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他看到了她曾经所受的苦
而另一边，暮色沉沉，暗鸦扑腾在血色般的天空中，火烧云连连，整片天空都透出一股近似疯狂的艳丽。
赮无殇冷眼看着眼前身上挂了数道彩的青衫男子，收了剑，淡淡道：“看来，你并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息流尘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眼角的泪痣在苍白脸色的映衬下愈显魅惑：“我要做的事，没人能拦的住，即使付出再多代价。”
“代价？你能开出什么有价值的代价？”他扯了扯唇角，语气冰冷。
“从今往后，由我统领的幽冥族，将不会再触碰你的底线。这个答案，你满意吗？”息流尘缓缓道。
赮无殇闻言，琥珀色的眸子中也闪过了一丝诧异：“幽冥？难怪你一路造了如此多的杀孽，原来竟是他们寻找了百年的少主。”
“不过，自幽冥族被神族打入大阴之地已有数百年，内部势力早已四分五裂。这次你若回族，想必目地不仅仅是让幽冥族从大阴之地现世。所以，我凭什么信你？”
在赮无殇的印象里，息流尘从来都是一副淡然隐世的样子。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但这样的人，若是要执着起一件事来，会成为相当棘手的对象。
“为什么不信？无殇，你我本是同一种人，只是想要的从来不同。”
“一个人的过往对人本身的影响其实很重。我如此，叶清绝同样如此。你知道我是如何找回自己记忆的吗？”息流尘说到这里，手中出现了一面镜子。
“往生镜里看往生。”
“我能明白为什么你现在这么守着她，因为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你没赶得及。你这一错过，差点就成了永远。可当时的你，到底身处何处，在干什么，你同样也想不起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都同样缺失一部分的记忆。这面镜子起码让我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即使，他的记忆依旧残缺。
赮无殇闻言，眸色微敛，随后便接过了那面镜子。
“但即使是往生镜，也不会有关于我过去任何一丝一毫的记载。”他看着平静无波的镜面，不屑的抿了抿唇。
他与所有人都不同，即使是世间最珍贵的法器，都不曾有过他往生的记载。
然而赮无殇话音刚落，这面镜子的表面便开始起了变化。前者凝神，发现镜子里映射出的场景竟然是在魔门。
末历一五七一年，也就是魔门颠覆的日子。
这也是赮无殇第一次，看到了叶清绝在魔门颠覆那一日的所有经历。
那一天
三十三重天之上，是一场红衣盛嫁。
三十三重天之下，是一场血腥厮杀。
“看来，魔门是无人了!夜南痕头颅已到手，天帝他老人家可以放心成亲了!”一个绿衣老者冷笑着看了一眼自己鼓起的锦囊袋。
“剩下的，就是找到魔门的万妖炉，献给天帝!”金衣老者说着，上前一步，欲破魔门结界。可却被一阵紫光硬生生逼退吐血!
他看着不远处身形依然挺立，死而不倒，手持双刀的身影，眼底迸发出了愤懑的火光:“呸!连头都没有了，竟是生生燃烧自己的灵魂而为魔门阻挡一时片刻，果真是个硬骨头!”
“呵，夜南痕也算是个难得的绝世天才了。这一身傲骨倒是不错，只可惜要他死的人偏偏是天帝他老人家。”
“他夜南痕再厉害又怎样，还不是落到了这个下场！照我看，魔门都是一群废物!死不足惜!活该堕入畜生道，永世…”
“啊!”可话还未说完，一支神箭径直穿破了他的脑。下一刻，他便脑浆四溅，爆体而亡!
“谁?!”金十七骇然转身，却见一道冷冽的紫色身影身骑白马而来。衣服上却血迹斑斑。
然而还没等他惊讶完毕，下一刻也中箭身亡。
“魔门没有孬种!更没有废物!”叶清绝眼眶变的通红，浑身杀气凛然!
“哥哥!”而当她看到眼前夜南痕无头的躯体时，更是满腔悲懑。
父亲战死了，母亲战死了…
现在就连她唯一的亲哥哥，都死了。
可是她，却来的这么迟，这么迟!
轰——
就在这时，天边暗沉的乌云中透出了几道强光，随后数道身影赫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无数道捆妖索紧紧桎梏住了她，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
“天帝有令，神女叶清绝，私通暗界，罪不可恕!现削神籍，千刀万剐，不得超生!”
粉衣女子说完，身后的众尊者一字排开，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柄寒剑。
这一张张熟悉的脸，原本都是她昔日的同胞战友，但在此刻看来竟是如此讽刺。
十方剑阵，一人一剑，万剑诛心。
“夜清绝，把主神神格给我！天宫唯一的女主神是我不是你!”粉衣女子讥诮的说着，面色冷到了极点。
“就凭你这样的庸才，还女主神？”叶清绝闻言，唇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
“你放肆!”穆雅风闻言，一怒。扬手欲扇她一个耳光却被前者吃力的拦了下来。
下一刻，她对上了一双冷冽到极点的眼神。
叶清绝捂着自己的心口，支剑踉跄站起:
“魔门数千年来为天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你们却连一条生路都不给，屠我族人，杀我双亲…”叶清绝说着说着，忽然笑了起来。
笑声凄凉而悲怆。
“穆雅风，你想要神格是吗？那我告诉你，像天帝那等卑鄙老狗赐予的主神神格，我夜清绝，看不上！”她说罢，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下，自爆了神格！
“魔门人，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我夜清绝以魔女的名义发誓，从这一刻开始摒弃我的荣耀，灵魂，神格，赌上所有的一切!”
“魔门重现世间一刻，就是你们临死之日!”
“我要让你们天宫所有人，血债血偿!”
这是她的誓言，也是她的诅咒。
叶清绝话音刚落，魔门便被邪火包围。
“这是什么？邪火焚世?!快跑啊!”
伴随着一声声络绎不绝的凄厉惨叫，她的身体被火迅速吞噬幻化成灰。
所有的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