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一个绣娘哭诉自己丈夫被人谋害的事情来找绣阁的麻烦。”
车夫大致就打听到了这些,当下就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玉墨兰。
“这种事情?”
玉墨兰皱皱眉,做生意的最忌讳有矛盾,毕竟是和气生财,绣阁不过是一个卖绣品的地方,按照道理讲,更是不可能发生这些事情。
玉墨兰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干脆自己下车,带着暖儿站到了人群中。
“这位先生,不知道前面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小娘子这是怎么了?”
玉墨兰果断的询问了自己旁边一个壮汉。
那男人看到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穿的非富即贵,当下脸红了,结结巴巴的和玉墨兰说了经过。
原来,这个女子就是个绣娘,今日来闹是因为临绣阁拖欠工钱,然后又将她的绣品霸占,导致她没钱给丈夫治病,让丈夫只能活生生的疼死,所以,她才来闹的。
“在临绣阁做事,何以拖欠工钱,这临绣阁的生意不好吗?”
玉墨兰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当下询问汉子。
“好,好的很!”谁知道那汉子却是说道:“你看看,这绣坊的装饰,就知道这绣坊的主人是个有钱的人,这临绣阁自从开张后,那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那何以成了现在这种拖欠工钱的情况?”
玉墨兰诧异,她听陈灵说过,这些是交给陈林夫妇来打理的,那夫妇两个当初的性子,她是清楚的,不是什么奸猾的人,所以听到陈灵的安排,玉墨兰才十分放心起来。
如今听说这些事情,只觉得十分奇异。
“呵呵,权贵开的地方,好是好,就是霸道了一些,强买强卖不说,这绣阁还放印子钱,不知道逼死了几户人家,后来生意自然是不好了,这老板就开始克扣工钱,听闻那老板是当今的景王妃,那娘们没什么本事,就是靠权势,所以才霸占别人的绣品。”
“这样吗?”
玉墨兰听到汉子这么说,心头不觉得愤怒,只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所托非人了。
正在想如何做,店里走出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面容蛮横,一脚踢开了那女子面前的灵位,“滚滚滚!”
“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你也敢来这里闹事!”
那男人虽然长得有些不熟悉,但是嚣张跋扈的样子却是被玉墨兰记在了心里。
“我家男人死了,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还我的男人,你们还我的工钱!”
“苍天啊,你们快来看看吧!”
那女子却不退后,反倒是扬天哭泣了起来,大声的呼啸,“这日子,如何能过的下去,草菅人命的人还这样的蛮横……”
“娘希匹,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
那男人却是一点都不顾及四周的指指点点,一巴掌就要打到女子的脸上。
“孟郊。”
玉墨兰沉声一句话,孟郊迅速的上前拦着。
“谁敢拦我!”
那男人还没喊一声,手臂处就传来一阵刺痛,孟郊跟着南宫景在京城生活多年,什么没见到过,这种事情一眼就能看出是在毁玉墨兰的名声。
当下孟郊的手就用了力度。
“哎呦,哎呦,放开我放开老子!”
那男人哼哼唧唧的,一开始还嚣张的厉害,随后就开始求饶起来,“爷爷饶命,好汉饶命,松开吧,手要断开了!”
人群里,玉墨兰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孟郊松开了手。
谁知道,玉墨兰还没任何动作,官府的人来了。
应天府的人早就换了人,之前的那位大人早就升迁了,到了其他地方做大官,如今这位是玉丞相举荐的人,叫做李达。
大约是听到有事,李达竟然是亲自带着人来了。
玉墨兰本想要出去的念头打消,跟着其他人退到了一边,静静的看着这行人。
“李大人啊,李大人救命啊,这些刁民不只是在草民的店铺面前闹事,还找借口殴打草民,您看草民的手都断开了。”
那肥头大耳的男人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冲到了李达的面前,不断的告状,再看着那女子和孟郊的时候,眼中都是恶毒和得意。
显然,这个李达是他们的靠山。
玉墨兰没想到临绣阁现在竟然被经营成了这个样子,脸色十分难看。
“造孽啊,看来这两个人是惨了。”
旁边一个大娘看着看着忽然感叹说道,玉墨兰惊奇的看向她,眼神凝重的询问道:“大娘为何这么说,难道官府都不给主持公道的吗?”
