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池!”金西玉瓯朗声道。即便如今盈盈目光不复,那独特的干净气质和俊俏面容他是不会记错的!
“是你!?”白衣“鬼魅”声音却仍是冷冷地,言末杀气徒增,不等金西玉瓯反应便疾速飞出棺材,屈指成爪一手掏心一手抓腰直直扑向金西玉瓯。
金西玉瓯一惊,本能地抬剑反击,白衣“鬼魅”反应极快,稍一顿便改变攻击方向,身影一闪便出现在金西玉瓯后方。金西玉瓯不及回身连忙闪避,却依然被抓伤了左后腰,几道血印瞬间出现在素白的衣衫上。
金西玉瓯却没有时间照顾伤处,那白衣“鬼魅”自刚才一击得了甜头,疯魔似地使用刚才的一招:先是直直正面攻向金西玉瓯,待到金西玉瓯挥剑抵挡时突然使出那鬼魅般的身法出现在金西玉瓯身后,在金西玉瓯来不及转身挥剑抵挡时狠抓他的后背。金西玉瓯一时间被抓得伤痕累累,下至臀部,上至脖颈都挂着伤,大多数都在背面,虽然不算重,却都在或多或少的渗血出来。金西玉瓯一件素白的袍子被染成了斜纹印花的,加上屁股后面开了几道口,显得极是滑稽,跟白衣“鬼魅”缠斗起来,身影交错间倒显得金西玉瓯更似那索命厉鬼。
缠斗了近一刻钟,金西玉瓯微白着脸,依然疾于闪避,却没有之前闪避得那么狼狈了,时时还能削下对方一缕头发。到后来,金西玉瓯甚至能有空说话了:“哎,我说,谢清池,就算说好了要切磋,你也不用招呼也不打地就动手吧?”
……对方没反应。“喂喂,谢清池,你倒是说句话呀,三年前你可没这么沉闷!”
……还是没反应。“谢清池别打了,咱们停下来好不好?你看你刚从棺材里出来,肯定饿得慌,咱们先去大吃一顿再切磋也不迟啊!”金西玉瓯不死心。
白衣“鬼魅”攻击狠厉,金西玉瓯却不敢下重手回击,生怕伤了对方。
……依然是沉默的攻击。似是没发现对方的异状,金西玉瓯怒吼道:“谢清池!你别玩了!”
白衣“鬼魅”听见这句后却突然停下,站在原地愣愣看着前方喃喃道:“清池……”
金西玉瓯没料到对方突然停下来,他堪堪停住快要招呼到白衣“鬼魅”肩上的剑,却并未收回,只是任凭那剑架在对方肩上颈处。
他大声道:“对,清池!清池就是你,清池……”他眼里闪动着冀望。
那白衣“鬼魅”眼珠微转,视线停在金西玉瓯身上,望进他的眼里,似是在回忆。却不料这视线没停多久便见白衣“鬼魅”突然双手抱头,仰天一声尖利的长啸:“啊!……”顿时衣袂发丝乱舞,连金西玉瓯都被震退数步。这声音足足持续了十个呼吸才停下,末了“噗”地一声喷出血来,血溅三尺。等这厢金西玉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见白衣“鬼魅”软软就要倒下。金西玉瓯忙上前伸手揽住,那果然是谢清池的脸,只是脸长开了些许,苍白着脸,比三年前显得清冷。
金西玉瓯一手探上谢清池脉门,他心里一跳:果然,走火入魔。他不知道谢清池练的什么功,走火入魔后竟如此厉害,即便是他想帮忙都无法近身,更何况得制住他。现在他体内气机微弱,时有时无,经脉或断或闭,显然是散功后的样子。
金西玉瓯当即将谢清池抱到棺材盖上,将谢清池摆成盘坐于地的打坐姿势,他便聚气于掌,将自身精气缓缓自谢清池背部传入对方体内。待三炷香后,金西玉瓯才缓缓收功。此时再看谢清池,虽然还没醒,脸色却因为疏通了部分闭塞的经脉而不复先前苍白,练武之人,即便只是很小部分的经脉疏通,也能够发挥奇效。经过金西玉瓯的一番救治,谢清池总算暂无性命之忧。
“呼……”抬手随意擦掉额头上的汗,金西玉瓯松了口气。今夜连续追击,又突现走火入魔的谢清池,他的精神紧张太久,此时便有些疲累。他想,这“镖”被什么人抬出来,还得什么人给抬回去,他可不想劳了神再劳力,何况自己还真流了点血……。抬眼四下一瞅,喝!那两个所谓的一流高手竟不知什么时候跑了!
