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马蹄声突兀地响起,迅速穿过城中,朝位于城西的城门方向去了。
马背上的年轻男人身材高大,着一袭玄色衣衫,眉眼锋利,却略显疲惫。
祁霄贤这一个月来并没有闲着。他那日翻看卷宗,便看到了“祁广博将军”这几个字,他不甘心从小记到现在的仇人就这样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便在上报朝廷之后,自己四处收集消息,终于于前天夜里打探到有相似的一伙人在汾州出现。
他那时候还在长安相邻一个县中,听闻消息后边连夜动身,前往汾州。
一面又送信联络了汾州刺史,只希望能拦住那伙人。
东吴。
徐安一路循着气息,找到了一家客栈。
“掌柜的,一间上房。”
徐安一边往桌上抛下两锭银子,一边定定地看着那掌柜。
“客官,您这……”那掌柜正低头拨算盘,却不想两锭沉甸甸的银子忽然飞在眼前,顿时两眼放光,抬头对上徐安的眼神,心中更是明镜似的。
这些江湖豪客,不就是想要个敌人的房间号吗!
那掌柜的心中简直开心得要疯,一双眼睛四处乱看,面上却不动声色,将银两袖好。
“告诉我最近二十个人一起来的那伙人住在哪。”徐安低声道。
“客官,这是您的房间钥匙。”那掌柜说完,迅速补充了一句“顶楼左边三间房都是”,
说完便低头拨着算盘,看起来随意得很。似乎是经常干这种勾当。
徐安轻笑一声,却不接钥匙,自顾自走了。
他身手敏捷地爬上客栈的屋顶,躺在上面,静静等待着天黑。
崇州这边,阮笛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被限制在客栈的日子,不似之前那般消沉了。
“知英——”
久久无人回答,阮笛起身,去隔壁房间看了一圈,还是没有见到人。
她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
“知英!”阮笛忽然想起那次,也是在东吴,明玉不在的时候,在破庙中孤单害怕的自己。
她顾不得其他,大声地喊起知英来。
没有人回应。
阮笛彻底慌了,她回到自己房间,拿出那把短剑,穿上深色衣衫,便要出去寻找知英。
崇州这边偏僻,不似昌平那般繁华,知英对东吴并不怎么熟悉,能去的地方不多。
“小美人儿,你是在找我吗?”
阮笛刚推开门,便见一堵黑色的墙横在面前,她心中一惊,反射性地抬头看——
那男人忽然又一脸的凶神恶煞变成油腻又猥琐的笑容。
“你是谁?赶紧让开,不然我叫人了!”
阮笛强行抑制住心中的惊慌和不安道。
“叫人?谁啊?知英吗?哈哈哈哈哈哈!”那男人笑得浑身的肉都在抖动,似乎阮笛说了什么话很好笑。
“小美人,找什么知英呐,小爷我不比知英好吗!”
那男人说着,就要冲上前来,抱住阮笛。
阮笛忽然间脑袋中一片空白,她机械地抬起手,把短剑一下刺进了那男人的腹中!
血哗啦啦地冒出来,沾染了阮笛一手。
“臭娘们,没想到你还有点能耐!”
那男人刚抱住阮笛,腹部传来一阵刺痛,他顿时又惊又怒,大吼起来。
所惊的是他没想到阮笛竟然有这一手。当时阮明钊告诉他们要杀的人诡计多端,他打开门一看,却是个柔柔弱弱的小美人儿,当下便放下了警惕。
没想到这是朵带刺的玫瑰花啊!
那男子一把抓起阮笛,朝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啐了一口。
阮笛半边脸顿时肿得老高,嘴角也渗出了血。
“把那叫知英的带上来!”
那男人阴恻恻地看着阮笛,大声冲房间内喊到。
两个人鱼贯而出,推推搡搡,把知英推了出来。
阮笛抬眼望去,知英被两个人抓住肩膀,衣衫不整,那两人干了什么显而易见。
“夫人!”知英一见阮笛这狼狈的模样,顿时怒从心起,刚一挣扎,便又挨了一脚。
“这就是你的知英!”那男人看着阮笛,得意道。
“大哥,小的有个建议。”
其中一个抓住知英的道。
“你说便是。”那抓住阮笛汉子的似乎是这三人之首。
“阮大人要我们见机出手,杀了这娘们。依我看,这两个小妞长得都不赖,就这样杀了实在浪费,不如……”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嘿嘿淫笑起来。
“把他们带进去!”那抓住阮笛的汉子一边说,一边推着阮笛往房间里走,阮笛心中着急,又想起三人口中的“阮大人”,便明白了都是阮明钊在背后算计她。
正搜肠刮肚之时,身后传来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接着便是“咔嚓”两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阮笛身体一僵,不敢回头,那抓住她的汉子却已经反应过来,似乎是不敢相信似的回过头,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
知英眼睛由于愤怒而充血,小脸煞白,手中抓着两个人的脖子,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地狱中的修罗!
那汉子大骇,正要拿阮笛挡在身前,知英却比他快,她丢开手中两具已经失去了生机的身体,
旋风般地扼住了那带头汉子的咽喉。
“谁让你们来的?”
知英冷冷道。
“阮……阮大人。”那汉子此时此刻还在装傻,右手却悄悄握上了腰间的刀。
“阮明钊?”知英忍着要爆发的冲动,耐着性子道。
“是——啊!”他刚吐出一个音节,知英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那汉子的话结束在奇怪的尾音中。
知英低头看了看腹部,那里赫然插着一把刀,鲜血滴滴答答滴落在木质地板上,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尤其刺耳。
知英捂住肚子,慢慢蹲下身去。
“知英!”阮笛飞扑过去。
“夫人,让徐安带着您立刻离开东吴,去哪里都好,阮明钊能知道你们在京中,您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东吴已经不安全了。”
知英勉强睁开眼,看见阮笛在自己面前哭,她只觉得意识越来越轻,努力睁大眼也看不清阮笛的脸。
“夫人,别哭了,统领会心疼的。还有,回去之后替我向蔚蓝问个好。”
最后一刻,她的眼前浮现出那个穿着蓝色布衫,平平无奇的少年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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