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楼外远处的街道上,两名身穿落羽城守军盔甲的军士正朝春江楼跑来,两人停在白衣男子身前,深施一礼说道:“颜圣使,真是让我们好找,陆大人让小的来请圣使到府上一聚,说是有要事商讨,还请圣使跟我们走吧。”
“回去跟陆大人说,今日我没空去见他。”随后,他又自言自语地说了句:“都在这里等半天了,岂有不一睹美人芳容之礼。”
就在此时,吵闹的春江楼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见一名红衣少女款款的从二楼的房间里走出,那婀娜的身姿一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被人换做颜圣使的男子也不例外,虽然他从小出生在仙帝城,城内美女修士多入牛毛,但没有一个能跟眼前的女子相提并论。只见那女子一头如云的黑发挽成云髻,弯弯的柳眉,一双秋水般明眸如星辰如明月,一颦一笑间自然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烟柔站在楼上看了一眼楼下的人,面露失望之色,又把目光投向更远的楼外,最后定格在颜圣使的身上。两人此时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在心中也已认定了对方。
烟柔害羞地低了低头,露出一个醉人的笑容。这一笑,立刻就让人群里的好事之人闹翻了天。
“烟柔姑娘,对我笑啦。哈哈哈……”
“放屁,烟柔姑娘分明是冲我笑的。烟柔姑娘我爱你。”
“都别拦着我,我要死在烟柔姑娘的裙下。”
“呸!畜牲!”
老鸨见众人兴致高涨,于是插话说道:“今日烟柔姑娘只陪一位客人,她说了,今日谁先上得了二楼,这个机会就是谁的。各位客官想要参加的话,报名费一千两银子。”
这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在落羽城足够买下一间门面房。可就是如此,楼下的那些商客们,还都争先恐后地挥舞着手中的银票大声喊着。
老鸨令人收了银票,整整百十余张。拿着厚厚的一叠银票,老鸨笑得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随后‘客气’将那些没有交钱的人赶出了春江楼。
伴随着周围音乐的响起,一场混乱无度的登楼战开始了。排在前面的人,首先登上楼梯,却被后面的人拉住了脚踝不得寸进。有的人则搬来桌椅,在一楼搭起了桌梯。
唯独一身白衣的颜圣使,孤绝地站在一楼门口的位置,慢条斯理的摇着折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烟柔站在二楼上静静地看着他,见他半天没有动静,心中不由得着急,一对秀眉好像都要拧在一起了。
春江楼里一片混乱,楼梯上一名青衣少年抓准时机,踩着前人的身子,就要登上二楼。烟柔一看有人要上来了,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容,提起罗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梯口,抬起一脚将那名青衣少年又给踹了回去。
而后,烟柔面露怒容,转身就朝着自己的房中跑去,正当她一只脚刚刚踏入房门之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搭在了她的肩头又将她拉了回来。
烟柔身子一轻,仰面倒在那人怀里,心中有气便要去打拉她之人。眼波流转,一脸英俊非凡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立刻让她打消了动手的冲动。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一楼看了很久时间好戏的颜圣使。现场的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颜圣使就已抱起烟柔进了房间。
老鸨子终究是个聪明的人,见烟柔进了房间,连忙站到二楼的楼梯口冲着依旧奋力向上攀爬的人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了各位,烟柔姑娘已经选定了人选,今天就不会再接客了。实在对不住,对不住了。”
众人扫兴而去,花了一千两银子,却连烟柔姑娘的小手都没能牵一下,真是抱憾终身,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小子,不行,我要在春江楼下等着瞧瞧。于是,那夜几十号人夜不归宿,站在春江楼前的长街上等待着。
再说屋内,颜圣使怀抱烟柔进了房间,看着怀里娇羞可人的女子,心中也荡起了点点涟漪。烟柔将脸藏在他的怀里,轻声地说道:“公子还是将我放下吧。”
颜圣使将烟柔放下,但手却一直没有离开她那纤细的腰肢。烟柔轻哼了一声,转身从他的臂弯里逃了出来,提起桌上的青花茶壶,斟了一碗茶水举到颜圣使的面前,柔声地说道:“公子,请用茶。”
看着烟柔递过来的茶水,颜圣使伸在空中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接过茶水,但却没有去喝,烟柔嘟起朱唇,用撒娇语气说道:“这是奴家为公子斟的第一杯茶,公子怎么不品尝一下。”
“既然是姑娘的一番美意,那我就不再推辞了。”说完,他举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逗得烟柔咯咯直笑,然后又提起茶壶给他斟满。
就在两人浓情蜜意之时,房间外响起老鸨那尖锐地声音:“我的好闺女哎……”话音还没落下,她已从外推门而入,脸上堆着笑说道:“一看公子就是第一次来我春江楼,跟你说,我们春江楼不仅姑娘美,那酒菜更是一绝,要不要两位边吃边聊。”
颜圣使看向烟柔姑娘,见她有些微怒,便将她与这老鸨之间的关系猜了七八分,于是他也没有多想,直接开口说道:“酒菜就不必了,今天我要带烟柔小姐离开这里。”
老鸨子的脸上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面对仇人时的冷漠,“不知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想带烟柔走,门都没有。”
“啪!”
