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观察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像是戏言。
“很晚了……”我故意看了看腕表,略显为难。
岂料他却说:“夜还早,你不必拒人千里。”说完也不等我同意,率先下了车。
我忐忑不定的跟上去,他手一扬,车门已自动上锁。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我闹不清他这一晚上的反常举动所为何事?
我也不敢想是他对我产生了某种兴趣,毕竟像顾诚这样的男人,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一个失婚妇女,可不敢随便往自己脸上贴金。
短短的一段巷子,我却巴不得永远不要走完,即使还在下雨,因为潜意识里,我还是对他突然造访我的私人领域,比较抗拒。
但很快还是走到我家大门口,他催促到:“别磨蹭了,快把门打开。”
我这才意识到,让老板在我家门口淋雨,是一件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将门打开,顾诚先我一步进入院中。
“嗯……你喝茶还是咖啡?”我望着顾诚,拘谨的问。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会儿我半湿的衬衣裙黏在身上很难受,因为有些透,我暂时披了张浴巾在肩上,我多希望他赶紧走能去换掉。
他此刻坐在客厅中式沙发上,手里拿着我给的新毛巾擦拭雨水,随意的样子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随意。”他说,目光在屋内梭巡,在扫过我身上时,明显暗沉几分。
我给他泡了一杯自己平时喝的花茶,开水冲泡出的皇菊花朵硕大,枸杞色泽鲜艳,他略有欣赏的将玻璃茶盏捧在手里,浅尝一口。
“你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他说。
“所以呢?顾总该不会是来体察民情的吧?”我问,因为实在闹不清他此番目的为何。
他勾了勾薄唇,将茶盏置于茶几上,然后说:“来总部吧,你的事除了我,没人能帮你。”
终于不再兜圈子,我直言不讳:“为什么要帮我?”
世上绝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
“清除沈诺算不算?”他挑眉反问。
“还有呢?”我不相信事情这么简单,继续追问。
“还有?”他意味不明的望着我,然后说:“想睡你。”
没想到他的回答这么直接,我有点愣住。待反应过来,我试图在他脸上找出一丝玩味,但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又岂是我能看透,随即笑着坦诚一个事实:“顾总,我离过婚。”
他满不在乎,“那又怎样?离过婚并不影响我睡你。”
“不是已经睡过了?”我故作无谓的道。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随后将毛巾递过来,我伸手去拿,怎知被他一把握住手腕,猛地扯入怀中。
“和你,我不介意多熟悉几次。”
他低沉的嗓音撩拨着我的耳膜,我只感到乱了节拍的心跳快要蹦出胸口……
“为什么是我?”我在他怀中仍然不死心的问,被迫坐在他腿上,双手抗拒的抵着他胸膛。
他滚烫的吻已然印上我的耳珠,唇间溢出蛊惑的话语,“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想报复跟着我就好,趁我对你感兴趣。”
我内心一个激灵……
是的,我想报复,为了我失败的婚姻,女人的尊严,为了我失去的孩子……
可是,顾诚这个人真的让我心里特别没底,我总有一种感觉,仿佛招惹了他就要陷入万劫不复。
思及此,我重重将他推开,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害怕他是又一个沈诺,会将我坑的更惨。
“你可以考虑,”顾诚站起身,边往外走边说:“不过别太久,我耐心有限。”
直到外边传来大门带上的声音,我的思绪仍然纷乱。
这一晚,我辗转难眠,顾诚那张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直到困顿来袭,我依然没有做出决定。
第二天,我顶着两只浓重的黑眼圈去上班。
小王见了我打趣到,“卢姐,你昨晚这是做贼去啦?”
我对他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继续整理薛雅思吩咐急需要用的那份材料。
不多时,内线电话响起,我接起来——
“小卢,你进来一下。”
是薛雅思,和我还有小王不同,她身为主管有独立的办公室。
我敲门进去,她将一份文件甩在我面前,责难之色十分明显。
“小卢,这是你负责的报表?”
我拿起文件,不明所以的点头,在她面前翻看起来,这时又听她说:
“我认为,像你这样有工作经验的员工,不应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确实,点错小数点这样的事,就是在我实习期也不曾有过,可这份报表并不是我做的。
那会儿小王有点急事需要外出,将做了一半的报表丢给我,说只差一个收尾。临近下班时间,联想到小王平时做事认真仔细的态度,我也没怎么细看,便将报表打印出来,签上名字递交上去……
“薛姐,我……”我本想如实相告,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随即坦言:“是我疏忽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薛雅思倒也不在此事上继续刁难,只说:“下不为例。”又问:“早上我要的那份材料准备好了吗?”
“还没。”我有点心虚的摇头。
薛雅思闻言将笔杆子一丟,一双桃花眼直直看着我,替我分析到:“小卢,工作不够严谨,没有效率,很容易会被公司淘汰。”
“是,我马上弄好……”诚然如此,我不住点头。
谁知此时她话锋一转,问我:“昨晚你和顾总出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