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活成了“柳下惠”,也有人变成“登徒子”,但只停留在自己的圈子里,不去打扰伤害其他人,看不顺眼,应该是三观的碰撞,但不能因为别人的三观与自己不同,就总说对方三观不正。
程宇莲在大好的年纪,也曾交往过两三个男友,奈何她事业心太强,用程文柏的话说就是“不宜家”,最后都因为“性格不合”而做回普通朋友,是真的“不同”。
正是因为明白这点,所以程文柏在世时,从没逼着程宇莲结婚,当然,也是因为程宇槿和谢志霖的婚事,让他老人家心力交瘁,才默许程宇莲自己的选择。
至于分手后,都是圈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搞得太尴尬可就不好了,于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秉持“买卖不成仁义在”的态度,见面还能握手微笑。
如今也是年过半百的人,终究没有结婚,在有些人眼里,她没有结婚生子,这辈子算是白活了,可在她自己看来,已经实现自己的理想,这辈子很充实,要不是当年亏欠了自己姐姐一家,完全可以自豪地说:“我的人生很完满。”可惜……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但因为三观不同,程宇莲觉得自己过得很好,可在很多人嘴里:“瑞福安的程董啊,都五十多岁了还没嫁出去,活得失败啊,真可怜。”
正因为如此,私生活清水的程宇莲,对结婚前谢南城绯闻女友一个接一个的行为,并没有抱持异样目光;也不像某些人那样,认为结过婚还有儿子的再依依,配不上超级金龟埃吉尔;但看到苏迪恩这些照片,她是实实在在被恶心到了。
程宇莲随手翻看几张,再也忍受不了,直接把照片丢回档案袋,拽过餐巾擦擦手,接着又去拿萧宝儿的大纸盒,打开之后,一眼看见里面装着的,放大的证件照,是个有几分姿色的陌生女人,拿起照片,后面是一张老版身份证复印件,证件的主人叫苏爽。
萧宝儿的确有两下子,居然把已经死去多年,户籍早就注销,正常情况下,已经销毁多年的苏缇恩养母原始档案资料都挖出来,还有苏茂林的履历信息和户籍档案。
程宇莲这一刻的感觉,就和当初谢奶奶看见谢南城和谢知焉的亲子鉴定报告差不多——最后一丝希望也失去了,还有什么心情去遮掩自己的颤抖?
过去的苏爽和现在的苏迪恩,单看表面,完全不同,程宇莲可以不认识苏爽,但她怎么可能认不出苦苦寻找几十年的苏茂林两夫妻?苏茂林的女儿是苏爽,正是因为苏茂林的老婆生下苏爽,奶水充足,才萌生给小缇恩做奶妈的念头……
屏息往后翻,紧跟苏茂林后面的户籍资料,也是早已注销的,一眼扫过,程宇莲只觉眼圈一黑,要不是坐在椅子上面,估计能栽倒。
最后这一名苏家的家庭成员,是个样貌清淡的女孩,却拥有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睛,眼神由少一点的忧伤和多一些的倔强构成,纯天然的少女和人工改造的少妇,差异还是蛮大的,那个少女,才更像她印象里的姐姐。
苏缇恩,1986年5月21日出生,2009年5月21日离世,死于生日,年仅23岁,花期刚刚开始,还没有盛放就已经凋零。
萧宝儿也算是专业出身,整理出来的材料,详尽清晰,让人一目了然,一如检察院上交到法庭上的证据般鲜明,可见萧宝儿的确下了一番功夫。
提供证言的对象,有苏缇恩的老师邻居和认识的人,还都是实名带身份证那种——他们听说苏茂林父女的所作所为,苏缇恩死了还不放过,一个个义愤填膺,主动站出来讲述苏缇恩悲惨的境遇。
苏茂林夫妇,原本从“程谢”两家拿到不少钱,可扛不住苏茂林的挥霍无度,后来苏母生了病,苏茂林不舍得给她治,晚期送到医院已经回天乏术。
苏母死后,小小的缇恩就开启了苦难模式,才几岁大的娃娃,整天洗衣做饭,想象一下,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在寒冬腊月的天蹲院子里用凉水给养父和养姐洗厚棉外套,洗不干净就是一顿毒打。
兢兢业业地伺候苏家父女,还时不时遭受赌输的苏茂林拳打脚踢,或者心血来潮的苏爽花样百出的虐待,小缇恩险些死于肺炎。
再想一想,有钱的苏茂林连自己的老婆都不舍得花钱治,没钱的苏茂林又怎么肯给小缇恩保养,于是小缇恩落下宿疾,余生连一点风雨,都能让她痛不欲生。
稍微大一点,缇恩就开始接一些诸如糊纸盒的手工活,赚到的钱,不是被苏茂林拿去买烟,就是给苏爽买零食和化妆品。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程宇莲已经可以复述下来——被强暴、被包养、坠楼身亡……拿到大笔遗产的苏茂林父女,对苏缇恩的遗体违规火化一事,不闻不问。
在这里,萧宝儿还格外整理出来一份材料,专门讲解当年在瑞福安内部流传颇广的一则八卦,说殡仪馆有个刚上岗不久的工作人员,不知道苏缇恩身后事早就安排好了,无意间听说苏缇恩生前有不少存款,于是跑去向苏茂林推介标价上万的骨灰盒的精致及优良。
结果苏茂林惊诧地感叹:“屁大点的盒子居然要上万?镶金边的啊?”
工作人员有点尴尬,改为介绍上千的,结果苏茂林一脸不屑:“就一把骨头渣子,犯得着么?”
就一把骨头渣子?这话把工作人员搞得目瞪口呆,最后勉强开始介绍几百块的,结果出现更让他凸眼球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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