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那万一我和宁儿都没接住呢?”燕藜撂着袖子走到魏王跟前,大有要干一场的架势。
文景帝似是司空见惯,并不以为意。
阮红俏正欲上前阻止,文景帝对她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便坐到一旁,悠哉的享受着丫鬟送来的香茗。
阮红俏以眼神问道:没事吗?
没事!文景帝点了点头。
阮红俏看了看寻夜离欢,再看看旁边的丫头仆人,个个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是以也放下心来。
“她要是没接住就证明你是随便找了个女子来糊弄你老子和你皇帝伯伯的。”魏王狡辩道,那气势,早被燕藜打压了下去。
“老东西,你去随便找个宁儿这样的女子来我看看?”燕藜怒瞪着双眼,逼视着魏王。
呵呵,真是一对活宝父子!阮红俏也加入了观戏的行列。不过他们虽是怒骂着,却不难看出其中浓浓的父子情。撇去王室的外衣,倒像是一个寻常的人家父子之间的笑闹,这样的家庭,是自己向往的。
魏王小退了一步,谄笑道:“嘿嘿,不关我的事,都是离欢那小子从中挑唆的。”
众人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哪里还有他两兄弟的影子?
“你这老东西,当真是老了,人家挑唆你,你就这样做了?没脑子!”燕藜挥舞着拳头,差点碰到魏王的鼻尖,怒不可遏的道:“你下次再干这么危险的事,当心我的拳头不认你这老东西!”
魏王气得吹胡子瞪眼,颤着手指着燕藜,却看向文景帝和阮红俏,指控道:“真是没天理啊,有了媳妇忘了爹!皇兄,儿媳妇,你们看看,这臭小子仗着功夫比他老子好了,竟要打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爹了。”
“哈哈哈哈,好了,王弟,今儿个是开心的日子,快过来瞧瞧这儿媳妇,你可是满意?”文景帝招手让魏王过去。
魏王走到阮红俏另一侧的位置坐下,喜笑颜开的道:“满意,满意,王弟我是一万个满意。瞧这外相、这身段、这气质,哪一样不是人中龙凤?还有身手,也堪称一流的,呃,就是太瘦了。”说着转向燕藜,呵斥道:“臭小子,你是怎么喂的?看把我儿媳妇瘦成什么样了?不行,我得留她在我魏王府,着陈妈好好的给她补补。”
汗啊!阮红俏直觉得满头黑线。喂?!难不成把我当猪了?
“去去,你要有心,就把陈妈送予宁儿好了。”燕藜说着在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真是贪心!莫非文伯被你讨去,亦是送给了儿媳妇了?”魏王虽是问着燕藜,眼睛却是看着阮红俏。
阮红俏被他一口一个“儿媳妇”叫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两声,这才道:“文伯确实在我怡宁山庄,他是个很好的老人,伯伯请放心,宁儿绝对会善待他老人家的。”
“伯伯?”魏王不悦的道:“宁儿,老东西我‘儿媳妇’都叫了好几声了,这声‘父王’你就叫不出口吗?”
“呃?”
也太快了吧?现在就要叫“父王”?阮红俏求救的看着燕藜。
燕藜接到讯号,咧开嘴笑得释然。起身走过去,拉着阮红俏的手,先在文景帝跟前敛袍跪了下来,嘴里念念道:“藜儿携未来的逍遥王妃魏宁,见过皇帝伯伯。”
“魏宁见过皇帝伯伯。”
接着二人向着文景帝恭敬的磕了一个头。
“好好好!”文景帝一连赞了三个好。他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对精雕细琢、通透莹润的龙凤玉佩,分别递给二人,那眼中,是寻常百姓见儿媳妇的感动。
魏王见了这对玉佩,侧头看着文景帝,眼中满是惊讶,不由嗫嚅着叫道:“皇兄……”
文景帝看了魏王一眼,道:“无妨。”
这对龙凤玉佩属于同一块玉材,是燕家的始祖所雕刻的。它本是一块小孩拳头大小的圆形整玉,中间随意的切割开来,分别雕琢了“腾龙跃海”和“凤凰于飞”的造型,合在一起,又凑成一块寓意“龙凤呈祥”图案的圆形玉石。此对玉佩,是燕氏帝王代代相传之物,严格说来,这应该是属于太子燕欣的物件。
阮红俏传音燕藜,道:“燕藜,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燕藜回道:“没事,皇帝伯伯的宝贝多着呢。”
“呃。”
阮红俏点点头,与燕藜一道谢过文景帝,将玉佩小心翼翼的纳入怀中,再起身在魏王跟前跪了下来。
“燕藜携媳妇见过父王。”
“魏宁见过父王。”
说完亦是毕恭毕敬的磕了一个头。
魏王高兴的将阮红俏扶了起来,才从怀中掏出一个长形锦盒,打开来,递给阮红俏道:“这是藜儿他母妃临终时,嘱托老东西送给未来儿媳妇的一支玉簪,相信她若在世,见了宁儿,也会如我等这般喜欢你的。”
此玉簪亦不是凡物,整支玉簪长约半尺,与那玉佩一般,都是上等的玉石打磨而成。簪身上镂刻着繁复发花纹,簪头镂空,里面是一个浑圆的玉珠,就这一道工序,便能看出雕琢此簪的难度,这样的技艺,并不是每个玉雕师傅都在行的。
阮红俏恭敬的接过,呐呐的道:“宁儿谢过父王母妃。”
阮红俏收好锦盒,随着燕藜在对面坐了下来。
“宁儿,你当真是宁采臣?”魏王看着阮红俏,此刻才得空问出憋在心里的话。
文景帝望着她,亦是满脸的好奇。
阮红俏淡笑着答道:“宁儿便是如假包换的宁采臣!”
“你殴打日暮皇子那会,不过才十岁年纪吧?”文景帝问道。
“是的。”
“你可知道,那时候我和你父王可是恨你得紧。”文景帝直言不讳的说。
“宁儿了解。”阮红俏望了眼燕藜,转头依旧淡若春风的说:“那时候因为我的鲁莽,差点陷燕藜于危险之境,宁儿那会亦是自责得很,不过还好,燕藜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无用。”
“哈哈哈。”文景帝开怀的笑道:“是啊,我和王弟都被这小子蒙蔽了十多年,一心想护他,没想到他却轻松抓住对方的弱点,化解了劫难。”
“嘿嘿。”燕藜挠着头,傻笑着。
“那杀死阮文渊家百十个护院,烧毁他家膳堂,可是你所为?”魏王大而化之的问道。
阮红俏没想到魏王会问出这事来,也不知他此问是何用意,当下望着燕藜,不知作何回答。
燕藜伸手握住阮红俏放在高几上的手,轻轻点头,鼓励她道:“宁儿,无妨,全数告诉父王和皇帝伯伯吧。”
阮红俏了然的牵起一抹笑,望着对面的二人道:“我本名叫做阮红俏,是阮文渊的小女儿。”
此话一出,文景帝与魏王惊得瞪大双眼望着阮红俏,又望望燕藜,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燕藜不理会二人的神色,示意阮红俏继续,阮红俏点点头,将自己的成长纪事,与燕藜结识,与阮文渊结仇、复仇等事娓娓道来,当然,她隐瞒了自己穿过来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