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舞云头花压枝,数声莺语唱春姿。无端一阵逍遥雨,满地玲珑满地诗。”
褐衣少年面对江南的湖光山色,忍不住赞叹道:“想我平日里喜好游山玩水,却没料到此处的风光甚是美妙!”
放眼望去,江河里各色各样的大小船只来来往往,捕鱼载客,忙得不亦乐乎。女人们在河边浣纱洗衣,有说有笑。一群年轻书生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吟诗作对,借以展现自己的文采,抒发内心的感慨。河畔柳树成荫,虽然天气还稍稍冷了些,但是阻挡不住嫩芽从枝头冒出的势头。这个时节,就数桃花、梨花开得最茂盛,远处山头一片粉红连着一片雪白,像少女靓丽的衣裙,在风中飞舞着。
“人家都说江南的风景秀丽如画,我只以为那不过是说书人夸张的描述手段,今日一见,才发现我那二十二个年头都白白活过了!”
正欣赏间,褐衣少年瞥见桥上走来三个人,鬼鬼祟祟地驮着一只麻布袋,那布袋中仿佛是有个活物,在不断挣扎。褐衣少年收敛了笑容,心生疑虑,于是悄悄地跟了上去。
那三个人驮着这只麻布袋走进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条小巷内。小巷中少有人来往,故而相比外面的闹市安静了许多,褐衣少年这才听见布袋中不断地传出阵阵少女的“嘤嘤”哭声,他不觉一惊,纵身一跃,拦住三人的去路。
这三人见了褐衣少年,如同见了鬼魅一般,其他什么话也不说,连连告饶,大叫道:
“大侠饶命!”
“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我只不过是受雇于人……”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忙不迭地丢下麻布袋夺路而逃。褐衣少年上前解开布袋口上的结,露出一个俏丽少女苍白的面孔。她一身白衣,映得她的脸愈加惨白,看来是被这三个强盗吓坏了,过了好半天才恢复血色。
白衣少女羞怯对着褐衣少年感激地一笑,随即盈盈一拜,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褐衣少年笑着摆手道:“实在惭愧!我不过是一介武夫,称不上什么大侠,况且我初到江南一心只为赏玩,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以救下姑娘。换作是任何一个人,我想都会做这样的举动吧。”
白衣少女道:“不管如何,总是大侠出手救了我。不知道我应该如何称呼你?”
褐衣少年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至于姓名……就不用了吧?”说罢正欲转身离去。
白衣少女急忙轻唤道:“既然恩公不愿意透露姓名,我也就不勉强了。只不过……”她想了想,接着道:“若恩公将我独自一人留下,我担心那些贼人会再来将我掳走。可否再烦请恩公将我送回家中?”
褐衣少年笑道:“也对,不知道姑娘为何会被那些人掳来?”
白衣少女叹了口气道:“我在家中闷得慌,想出门走走,没想到忽然间冲上来几个人,我不会武功,百般挣扎,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捂住我的口鼻,接着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褐衣少年点点头道:“那么便由我先行将姑娘送回家,再去找人。”
“找人?”白衣少女好奇地眨眨眼道:“你要找什么人?”
褐衣少年道:“一个朋友。”
白衣少女道:“若是在这一带找人,我也许可以帮得上忙。”
褐衣少年笑道:“姑娘是千金之躯,平日里深居简出,又如何会认得他?”
白衣少女嫣然道:“天底下可没有我们天衣门找不到的人。”
褐衣少年惊道:“你是天衣门的人?”
白衣少女道:“天衣门门主正是家叔,我叫做沈佳茗。”
褐衣少年更加吃惊,他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遇到天衣门的人,遂苦笑道:“我与你互不相识,你便贸然将自己的身份泄露于我。如今天衣门的势力日渐庞大,你不怕我以此来要挟沈门主给我点什么好处么?”
沈佳茗抿嘴笑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怎么会这样做?我相信你!”
褐衣少年道:“既是如此,那么便劳烦沈姑娘为在下带路,速速赶往天衣门,我要找的人,就在天衣门里。”
沈佳茗不解地问道:“你去天衣门找人?你要找谁?是我叔父还是魏叔叔?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褐衣少年苦笑道:“都不是,我要找的,不是天衣门的人。”
沈佳茗愈加不解了:“不是天衣门的人?恩公刚才不是说要找的人就在天衣门么?”
褐衣少年道:“他此去天衣门,应该是姑娘遇劫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所以才会不知情。”
“你的朋友去了天衣门?他去找我叔父么?”
褐衣少年道:“若是我料得不差,此刻天衣门恐怕有一场恶斗。”
沈佳茗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阻止他们!”说完不由分说拉起褐衣少年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