美的童谣。”
“是啊!这首童谣一直存在我的记忆里,挥之不去,就像是来到这世上唯一的礼物。”许风目光深邃,漆黑的瞳仁点点星光。
紧紧挽着手放在胸口,柔情蜜意道,
“将来我们的孩子出生,夫君可要教会他。”
许风沉浸在星光里,微微一笑,
“好,”
说到这,许木蓉像是想到什么,俏皮着道,“夫君,你说我们的孩儿叫什么名字好?”
转过脸,注视着那双迷人的眼睛,许风思索片刻,沉吟道,
“如果是男孩子叫‘许仙’,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叫‘许诺’。”
“许仙?许诺?”许木蓉会心一笑,望着星空,闭上眼睛,一脸虔诚的合上掌。
天际星星闪烁,一道流星滑过星云密布,不知陨落在哪……
睁开眼睛,许木蓉吐血舌头,调皮的问道,
“为什么叫许仙?许诺?”
“许仙,是夫君曾经向师傅问过,寻仙问道之路。
许诺,是夫君对你的承诺。”
说着刮了一下许木蓉的鼻梁。
心里虽感好奇,可她知道,眼前这个夫君是一个把话藏在心中的人,她不想去问,也不想去知道他的一切,只想,这一刻安安静静的枕在他的肩膀上。
宁静的夜晚总是那么短暂,眨眼,又迎来新的一天。
刘备和许风站在静思塘旁,拿着一张图纸这里指指,那里指指。
“静思塘”,是许风对这苗积满水良田起的名字,意在告诫他自己,要静静地思虑到身边人。
这番指手画脚片刻,两人才来到小木屋内。
“恩人真是高明,用这储满水的静思塘岬口控制万顷良田,然后又在个个岬口修建沟壑,掌握水流的方向,这下有那江河镇乡里乡亲的好看了。”刘备坐在一旁一脸坏笑着道。
“敢污蔑我许风,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忘恩负义。”许风脸色阴沉着道,
“今年久逢干旱,江河镇数条河水干枯,你在江河镇也算富甲一方,看能不能买下我刚说的那条河流,彻底断了他们想要粮食的念头。”
望着许风的狠辣,刘备有些心惊,弱声道,
“这不太好吧?民以食为天,如果断了粮食,恐怕会引起江河镇怨声载道,到时候……”
“到时候怎么了?”许风目光一寒,冷漠无比道,“我许风还怕他们找上门来不成,好言说理,却处处不饶人,哼……”
刘备叹一口气,心里算是知道这恩人的性格了,呲牙必报,起身,无奈的慢慢离去。
见刘备走远,许木蓉把手中拿来的剑和竹竿放在床头,坐在许风身边,劝道。
“夫君,江河镇的父老乡亲,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你能不能……”
“看着你长大的又如何?”许风眼一瞪,剑眉一挑,“他们敢逼的你下跪求情,我就不能逼得他们下跪求饶么?”
拂袖一甩,许风拿起剑来到小木屋外,练起了云海剑法。
许木蓉只得深深一叹,走出门外,匆匆赶回江河镇……
江河镇,许木蓉走过每家每户,都细心的劝着他们修建沟壑,引入江河之水灌溉,甚至有些不懂者,亲自为那家画上良田沟壑图。
一时间,江河镇百姓都道许家女儿聪慧,却被那江河镇盐商笑面虎,突如其来买断一条河流的消息给震惊,在联想到与那人的关系和许木蓉这般作态,有些不怀好意的竟骂起许木蓉来,说她惺惺作态,假心假意,断了大家的粮食作物。
许木蓉被骂的哭着躲进了许府,一个小女子,何故受得起群人的指指点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