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热闹的大将军府上早是人去楼空,连个仆人侍婢都没有。
“娴儿,带我去寻那魏宁!”暮千雨语气中是掩不住的兴奋之色。
“好。”君娴淡笑着答。
看着身侧满面喜色的暮千雨,君娴心里疑问重重。他何以会这么开心?只是因为即将见到仇人的喜悦?还是有着别的因素在?
七转八转,到了阮红俏所住的小院。
君娴站在院门口,指了指阮红俏的屋门,却是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暮千雨睨了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走了过去。
在门口站了好一阵,暮千雨才深吸一口气,跨步进了屋子,径直走到床沿坐了下来。
看着榻上面色卡白、长发散乱的阮红俏半晌,暮千雨突然伸出手,攫住她的下颚,戏谑道:“就算是身中奇毒,你还是这么美,让男子不心动都难!”
阮红俏似是在睡梦中感觉到下颚袭来的痛楚而紧皱着眉头,缓缓的睁开眼,待看清眼前一张纹着龙纹,满目鄙夷的男人时,倔强的一转头,想要抽出下颚,暮千雨却越捏越紧。
丫的王八蛋,轻点啦!下巴都要捏碎的!
阮红俏想要发狠,却是中气不足的道:“放开你的手……”
“哈哈哈,魏宁,你没想到会有落在我暮千雨手上的一天吧?”暮千雨得意的大笑。
“先放开你的手!”阮红俏气虚的道。
暮千雨这次倒是听话的放开手。
“只能说我看不懂一个人的心,是以才会一败涂地,甚至连累到别人。”
阮红俏看着帐顶,怅然的道:“也可以说你很懂得怎么收复女人的心,更懂得出卖自己的相貌。”
“呵呵,是啊,除了你,没有一个女子可以逃脱我温暖的怀抱!”暮千雨大言不惭的说。
“是吗?”阮红俏耻笑道:“那为何当初锦绣公主看不上你?阮碧烟又何以会想方设法的不愿嫁给你?不止是她们,大燕的女子更是没有一个愿意嫁到日暮的。”
“其中包括你,是吗?”暮千雨眼中是隐忍的怒气,再次捏着阮红俏的下颚,让她正视自己,邪佞的道:“你这个女人,为何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我激怒?!没错,她们是不愿意嫁到日暮,但那是因为日暮的地理与气候的因素,所以,我现在要以战争,将大燕乃至大楚的土地全数据为己有!还有,你没见那燕翎现在对我死心塌地吗?连你的手下,不也是臣服在我的脚下?!现在,我暮千雨要连你一起收复!”
“哈哈哈!”阮红俏声音不大,却也笑得狂傲,一语双关的道:“你以为你行吗?”
“行不行试试才知道!”暮千雨混不在意阮红俏的傲慢,相反的觉着这样子的她更具有挑战性。
“不必了!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辈子,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张脸!”
“因为你那个仇人长了与我相似的一张脸?”
“可以这么说!”
“就因为这样,我就该挨你揍,活该被你划了两刀?”
我暮千雨也太冤了!如果可以,他朝我定要找到她那个真正的仇人,将他的面皮给剐下来糊灯笼!
“呵呵,你现在这样子不是好看多了?你应该感谢我,不然君娴不一定能看得上你!”
阮红俏若有所指的看向他脸上的纹身,不怕死的道:“或者你可以趁现在报复回去,在我脸上也来两刀?!”
“我不对女人下手!”暮千雨将脸撇向一边不看她。
这倒是费解了!阮红俏堪堪不明白他的想法,问道:“如今你想了多时的幽州城已经属于你了,你扣下我又是何用意?”
暮千雨突然俯身在她耳畔吐了一口热气,邪肆的低语道:“我说了,我要收复你!我要让你像君娴那些个女人一般,臣服在我的脚下!”
阮红俏感觉身上(又鸟)皮粒子掉了满床,拉开与他的距离,讥笑道:“我已经是燕藜的人了,你也要?或者说你有这样的嗜好?”
“哈哈哈,我不在意!”暮千雨再次靠近阮红俏,放柔声音道:“你与燕藜在一起多年,你若是完璧之身,我才会奇怪呢!”
“哦,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突然的垂爱?你就不怕我再在你的脸上划上两刀吗?”阮红俏挑挑眉。
“放心,我会慢慢的拔掉你的毒牙,让你没机会下手!”
“你觉得那样还是我吗?”
“也是,不过办法多的是,你就慢慢等着吧!”暮千雨说着,起身朝外走去,到了门口,猛然回头道:“晚上我再来看你!”
阮红俏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由寒着脸瞪着他。
暮千雨看着她的表情,大笑着离去。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外的灯笼已经点上,而屋子里却是黑乎乎的一片。
唯有窗棂透进来的一点微弱的亮光让人觉着带了点人气。
一直躺在榻上不能活动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虽说在暮千雨的眼中,阮红俏已经是一个连说话都艰难的病人,但他还是派了两个守卫守在她的屋子门口,美其名曰是照顾她的需求,实则的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没办法,阮红俏不得不一动不动的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与肚子里的孩子腹诽着打发时间。
“咕咕——”
肚子哀怨的唱着空城计,阮红俏只觉得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昨日沈昭为她施了针后,不但不呕吐了,食量还增加了不少。可是那个暮千雨,午膳只叫一个日暮的丫头送来半碗白粥,一叠小菜,还让“中毒颇深”的她自个“颤巍巍”的坐起来吃,简直是没天理!
大人饿肚子倒不打紧,关键现在孩子需要营养啊!
丫的,暮千雨,我的孩子到时候生下来要是营养不良,姑奶奶定挖了你家祖坟!阮红俏气结的在心里咒着。
“咕咕——”肚子再次不争气的抗议。
正想脱口叫骂,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让盖着被子的阮红俏亦不由打了个寒战。
昏黄的灯光将门口的人影拉得老长。因为逆光,看不出是谁,只是依轮廓,看出是个女人。
“把灯点上。”女子跨过门槛,立在门侧,淡淡的开口。
“是。”门口的守卫答着,进了屋子点燃油灯便退了出去,并反手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