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一步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离他最近的,是站在乾卦位置的年轻人,只可惜他被剧痛折磨得几近虚脱,全凭一口气强行撑着,连抬头看一眼都有心无力。
唯有身处阵中央的东方萨,跟他四目对视。
“你来了。”
白墨看着这个自来熟的神秘人,没有说什么。两人在此之前唯一的交集,只有萧家的姐弟,两个人甚至还没有真真正正地见上过一面。
当时只是路过的东方萨,将陷入绝境的姐弟二人,给指到了白墨这边,找到了一条不知道算不算是生路的路。
……
他探查不到敌意,东方萨身上没有展露出任何的感情光芒,就像是提前调查过白墨的能力加以针对一样。
但白墨不大相信,就为了跟自己打个招呼,会有人燃烧掉几十年的灵魂寿命。
根据他了解的风水灵师,这些风水灵师的战斗风格诡异,而且经常还能调动远超自己控制能力的力量进行攻击,危险程度要远远超过主流的灵能修士体系。
但这里面却是有一个相当致命的问题,导致他们永远无法成为主流。
这些人使用的高阶特殊术法,很多都需要大量燃烧灵魂寿命,一场激战下来,哪怕是赢了,也是分分钟减寿十年八年。
绝大多数人修炼还是求个长生久视,这样的邪道当然自带劝退光环。
即使是六阶的生命体,预测的灵魂寿命区间也只有三千年左右,一场战斗动辄减寿数十年的奢侈打法,连他们也玩不起。
所以,他们始终是一个极为小众而神秘的群体,不少人也因此称他们为“寿师”。
……
月球要塞即将脱离轨道,对视的两人周围越发混乱,构成人阵的八个节点已经摇摇欲坠,但就在这一刻,东方萨打破了僵局!
一个黑影自他的胸前飞出,直插向面前白墨的心脏。
然而白墨并没有躲闪。
不是因为他来不及反应,而是他很好奇,这个风水师到底想干什么。
他眼里的黑影是一条锁链,但却感觉不到有任何的杀伤力,反倒是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这条即将穿胸而过的锁链,将会给自己带来相当的好处。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勉强踏入五阶的东方萨,一招就将自己的主武器刺进了白墨这个六阶分身的心脏位置。
东方萨愣住了,他根本没想过,白墨会不躲不闪,甚至连格挡都欠奉,任由黑色锁链刺穿。
风水灵师有一门独家灵术“必中之枪”,通过燃烧寿命来达到无法闪避的攻击效果,燃烧的寿命越多,成功的概率就越高。
为了这一“枪”能够击中白墨,东方萨近乎孤注一掷地燃烧了三百年的寿命,结果对方居然,居然,居然不躲!气得他差点一口逆血涌上喉头。
“然后?”白墨说出了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
他看见东方萨一瞬白头,也能感觉到有一股独特的波动掠过,但似乎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白墨的记忆中,两人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值得对方这般对付自己。
……
“星核磨盘,起!”东方萨没有解释的打算,而原本放在他手上的黄金罗盘则开始疯狂旋转,背后产生了一个圆形的虚影。
虚影轮廓像是一个罗盘,但中心却是一个缩小了无数倍的月球。
黄金罗盘每转过一圈,虚影便变大一分,中心不断自转的月球模型也清晰一分。白墨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断地解构其中的风水灵术,心里面渐渐有了结论。
“挑的时间不错,刚好选在我压制地月引力的时候,借助这一层联系,月球上的黑色锁链,甚至可以透过分身作用到我的本体上。
而且跟推动月球要塞脱离轨道的伟力似乎产生了共鸣。”
“不愧是最强的灵主,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就看穿了我灵术的机理。”东方萨无奈地看着眼里只有对罗盘的好奇,而丝毫没有自己身影的白墨。
“……”
两人对话之时,位处罗盘虚影中心的月球模型开始发出一种独特的牵引力,这种引力似乎是只对被黑色锁链穿胸而过的白墨有影响。
随着虚影不停的自转,牵引力也在没完没了地提升,中心的月球模型在极速旋转中看着就像是坍塌成了一个微型黑洞,但这一切依然是动摇不了白墨半分。
“要不要走进去?”他想了想,决定先将分身的手伸进去试试,完全无视了布阵的东方萨。
……
“你在玩火。”主动将手放入月球虚影产生的黑洞后,白墨第一次以郑重的语气,向着东方萨说道。
“我要找到六阶寿师的路!不惜一切代价!”此时须发皆白,不复少年人模样的东方萨大吼。
风水灵师(寿师)的道路因为太过于小众,所以发展一直缓慢,其中领头人东方萨也只是勉强跨过五阶门槛。
除非回归主流的灵能体系,放弃在新道路上的探索,不然六阶寿师的出现大概就是有生之年了。
“风水学是从大地、山川、河流的布局中获取超越凡人力量的道路,但这些相较于可以拔山填海的高阶修士来说,仍然不够强大。
所以我要借助行星整体的力量!最后以星为节点,布星河大阵!”
东方萨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未来的道路探索猜想,将主要研究山川地理的风水学,上升到借用星球之力的天象学。
“我,是天象寿师!”
白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稍稍停顿了几秒后,主动地走进了罗盘虚影中心的黑洞。
最后进入的右手化掌为拳,向着虚空一扭,硬生生地将周围的一点空气用极高压捏成固体,随即注入了自己想留下的信息,一把抛给了东方萨。
这团记录着信息的空气,被表面覆盖的灵能强行暂时束缚成固态,做成了一个一次性的信息记录装置。
只要第一个人打开看过里面的东西,装置很快就会化作普通的空气,像尘埃一样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