那大娘回头看了眼玉墨兰,忽然问道:“姑娘,外地人吧!”
玉墨兰都没回答,那大娘就开始说了,“官商勾结听说过吧,这个就是真相!”
“这个姑娘也是傻子,人家有钱有势,岂能是你能告倒的?”
“可是,京城毕竟是权贵遍地的地方,难道一个主持公道的也没有?”
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她和南宫景到底是走得近,就算是有人知道是她开的店面,也不至于京城一个管事的人都没吧。
何况,要是万一碰到权贵的话,这种人很显然是会吃苦头的。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旁边一个人凑过来说道:“这家管事的女儿现在是安王爷最得宠的侍妾,人家一个枕头风,谁敢得罪当朝皇上的亲叔叔。”
安王。
玉墨兰想到安王那垂垂老矣的面容,和那色眯眯的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当年骨气铮铮的陈林夫妻竟然将自己的女儿亲自送到了那种人渣手里。
而这个时候,李达已经在讯问孟郊和那女子。
女子说完缘由,跪在地上就哭,“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啊!”
“大胆刁民!”
谁知道,李达竟然忽然指着那女子就骂道:“你丈夫身死,和你主人家何干,你不想着如何收敛你的丈夫,反倒是来你的主家闹事,本官问你,你的主人家可对你的丈夫做了什么?”
“自然是没有的!”
那男人十分得意的说道:“大人,还是您明断,这妇人分明就是来敲诈的!”
“按照我朝的律法,无故闹事,需要杖打十下,念在你失去了丈夫的份上,本官谅解你的无状,还不速速离去。”
几句话就将事情说的天花乱坠,一下子黑白颠倒起来,玉墨兰不得不说,这位李大人,口才的确是不错,可惜了这张嘴,还不如去做个说书先生的好。
“呵呵。”那妇人眼神灰暗,又哭又笑的站起来,大概是觉得自己斗不过,就要离开。
然而那眼里,玉墨兰却忽然见到她存了死意。
“不好。”
玉墨兰忽然说道,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位娘子,且慢莫走!”
那妇人眼睛一亮,因为她看到孟郊也站在了玉墨兰的面前,她是做绣娘的,自然能看出玉墨兰的衣服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你是谁?没看到大人都断了吗?”
那男人大约是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都还有人给这母女两个出头,当下怒道。
“是吗?”
玉墨兰冷哼一句:“我倒是不知道,父母官都是如此的不分黑白,肆意欺压百姓的。”
"大胆,你如此污蔑本官,可知罪?"
那李达仗着玉丞相和安王爷的势力,顺风顺水,自然是不将玉墨兰放在眼里。
“你也配做官吗?”
越三气呼呼的说道,下一秒和越七将准备上前抓住玉墨兰的人都打退下。
一群衙役威风凛凛的上去,却被两个姑娘家狠狠的踹到在地上,叫唤的哭爹喊娘的,实在是一番奇异景象。
李达终于意识到玉墨兰不是一般人,当下态度变了下,“不知道阁下是?”
“陈林呢?”
玉墨兰却不看他,冷笑着看向那肥头大耳的男人,“让陈林滚出来见我!”
“我表哥岂能是你想要见到就见到的,小娘子,我劝你还是不要自不量力,别多管闲事,知道我表哥什么身份吗?那可是安王爷的岳父。”
那男人显然是有恃无恐,当然,他也没见到李达错愕的表情。
李达和那男人不同,他是在官场混的,自然是看到了玉墨兰在提到安王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丝惧怕,反倒是直接问了陈林夫妻,李达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打了一个冷战。
这个时候,玉墨兰已经印证了他的猜想。
“我倒是不知道,这临绣阁何时成了陈林的了!”
玉墨兰冷冷说道,吩咐越三,“越三,既然他们不出来,你便是请他们出来!”
“景王妃?”
李达听到这一句忽然问道,心里却是在打鼓,他已经百分之九十确定了玉墨兰的身份,而看她的表情,这件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你倒是脑子灵活。”
玉墨兰冷哼一声,越三和孟郊速度飞快,已经将骂骂咧咧的陈林两夫妻给扔了出来。
“大胆,你可知道我是谁?就不怕死吗?”
陈林还骂骂咧咧的,下一秒就对上了玉墨兰的双眼,当下,陈林的话没了,脑子轰的一下炸开,只有两个字。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