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行动中,中田家族为了万无一失,让中田泰宇带上了这个罗盘。
就是这个在漫长岁月中几乎成长到圣器阶段的宝物,屏蔽了沈源的占卜,让他无法找到扶桑精英小队的动向,无法得知他们的详细信息。
中田泰宇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了罗盘中间,看着鲜血顺着罗盘的纹路缓缓在其上绘出猩红的图案,中田泰宇用生涩的中文高声喊道。
“伟大的罗盘之灵啊,请允许我借助你的力量,感召我的同族,让我在冥冥之中,与血脉相连的亲人取得联系吧!”
罗盘晃了晃,却没有给中田泰宇他想要的东西。
一个苍老干枯的声音从罗盘中传出,颤颤巍巍的,让人能够轻易想象出一个残年老头儿的形象。
“你咒语……读的好难听啊……再读一遍……”
中田泰宇嘴角抽动了两下,气得有些发抖,却无法发作,只得再次用晦涩的中文吟诵了一遍咒语。
“伟大的罗盘之灵啊……”
“唉……”
罗盘中的声音哀叹了一声,“你第一个字就读错了,来,跟我读,乌诶伟……”
中田泰宇瞪圆了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恨不得摘下赤铜面具来,将这个罗盘一口口嚼碎了吞到肚子里去。
然而这个罗盘就是这么个怪脾气,中田家人尽皆知,奈何有求于它,还只能顺着它的意思来。
甚至为了这个罗盘,中田家中还为族中子弟们专门开设了中文课,这也是为什么中田海斗的中文说得那么标准。
中田泰宇跟着罗盘咿咿呀呀学了半个小时的中文课,总算能把第一句咒语念得好听些了,罗盘中的声音似乎很是欣慰,又告诫了一番中田泰宇以后要好好学习之类的话,才终于将中田海斗的影像投射在了罗盘上。
“海斗!”
中田泰宇看到中田海斗的虚影出现在罗盘上,长长松了口气,这意味着他这位子侄还活着。
距离中田泰宇有相当一段距离的中田海斗此时躺在山崖上那个土坑里,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天上三轮妖异的紫色月亮,觉得人生实在是太无趣了。
忽然间,他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中田海斗猛然兴奋了起来,他认识这个声音,这是他亲叔叔的声音!
“叔叔!您来了吗?”
“我还没来,在利用罗盘和你进行精神通话。”
中田海斗面色一黯,随即说道:“叔叔,您那边情况如何?”
中田泰宇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们受到了埋伏。那三个都死了,吕钟去追杀暗算我们的人了,以他的实力,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你那边的情况如何?布置好了吗?”
听到中田泰宇的问题,中田海斗长叹了一声,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中田泰宇。
中田泰宇先是难以置信,随后大怒。
“混蛋!一群混蛋!我们扶桑国筹划了十多年的大计,就这样夭折在了两个学生的手里?”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中田海斗深深叹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光如此,恐怕……吕钟也已经死了。”
中田泰宇大愣,随后喝问道:“这怎么可能?吕钟可是合天境的强者!你不是说这两个学生才不过入微境吗?”
“没错……入微境……可惜,一个是潜仙卷第三,一个是潜仙卷第五。其中那个祭司,竟然能在一个照面间将我生擒,这还是我施展出了二十木偶战法的情况下。”
中田泰宇面色抽搐,一只手掌愤然拍在身旁的大树上。
这棵树龄少说有数百年的粗壮大树被中田泰宇这一掌拍得呻吟一声,吱吱呀呀地倒了下去。
“黄口小儿,焉敢如此逞凶!”
中田泰宇先是恼怒至极,过了数分钟后,他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计划已经失败了!”
“既然如此,我也没了活着离开这片土地的可能……”
“就杀了这两个小东西,来为我大扶桑国铲除未来的两大祸患!”
中田泰宇缓缓摘下了脸上的赤铜鬼面。
狰狞的鬼面下,是一张布满刀疤的刚毅面庞,即便那数条长长的疤痕破坏了他脸上的英俊,但整体看来,中田泰宇依旧算不得难看。
这张脸上,刻满了武士的英勇与荣光!
他将赤铜鬼面放在一旁,然后举起了自己连鞘的长刀,捧于面前。
依旧是晦涩的中文,吟诵出一句杀气凌冽的话。
“刀锋为杀,吾以一刀斩苍生!沉睡的杀生刀啊!听到我的召唤,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痛饮鲜血吧!我向你承诺,若敌人的血无法浸满杀生的血槽,将由我的鲜血来偿还!”
随着中田泰宇吟诵声的落下,杀生刀刀柄上那颗棱角锐利的猩红色宝石顷刻间光芒大放,刺目的红芒将这片林间的所有东西都镀上了一层红色的外衣,似是要将天上妖异的三轮紫月都掩盖一般。
“桀桀桀桀桀!”
一声怪笑从猩红色的宝石中飘了出来,在林间盘旋了数圈。
饶是中田泰宇对这柄刀十分熟悉,此时也不由得浑身汗毛倒竖,打了个激灵。
“我听到了你的召唤!我也记住了你的承诺!来吧,让我们并肩作战!”
猩红宝石中,一个尖细的怪声传出,十分邪恶,百般诡异。
中田泰宇伸手,握住了杀生刀冰冷的刀柄,缓缓将之从鞘中抽出!
一道寒光在林间亮起。
似有猩红的血气从刀身上弥漫而出。
这是一把线条狰狞的长刀,刀长二尺七寸,宽一掌,刀体黑沉,有血红色的毫光从刀体上散发,摄人心魄。
中田泰宇挥动了两下长刀,附身将赤铜鬼面拿起,再次覆于脸上。
……
就在中田泰宇杀生刀出鞘,举步向吕钟离开的方向追来之际,吕钟已经高起高落,踏着山壁离开了这片蓝色毒障密布的山谷。
他一落地,便觉有些腿软,竟是支撑不住,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吕钟扶着身旁粗糙的树木挣扎站起来,心里一沉,总算知道山谷中那些蓝色气雾究竟是些什么东西了。
但为时已晚,他脑中眩晕感阵阵袭来,令他连站在原地都十分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