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接连的几声响,人们站在楼顶上,恍如坐在过山车上般,只觉得整幢楼慢慢的向着一边悠过去。又像是站在蹦蹦床上,一跳一跳的。
“这那叫医闹!”迟一步叫道。
“楼就要塌了耶!”任先行在浓烟就要卷过来的时候,叫了起来,“飞机,飞机!——怎么还没到!”
“快抓着软梯!”浓烟中,空中传来徐浩然的声音。
原来,徐浩然的飞机已经到了楼顶上空,只是浓烟之下,找不到着陆点。只好盘旋着放下软梯。
“下一点,再下一点啊!”
迟一步看到软梯了,但他够不着,只好打着手势,大声的叫了起来。软梯在迟一步的手势下,一下子降低了许多。
“任大炮,任大炮!”迟一步抢先占了先机,手攀着软梯,叫任先行。
迟一步知道,现在这个情况,要不是他抢先占了软梯,一旦被别人占了,后果对他们来说,一定是大大的不妙。果不其然,楼顶上的人们一听到有飞机出现了,都争先恐后的绕着飞机转,都围着奔向飞机。
“快上去,快快上去!”
人们叫着,在爆炸声中经历了短暂的恐慌后,立即认清了形势。
——要逃生,只有这一出路了!
“任大炮……”迟一步叫了两声,一看到围上来的人潮,吃了一吓,“妈的,先上去,再说!”
迟一步说着,攀着软梯就往上爬。
“快走,快走,”迟一步一边往上爬,一边叫,“都围上来了……乱了,全乱了套了……”
“老总呢?”
徐浩然在飞机上,探了探头。
“刚才还在一起!”迟一步不愧是航空里手,几下子就到飞机上了。
“找不到!”徐浩然朝里说了一句。让飞机盘旋着下降。
“不行呀!”迟一步叫道,“这样下去,太危险了!烟太浓了,楼随时都会塌下去的!”
徐浩然也看到软梯上已经有人要攀了。
“危险,危险!”徐浩然打着手势,试图阻止往上爬的人。
抓着软梯的人,那顾得了那么多,一只一味的抓着软梯。可软梯在烟雾中,晃晃荡荡的,抓着软梯的人,那曾经过这样的世面,只得牢牢的抱着软梯,既上不了,也下不了,就求附在那儿,飞机快快的带他走。
“嘭,嘭……”
接连几声超乎想像的爆炸再次响起,大爆炸声中,又夹杂着小爆炸。大大小小的爆炸声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幢大楼,刚才稳稳当当的立在这座城市当中,此刻随着浓烟的升起,它却慢慢的瘫下去了。
徐浩然虽然想极力寻找他的老总,可任先行在烟雾中,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只有随着人流跑来跑去。任先行虽然知道他的飞机就近在咫尺,但看不到飞机呀?等到任先行看到飞机的时候,飞机已经向着上风口飞离了。飞机一飞离,任先行脚下楼顶,也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倾斜着往下沉了。
“我的天!”任先行抱着头,叫了一声,顺着楼顶的倾斜,一屁股坐在楼面上。
楼顶上的人们,有的惊叫着往下跳,有的试图着抱着可以抱的东西。可崩塌中,没什么东西可以抱的。楼顶在崩塌中,先是向左,后是向右,晃了晃,悠了悠,接着停了停,像是给这些惶恐中的人以了结似的,沙啦啦的往下沉。
“我们来迟了!”徐浩然在飞机上,望着慢慢塌下去的楼顶,说道。
“一切来得……想也想不到!”迟一步坐在飞机上,喘着气,摇着头。
“老总不是与你在一起的吗?”徐浩然看着迟一步。
“在紧要关头,我们却分开了……”迟一步不看徐浩然,望着窗外,喃喃,“要不是他去拦着那些人去探问事情的起因,我们会在一起的。”迟一步想到任先行是因去问人们爆炸的原因,才不与他在一起的。
“我回去,……我怎么向人们交代!”徐浩然有点急了。他一急,说话的声音就变了。徐浩然一边拭了拭泪,一边吩咐飞机继续在塌楼的上风口处盘旋,看一看是否找到任先行。
“有人跳到对面的楼去了呢?”徐浩然的一个随行人员,在观察了一番之后,说道。
是的,迟一步与徐浩然也看到了,紧挨着塌楼的不远处,有一幢握手楼,惊慌的人群,在烟雾中找到了这惟一的出路,纷纷在楼塌下去的那一瞬间,纵身跳到那一幢握手楼去。握手楼虽不远,可有的人大概是慌乱中把握得不好,跳不过去,掉下去了。掉下去的人,像张落叶。跳楼的人,有的落到对面的楼顶上,有的落在对面的阳台上。但更多的人直接掉下去了。
“我们在这里停一停,下去找一找,务必找到老总!”徐浩然对机上的所有人员说道。
飞机随着徐浩然的命令,在烟雾中绕了一圈,又降落在握手楼的楼顶上。飞机降落时,那些不顾死活抱着软梯的人,早以在飞机穿越烟雾时,给烟雾熏下去了。
“要是他们再坚持多一会,就好了……”迟一步望着刚才还牢牢的粘着软梯,穿过烟雾后,却空无一人的软梯,摇了摇头,叹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