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地说道:“又是因为严无极么?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比那家伙好上千万倍!”
凌珑愣了愣,道:“你如何知道是因为严无极?”
他冷笑道:“这个世上没有我凌残羽不知道的事情,那个紫衫美妇便是西域美人殷紫罗,也是严无极的意中人,十年之前,他们就有着密切的关系。”
“够了!”凌珑打断道,“莫要再说,我不想听。”说着,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凌残羽步步逼近:“你为何不肯听?活在自己的想象中,未必会比知道真相更好过。”
凌珑抬起头,迎上他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语气变得更加坚定起来:“我喜欢他,不在乎他的过去。这些话我也和殷紫罗说过,不管他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现在叫做严无极,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严若寒了!”
凌残羽苦笑了一下,伸出纤长的手来,慢慢地将他的面具摘下。一张英气逼人的俊俏脸庞慢慢地呈现在凌珑的眼前。
“小凌!”
——这是一张她非常熟悉的脸!
这十年来,无忧岛上除了她和师父岛主欧阳予,就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忠心得做她的玩伴,每天守护在她的身旁,不让她受一点点伤害。她累了有人奉茶端椅,热了有人打伞摇扇,生病的时候有人日夜守护在她身旁。
但是凌珑却不知道他的全名叫做凌残羽。她只知道,他也姓凌,她和师父都叫他小凌,而他也从来没有说起过自己的名字,只是默默地陪伴着凌珑,做她最好的朋友。
凌珑没有朋友,她只认识小凌,所以小凌也成了她唯一的朋友。她从来都不知道,小凌这般对她好,并非只是她所想的友谊而已。
但她此刻并没有想这许多,她遇到了最好的朋友,心里想的自然满是关心和欢喜。她急切地拉着他的手问道:“你怎地也跑出岛来了?那么无忧岛现在岂非变成无人岛了?”
小凌对她这样的举动暗暗吃了一惊,语气不自觉变得柔和起来,笑道:“师父回到了岛上,而我又担心你,所以……”摘下了面具,他忽然又变得害羞起来,方才还能将自己的全部心思吐露,此刻却好像一个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宁可把所有的感情都藏在心里,仍旧默默地喜欢,默默地付出。
“所以你才出来找我?”凌珑松了口气,继而又想起了什么,像教训小孩子似的呵斥道:“你是偷跑出来的?师父知道么?”
小凌笑道:“你放心,若非没有师父的准许,我怎敢私自跑出岛来?”
凌珑嫣然道:“那便好极了,前些天我在竹林发现了些奇怪的脚印,现在你便同我一道前往,说不定可以发现大秘密哩!”
小凌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嘴里嘟囔着,声音却小得跟蚊子叫似的,凌珑伸手去拉他,他也不愿意再挪动一步。
“怎么?你不愿意?”凌珑不解地问道。
小凌道:“那里是归海楼的禁地,里面布下了九转八卦阵,你我都破不了,你还想再进去么?”
凌珑道:“但是那个脚印却不是常人留下的,若是放手不管……”
小凌道:“如今你还是随我回到无忧岛上去的好,至少那里还有我和师父可以保护着你。”
凌珑甩开他的手,嘟起嘴道:“找不到严无极,我不回去。”
小凌道:“严无极树敌太多,你跟着他会有危险的……”
忽然一个声音道:“身在险中而不知险,你们这些小儿未免太粗心大意了!”声音大得让整片树林都充满了回音,接着一阵狂笑响遍四周,凌珑只觉得刺耳,却听不出声音发出的方向来源,忍不住大喝道:“什么人?”
一条人影飞身而过,几次掠过凌珑和凌残羽的眼前,却无法完完全全捕捉到他的踪影。
白云楼中,那巨人收敛了笑容,冷冷道:“这里将不再会有欢声笑语。她们的楼主都已不在了,那么这些花儿也即将枯萎,不出一个月,这里将会是最荒芜的地方。”
卓远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他忽然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喃喃道:“这里……到处是毒,所以她们……必死……”
巨人冷笑道:“不错,你果然好眼力,她们都中了剧毒,而且还是无药可解的毒。这里的一切生灵,都逃不过被毒死的命运!”
卓远叹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巨人淡淡道:“你们跟着我去便知道了。”
远远地,飘来一阵阵香气,并且愈来愈浓烈。这种香味,严无极再熟悉不过了。十年前,他还对这种香气痴迷至深。难道说,现在这里的主人,竟会是她?
那巨人虽然长相粗鲁,行为举止却极致温柔,他走到最里面的一件屋子,轻轻地推开门,屋里面更加浓烈的香气便扑鼻而来,香得令人透不过气来,卓远忍不住轻轻咳了两声。而这巨人却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仿佛爱极了这种味道,回味无穷。
卓远知道,这间屋子本是属于澹台心梦的房间。但是此时,这间屋子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那梳妆台上,不知何时已摆满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和金银首饰。澹台心梦是从不用这些东西的,她不喜欢浓妆艳抹,只用一根丝绳轻轻系住飘逸的长发。她喜欢种些花花草草,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花儿和青草混合着的清香,沁人心脾,而不是这般浓郁。
窗前,澹台心梦最喜爱的君子兰也早就被一盆盆紫罗兰代替。就连床帐,也是紫纱;那地板上也被铺上了一层紫色的地毯。看来这间屋子的新主人是对紫色再喜爱不过的了。
——“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