颜圣使将一沓银票拍在桌上,老鸨子顿时双眼放光,连将桌上的银票收了起来数着,足足三十张十万两面额的银票,瞬间就把老鸨子砸晕了。
颜圣使拉起身边的烟柔,轻声地说道:“我带你走。”
烟柔点了点头,扑倒在颜圣使的怀里,说道:“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看到这里,画面渐渐模糊下来,颜净尘从通道中转醒过来,看了一眼前路,继续向前爬去。
就像第一次踏入这里的时候一样,颜净尘孤独而痛苦的在通道中艰难的爬着。没有任何能够看到尽头的迹象。
有了先前的经验,这一次颜净尘边爬边在脑海中思考着所看到的画面。不知道颜圣使与烟柔姑娘今后会是怎样的结局。
心中虽然对这神秘的通道,有了些许的了解,但这一路下来并不轻松。等到画面再次出现的时候,颜净尘已经又变成了那副血淋淋的模样。
画面中颜圣使抱着颜圣使进了一座宅院,看到这里,颜净尘瞳孔猛然放大,这里居然是落羽城的郡守府。穿过前面办公的地方,颜圣使带着烟柔到了后院,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赶紧出门迎接。
“天谥兄,你可让我好等。”随后他又看了一眼颜圣使怀里的女子问道:“不知这位是?”
颜圣使放下怀中的烟柔,拍着中年男人的肩膀哈哈大笑道:“陆维老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烟柔姑娘,不过你应该称她为嫂子才对。”
陆维的脸色显然有些难看,他不顾一旁对他施礼的烟柔,拉过颜天谥走到院子的一角,低声说道:“天谥兄,恕我直言。这烟柔姑娘的来历可是有些古怪,你不能如此草率的做出决定啊。”
颜天谥一甩袖袍,将手搭在陆维的手腕处说:“陆老弟,如此美景佳人,你不该如此扫兴的说出这种话来。七日之后,待我回仙帝城之前,我要与烟柔姑娘完婚。”
陆维还想要出口劝说,却被颜天谥抢先打断,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陆老弟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见颜天谥心意已决,陆维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先恭喜圣使大人了,下官还有公事要做,恕不能相陪。”
说完,没等颜天谥回应,陆维就大踏步的离开了院子,来到前堂公案处,提起笔写了一封书信,随后将其放入一方锦盒之中,念动咒语,锦盒内光芒一闪,那封书信就消失在锦盒之内。
烟柔见陆维气愤而去,忙走到颜天谥的跟前,靠在他的肩头,轻抚着他的后背。颜天谥也伸出手环住了她的细腰,两个人脉脉不语,却有爱意流转。
郡守府内,下人们正忙着布置婚礼,火红色的纱帐挂满了整座宅院。同时一队身穿墨色长袍的神秘人也悄然进入了落羽城,他们个个头戴斗笠,手提长剑,行走间自有一股威压散出,街道上的行人见之无不避让。
陆维带着一队守军从郡守府里出来,在春江楼前站定,看着眼前这座白日里门可罗雀的烟花之地,眼中透出一股杀意。没过多久,那支神秘的小队也来到这里,其中为首的一人走到陆维的身边说道:“你确定此处有魔族的踪迹?”
陆维恭敬的说道:“此事关乎颜圣使的声誉,下官不敢撒谎。”
神秘人冷哼一声,随即下令彻底搜查春江楼。顿时楼存一片嘈杂,有人衣不蔽体的从中跑出,有人更是直接被从二楼的窗子里丢了出来,期间还夹杂着老鸨子那特有的尖锐喊声。
不一会儿,这队神秘人从春江楼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纯黑色的东西,递到陆维身边的男子面前,说道:“姜长老,我们这里面发现了这个。”
姜长老接过那件黑色的东西,在空中一抖,发现竟然是一张完好的人形外皮,只不过头顶处多了两只奇怪的犄角。
“所有人听令,颜天谥勾结魔族之事证据确凿,现立即前去捉拿。”姜长老目光如炬的看向郡守府的方向,手里握着一枚黑色的木牌,下达了最终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