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蛊而死的人,这宫里的人哪里见过,就别说是大江南北而来的那些宫人了,就是那些学识渊博的太医院的人,也都是束手无策,说不出个所以然。
更是没有人敢说剖尸检查,谁敢谁?谁敢说?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最有胆识的人来说,可最有胆识的文斗,却什么也没有说。
那,自然这事就等同不了了之。
养心殿里,皓宁训斥了一群太医,说他们无能,发了一顿火之后,就都给打发出去了。
可文斗一直未出声,皓宁更是没有让他也出去,而是,单独留下了他一个人。
“文斗。”
文斗闻声,拱手作揖应道:“微臣在。”
“文斗,依你所看,这苗妃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斗微微叹了口气,回道:“皇上,请恕微臣愚昧,这次当真是一点端倪也没有看出,不过”
皓宁一听,急忙伸长了脖子,身子往前探了出去,追问道:“不过什么?”
“微臣不敢妄言。”
“文斗,你与朕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有什么只管说。”
文斗喘了口大气,低头回道:“微臣听说,这苗族人都会下蛊,尤其是家中的长者担心外来的女婿答应回家准备提亲,却迟迟不来娶自己的女儿或是姐姐、妹妹,便会在那男子临走之前下蛊,并警告他,在多少日之内必须赶回,否则就会死于自己所下的蛊。”
皓宁微微蹙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早前朕出宫微服私访时,曾听路边说书的人说过,可都只是谣传,并不一定是真的,再者说,你也说是给男子的,未曾听说过给女子下蛊的啊!”
“皇上,微臣以为,会不会是因为,当年苗妃由华贵人章佳氏带进宫之前,他的阿爹被那彦宝逼迫,给自己的女儿下蛊,若是不能成功便会”
文斗说到一半,便没有再说下去,下面的故事,就等着皓宁自己去编排了。
皓宁听了文斗这上半截,不由的联想着。
“这样说来的话,苗妃的阿爹与他们的族人的确都是被那彦宝所控制住的,朕记得苗妃说过,那彦宝将寨子里的老弱病残以及幼童抓了起来,威胁苗妃的阿爹,那么,就极有可能那彦宝怕苗妃在宫里形式失败或是事迹败露,而决定以除后患做了这个手脚。”
文斗看着皓宁在那自己浮想联翩,深吸一口气,暗暗地缓缓呼出。
片刻之后,皓宁便冲着文斗说道:“是了,一定是这样的,这个那彦宝也是颇有心计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这事倘在谁身上,都会这么做,给自己留条后路。”
文斗急忙随声附和着:“是啊,可那彦宝突然暴毙,树倒猢狲散,估计着,苗妃的阿爹为了整个寨子人的安全便四处逃亡,他们哪里还知道,这苗妃在宫里的情形,想来,那彦宝一定不会对他们实话实说。”
皓宁连连点头,又深吸一口气微微叹着,说道:“算了,这事就算了吧,本来,朕留着苗妃也是另有打算的,她在那彦宝那里是颗棋子,在朕这里,又何尝不是呢?也罢,人死不能复生,这事,就到这,就这么了了吧。”
“是,皇上圣明。”
这边苗妃的丧事就草草的办了,皓宁下旨只按照贵人的规格办理,并且,不许藏于妃陵。
另一边,慎贵人的事也差不多了,她终于得偿所愿,离开了这座无情无义冷若冰霜的皇宫。
这一下,顺元皇后没了苗妃这颗棋子,而清眉又缺了慎贵人这个帮手,一时之间,她们两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有什么小把戏。
承乾宫那,顺元皇后终日为苗妃的事忐忑不安。
“小路子、绿褋,你们说,苗妃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会是凤卿贵妃下的手吗?还是,还是宝贵妃下的手?”
绿褋微微摇头,浑然不知。
小路子在一旁微微俯下身子,低头说道:“娘娘,奴才听说,文太医也没有查出什么来,到是皇上那有了想法,说是,苗妃是被人下了蛊,说是可能是那彦宝当初利用苗妃威胁她的阿爹给她下的蛊。”
顺元皇后微微蹙眉,绿褋琢磨着,冲着顺元皇后说道:“娘娘,太医院的人不可能都被收买,那文太医更是皇上的人,既然这些太医都瞧不出端倪,那想来,应该就是皇上所说的了,面上似乎没人知道什么,皇上以为宫里都没有人知道,可实际上,这宫里的人都知道,那苗妃是那彦宝与已死的华贵人弄进宫的,为的不就是迷惑皇上,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吗?”
顺元皇后点点头,念叨着:“是啊,所有人都知道那彦宝手底下攥着一个寨子的苗族人为他做事,那苗妃就是其中之一,想来,皇上能留下苗妃,也许,也是想先稳住那彦宝。”
绿褋说道:“娘娘,皇上的心思实在不好揣摩,如今,这苗妃死了,娘娘身边就剩下那么一个不中用的平贵人了,依奴婢所见,这段时日里,娘娘还是静观其变,小心行事才是。”
顺元皇后又点点头,连连说道:“是是是,咱们得仔细着点,那个清眉如今又生下了龙凤胎,实在不容小觑了,本宫就不明白了,那凤卿贵妃受宠本宫能理解,谁让她长得酷似那博尔济吉特氏呢,可这个清眉,本宫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究竟是给皇上吃了什么**药,竟然,能让皇上一次次的从容她,扳倒了她一次一次又一次,如今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的又趴回了这贵妃之位。”
主仆三人都在暗暗地喘着气,琢磨着这个事。
清眉那边也是这几日没能安生,总是思前想后的觉得这段时间的事太离奇了。
先是苗妃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如今,就连自己身边的慎贵人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被送出了皇宫。
这样算来,眼下恐怕势单力薄,也好在自己有两个孩子傍身。
可是,幼子、幼女年幼,只怕是日后,皇上万一哪一天百年终老,自己还是没有什么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