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名的程宇莲,欣慰地盯着谢南城,明明是她请来警察逮捕苏爽,却原来谢南城比她了解得更透彻,现场直接怼得苏爽哑口无言,一脸吃瘪,看着程宇莲心里倍儿舒畅。
谢南城疾言厉色:“恶虎不食子,知焉总归是你亲骨肉,你唆使陆大志割下她耳朵,亲眼看着知焉遭罪,对你来说真的一点都不会心疼么?苏爽,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歹毒的女人!”
苏爽不屑地冷笑:“谢南城,都他妈什么年代了,还念叨‘恶虎不食子’那老套的圣母经,你上网随便搜一搜,动物界虐子、杀子,甚至亲口把幼崽咬死吃掉的实例,简直堪称常态。”
“很多动物还会生养‘备胎幼崽’,假如重点培养的那个不幸夭折,这只‘备胎’才有机会活下去,一旦重点幼崽没死,那只‘备胎’不是自己饿死,就是被重点幼崽弄死,甚至是被它父母亲手干掉。”
“说到底,不过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罢了,就连人类自己,从古至今,杀死多少没有利用价值的婴儿?我小时候就听邻居大妈讲过,她老家有人把刚出生的女婴丢猪圈喂猪。”
“那个赔钱货把我坑成这样,我也没把她从楼上丢下去,还惯她一身毛病,非但不感激我的生养之恩,反倒联合外人陷害我!所以少跟我扯什么‘不食子’,你他妈应该和我讨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个苏爽,并没有急智,而且嘴皮子功夫也并不多厉害,但此刻倒很是伶牙俐齿,谢南城眯眼看着她,能把自私自利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得冠冕堂皇,也算苏爽一项本事了。
看到苏爽那梗着脖子自以为是的欠揍模样,谢南城挥挥手:“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去和警方讨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吧!”
苏爽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坐在陪护床上,挑着下巴说:“我是受害者,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哪儿也不去。”
谢南城和苏爽硬怼的同时,总会溜号去看再依依,苏爽决心放赖到底后,目光随谢南城视线转向再依依,看着她和埃吉尔靠在一起,苏爽眼睛里迸发出怨毒——这才几年时间,曾经的手下败将,如今光鲜更胜当年,身边还多出一位比谢南城更优秀的男人守护,再看看自己,刚过三十岁,不少初次见面的眼瘸货都问她:“大姐,你今年四十几了?”
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凭什么她再依依天生好命,靠一张脸就可以一帆风顺,而她苏爽却要这么辛苦,如此努力,结果遭大难,还面临牢狱之灾,她不服!
再依依那个贱货,纯粹就是来克她的,既有钱花,还有好男人供她使唤,留在国外多好?那贱货不但自己回来勾走谢南城的心,还带回花倬云那个老不死的,让程宇莲知道她是个冒牌货。
要是她的假身份没被拆穿,陆大志抓走她,程宇莲肯定非常紧张地立马掏钱赎她出来,也不会让她凭白遭受那么多皮肉之苦,当然,她的确没少让陆大志吃苦,陆大志不肯轻易揭过旧账也正常,那她祭出知焉给陆大志消气,再要被人发现,程宇莲也会因为她是程宇槿的“女儿”而想方设法保住她。
不但会保她免受牢狱之灾,还会把程家全部财产全都给她,并以程宇槿的恩情要挟谢南城娶她,让她成为瑞福安的老板娘,口袋里揣着程谢两家的财富,手中掌握谢南城这个搂钱的耙子,她苏爽后半辈子岂不是爽上天?
可惜那么美好的生活,因为再依依这个贱货,彻底化为泡影,怎能不恨?
想到这里,苏爽投向再依依的目光,越发阴狠,一副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表情。
见此情景,副队长也不再等待他们处理私事,直接上前对苏爽说:“请随我们走一趟。”
眼刀这玩意,虚无缥缈杀不死人,警察一句话,唤回苏爽神智,她大难临头,首先要做的是自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苏爽收回欲凌迟再依依的眼刀,视线转向谢南城,她都被要被警察带走了,谢南城居然还紧紧盯着再依依,连个眼角子都没分给她,苏爽的肝火腾地一下烧起来,冲谢南城歇斯底里大喊道:“谢南城,你个没心没肺的臭男人,自己的女人都要被抓走了,还有心思打量别人的马子,你他妈脑壳子进屎了?”
谢南城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别说争执,连声都懒得应一下,转头正视带头的副队长:“有劳大家了。”
眼见副队长继续逼近,苏爽嗓音高到变调:“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当年正是因为我的举报,才帮助警方发现陆大志以及他背后的一众毒瘤,为此招致陆大志的疯狂报复,他绑架我勒索赎金,可程宇莲那个蛇蝎心肠的臭娘们,非但不肯救我,反倒故意激怒陆大志,想要借陆大志的手除掉我。”
说到激动处的苏爽,刷的一下掀起衣服,还转圈展示一番,“你们看看,睁大眼睛看看啊,我被陆大志搞成什么德行了,不都说要奖励、保护举报人么,你们没给我一毛钱奖励,更没有保护过我,这样也就算了,现在还要陷害我,怎么着,当国家的规定是说着玩么,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告诉你们,别妄想只手遮天,颠倒黑白!”
说一遍还是个稀罕,颠来倒去重复就没意思了,副队长直接掏出手铐,实话实说,假如苏爽配合,他多少会看在谢南城的面子上,用较温和的方式带走苏爽,但显然,苏爽并不想要温和。
病房里全是人,苏爽是插翅难逃,她站起身,靠向床头,背后倚靠到墙壁,退无可退:“就算我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把知焉是我和谢南城女儿的事情告诉陆大志,去绑走知焉也是陆大志的个人行为,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