此时天已大亮,正当金西玉瓯无奈摇头,打横抱起还在昏迷的谢清池想要带回龙湖山庄时,远处传来一声惊喜:“西兄弟!”打眼看去,竟是货安镖局与金西玉瓯年纪最近的镖师柳树亲。
柳树亲一脸惊喜,“蹭蹭蹭”快步走到金西玉瓯跟前询问道:“西兄弟可是遇见了贼人?”
“嗯,可惜让贼人跑了。”金西玉瓯回答者,脸上却没有一丝可惜的意思。
“那……镖内之物呢?”柳树亲有点紧张地问。
苦笑一声,金西玉瓯双手一抬:“哝,这就是。”
……柳树亲暂时失语,嘴巴张得可以放下拳头。半晌他才合了合嘴巴,指着金西玉瓯手里的谢清池不可思议道:“他?!”见状,金西玉瓯又是苦笑,肯定地点了点头。
“此人身受重伤,急需医治,柳兄,咱们先回庄吧。”听到金西玉瓯的声音,柳树亲愣愣地回过神道:“啊?哦,先回庄!”随后便跟在金西玉瓯往回奔。
回到龙湖山庄,金西玉瓯便将谢清池交于庄主玉世源。玉世源见谢清池昏迷便后立刻请了府内医士来诊治。这医士并非普通医者,虽然看起来才四十上下年纪,却是医术武艺皆精的武林圣手,在江湖上享誉鼎盛。只是脾气有些古怪,他把所有人都赶出谢清池所在房间,命两个小徒弟在门口守着才静静看起病来。
金西玉瓯不认得此人,却相信玉世源。既然玉世源找来此人医治谢清池,那便必有所凭仗,当下担心稍减。
在前厅里,金西玉瓯将自己今夜如何夺回镖内之物的情形对在场众人细细说了。所有人听了都惊奇不已,大家一个劲地称赞金西玉瓯年少有为,必定前途无量等等。
玉世源也是一阵感谢,给了金西玉瓯一块紫楠木令牌,说金西玉瓯以后若有用到他的地方,出示此令,不论当时龙湖山庄是谁做主,都会毫不犹豫地帮他。
在场众人见此令起先皆惊,后来却个个打心眼里羡慕金西玉鸥运气逆天,却没有什么嫉妒的情绪。毕竟即便没有追回镖物,玉世源也没有薄待了他们。
金西玉瓯看见众人的羡慕眼光,猜测此物不凡,便想推拒,却被玉世源率先用手阻止了,只说令牌小事一桩,叫他不要驳了他这个庄主的面子。金西玉瓯无奈勉强收下。
楼里山脸上始终挂着笑,拍着金西玉瓯肩膀直夸他做得好,语气庆幸又欣慰。
那厢前厅众人谈笑,这厢谢清池所在的房里却是一阵乌烟瘴气。
华弥将医箱里无用之药噼里啪啦仍到身后,不一会儿房间里便到处都是碎甁渣子。他翻箱捣罐了半天,最后留下几个药瓶,倒出里面的药增增减减,终于配好了药。他将配好的药放在床边,转身出去。
跨出门槛时,他对两个小徒说:“药在床边,芙蕖,你进去喂药。纪实,你在门口看着,不要让任何人进去。”“是,师傅。”两个小徒弟应声道。华弥淡淡“嗯”了声,随后大步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