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俏等人一路慢行,遇到风景秀丽的地方偶尔还会逗留一两日。路上也曾遇到过几拨杀手,但都被隐匿在暗处的天鹰刹的人给除去。
经过两个月的长途跋涉,堪堪来到大燕与大楚交界的一座城池前。
“宁儿,这里就是溯原,此地钟灵毓秀,四季如春,民风纯朴,经济繁荣,交通便利,与大楚毗邻,且在大燕管辖之内,不失为你心目中的理想之地。”云泽侧头对一旁马上的阮红俏淡淡道来,他与阮红俏相处日久,彼此也都算了解,面对阮红俏,已是坦然,早不若初见她时那般爱脸红。
“大楚经济发达,喜文不喜战,且与大燕历来交好,真正的好地方。”阮红俏望着前方几丈外厚重的城墙,微微的点了点头,掷地有声的说:“好,我魏宁就在此地起家。”
六月的天,已是炎热,偶有微风吹拂,让人精神也为之一爽。
阮红俏早在出了漠城地界之后就换上了男装,此时的她,五官精致,气质高雅,一身白衣胜雪,刘海亦梳了起来,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整个一个风神俊秀的公子哥。
因临近城门,不得不下马步行。
云泽跳下马车,接过阮红俏手中缰绳,与她并肩而行。
一应通关文书都是燕藜准备好的,是以很轻松的就进了城。
经过一个开阔的青石地砖广场,再行了约莫三刻钟,众人才进入内城。
入了内城,才慢慢的觉着热闹起来。越往里走,越发见识到此地的富庶与繁荣。
道路宽阔,商铺林立,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影影绰绰。这个时期的建筑大多都是以木头搭建的,所以见到三层楼高的建筑已是稀奇,而在这溯原,竟是随处可见。想来是燕楚两国相互通商,才营造出了这般繁荣的景象。
阮红俏左顾右盼,越走越觉得欣喜,混不在意旁人投来的惊羡的目光。
她如果说要崛起,就需要很多的钱,首要要做的必定是经商,还好前世里有过这方面的经验,这些都难不倒她。赌馆,青楼,食馆等,在这个时期无疑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凭借自己多进化几千年的头脑、见识与这地方的富庶,绝对可以在五年之内让自己壮大起来。
呵,这溯原,与她心目的理想之地是越来越吻合了,不由在心里将文景帝与大楚皇帝的祖宗十八代感谢了个遍。
阮文渊,我要一步一步将你瓦解,我要让你看着你的妻妾儿女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
“宁儿,现在是何打算?”云泽侧头看着她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再度牵起了心里那寸柔软之地。心里竟是觉得看着她开心,自己也会觉得喜悦。
难道,是我云泽爱上了你?
只是,他心里明白,燕藜喜欢他,她心里也是有燕藜的。朋友之妻,他云泽何以能戏?宁儿,如果是我云泽先遇见你,你可会多看我一眼?
宁儿,如果有来生,我要做先识得你的那个人。
“我们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用了午膳再作打算。”
马车在一家看起来非常气派的三层楼的客栈前停了下来。
小玲儿搀着吴妈跳下马车,车里一个体格瘦小的十一二岁的男孩儿,把行李递了出来,交到小成和小玲儿手上,才跳下马车。
这个男孩儿非是别人,正是魏芸娘被持那晚,带阮红俏去找阮文渊的那个男孩儿。
说来也是凑巧,阮红俏等人离开京城后,在留宿的第一个城池金安,遇见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还被人追赶的他,便将他救了下来。
事后了解到,他叫做君越,十三岁,本是出生在一个富户人家,却在他八岁那年,爹爹得罪地方权贵,被人陷害入狱,禁不住酷刑,撞死在牢中,他娘亲受不了打击,也投河死自尽了。双亲亡故后,他便被仇人卖到京城,辗转又被卖到了司马府,在那做了三年的奴役,小他一岁的妹妹亦被人卖到了当地的青楼。
那日,他的确是逃出了司马府,并且赶到南城门那躲了起来,第二日一大早便混出了城。因着没地方去,就想着带着阮红俏给他的二百两银子,回家乡干点小生意,挣到足够的银子后,把被卖到青楼的妹妹赎出来。没曾想刚到金安,便被人把银钱给扒走了,饿了几天肚子后,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就在包子铺顺了一个包子,结果就发生被人追赶的那一幕。
因为觉得愧疚,而他也无处可去,阮红俏就将他带在了身边。这小子话不多,且伶俐、懂事、勤快,很快便得到吴妈及小玲儿的好感,阮红俏也乐得多个帮手。
小二哥阅人无数,一见阮红俏与云泽的穿着,便知道是有钱的主。当即点头哈腰的迎上前来,懂事的接过云泽手上的缰绳。
云泽大方的甩了一块碎银子给他,便着小成跟着他去把马车停好。
一行进了大堂,跟掌柜的要了四间上房,把个掌柜的乐得跟什么似的,态度不是一般的热情。
这会早过了用午膳的时间,等一切安排停当,掌柜的亲自领着小二为他们打了热水净手洗面,还亲自领他们下楼,招呼他们点菜。
阮红俏一阵恶寒,心忖,看来古代和现代还是有许多融会贯通的地方的,而最能体现出来的便是人情世故。如果你穿得差些,那待遇肯定是完全不一样了。或许自古以来都是这样,雪中送炭的少,却永远不缺乏锦上添花之人。
“掌柜的,不用点了,把你们拿手的菜端个五六样出来就成了,再来壶好酒。”云泽吩咐道。
阮红俏嘀咕道:“迟早喝死你。”
“好咧,客官请稍候,小的去去就来。”掌柜的一脸谄笑的躬身退开。
“宁儿,你刚才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云泽与阮红俏对坐方桌两边,等掌柜的走了才问道。
“小姐说你酒量很好。”小玲儿低笑道。
“呃,那是,我从八岁就开始喝酒,从来没醉过。”云泽得瑟的说,那样子,骄傲得不行。
“德行。”阮红俏翻翻白眼,没好气的说:“喝酒会误事,以后少喝点。”
我是不是可以把这当作你在关心我?如是想着,云泽嘴角慢慢咧开,极其干脆的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