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瓜,学名南瓜,一年生蔓性草本植物,叶片具白斑、果柄五棱形,又称番瓜、倭瓜、饭瓜等。可栽培于屋边、园地及河滩边。窝瓜内含有维生素和果胶,果胶有很好的吸附性,能粘结和消除体内细菌毒素和其他有害物质,如重金属中的铅、汞和放射性元素,能起到解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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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宝的大儿子陆进今年已经十四周岁了,如果按照虚岁来算那就是十五六,在人的寿命普遍偏低的古代,在他这个年纪那都是顶门立户的大人了,而检验其能否真正顶门立户大人的标准就是娶妻生子,所以陆大宝夫妇两才会急着给他说媳妇。
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耗子天生会打洞”,意思是说皇帝的儿子会当皇帝,富人的儿子会当富人,而穷苦百姓的儿子就只能当穷苦百姓。
不过,事实却并非如此。纵观华夏五千年历史,皇帝的儿子能继续当皇帝的固然有不少,但也有相当比例的倒霉蛋没能当上皇帝,反倒是穷苦百姓的儿子,每隔那么几百年便会出一位皇帝。而穷苦百姓的儿子当大款的就更多了,几乎每年都会有不少。
由此可以看出,儿子将来会干啥,老子不是主要因素,只能当个有力补充,关键还要看儿子的宏图大志,比如历史名人曹小操同志他爹,儿子说要建立府兵争霸天下,他便散尽家财支持儿子造反,再比如双江大叔及媳妇小鸽,儿子觉自己还年轻可以继续喝几年花酒。他们便高薪聘请律师为儿子争取嫖娼罪名等等。
当然。最终的成效咋样取决于时也运也。或许儿子在老子的帮助下会一举成功,成为什么宰相皇帝之流,也或许老子的帮助不到位、不给力,非但没能让儿子逃脱审判,反倒是被树为典型,成为严惩的对象。
陆大宝夫妇为儿子找媳妇的事儿忙得个不亦乐乎,但作为当事人的陆进却不怎么感兴趣,甚至还有一些反感。在李良等人没有到来之人。他所想的是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但当接受了文化教育,开拓了眼界与思维,他所想的便是占据一方建国称帝。
陆大宝夫妇做梦也不会想到儿子有如此远大的志向,更不会想到小小年纪的他竟然开始暗中囤积实力,例如收集李良种下的那些粮食种子,认真学习文化知识,偷偷地向李良等人求教武艺等等。这些举动在陆大宝夫妇看来又成了不务正业,不好好干活儿,所以双方的矛盾越积越深。也越来越激烈。
时至秋末冬初,该收的粮食已经入囤。该收的蔬菜水果也在李良的指挥下藏入地窖,田里头除了还有少许的窝瓜,就剩下一些可越冬的作物,与忙碌的春夏秋相比,陆家庄显得有些萧条。不过,陆家庄的主宅小院却是忙活依旧,男女老少齐动员,努力工作把筐编,至于为什么,那还用问,被李良忽悠了呗!
“当家的,俺瞅大娃子好像不大对劲呀,怎么有事没事儿的总是往老干小院跑呢?”顶着个大号肚子的陆大宝媳妇,一边灵巧地编着筐,一边对身旁同样忙活的陆大宝说道。
离他们不算太远的地方,十二位秀外慧中的儿媳妇有说有笑地编着筐,时而还会因为一些小事儿畅快地笑上片刻。经过一年多的滋养,原本土里土气的十二位儿媳妇,逐渐开始绽放出美丽。干涩的皮肤滑润了,枯瘦的体形丰满了,平平的胸部鼓包了,呆滞的目光有神了……
虽然陆大宝媳妇在挑人的时候下了很大本钱,但可以想象,好人家谁会卖闺女,又怎么舍得卖闺女?就算日子再怎么苦,只要能活下去,咋可能去品尝那骨肉分离的痛苦,也只有那些日子过不下去的穷苦人家才会卖儿卖女,为的不过是让剩下的人能继续活下去。至于卖出去的儿女,听天由命吧……
偏巧,“馥郁镇”出现了一位千年不遇的冤大头,居然直接拿出黄金来当聘礼,那他娘的不疯狂才怪!所以,在那个神奇的下午,媒婆成为了“馥郁镇”最忙碌的钻石领,但凡有闺女的穷苦人家皆被挑动起来,又是洗浴搓泥,又是打扮擦粉,然后火烧屁股似地领着闺女去应聘。
而结局,则是有人欢笑有人愁。欢笑,当然是媒婆和卖胭脂水粉的,挣着钱了嘛,能不笑吗?愁嘛,毫无疑问,就是那些没把闺女卖出去的人家,本来日子就挺苦,又搭出去不少胭脂水粉钱,能不愁吗?至于成功将闺女推销出去的人家,欢笑还是愁就不好说了,反正听说是都搬离了“馥郁镇”,去哪儿不详。
“能有啥不对劲的?不就去学东西嘛,俺觉得挺好的。”陆大宝放下手中的活计,拾起身旁的酒葫芦,美美地小饮了两口,然后淡淡地说道。
这酒是李良特地为他酿的,名曰“高粱酒”,度数不是很高,只有三十几度,在新酿制的酒水当中,这酒是度数最低的了,但对于陆大宝来说还是恐怖的烈酒,“一两迷糊二两醉,三两不到陪猪睡”,所以平常里陆大宝只能一点点的慢慢饮。
“咿,瞅你那美劲!人家给你送来几坛**汤,就连自己娃子都不管了,有你这样当爹的吗?”陆大宝媳妇瞅着自家爷们儿有点飘飘然,怨气陡然而生,不禁把嘴一撇,眼睛一斜,不咸不淡的讽刺道。
陆家庄的日子好了,再不用为吃喝发愁了,陆大宝媳妇的肚子也一天天地滚圆了,但闲下来没事可做的感觉很没劲,特别是像她这样操劳了半辈子的主儿,不给她安排事做要命呀!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人家会自己找事儿干,例如纪检、纠察、城管、宣传啥的。至于干不干的好。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这婆娘咋总是没事找事儿呢?俺不就喝点儿酒嘛。咋就成**汤了?再说了,大娃子到老干那里俺也是同意的,谁说俺不管了?他那是去学本事,懂不?仗着肚里有个小四儿就不知道姓啥了,败家的玩意……”借着晕乎乎的酒气,陆大宝没好气儿地训斥道。
女人爱家护家是好事,但护的太琐碎太认真了,那可就适得其反喽!现代社会中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媳妇白天的工作比较闲,加之又是一个非常爱家护家的贤良内助,所有心思很自然地就投入到了家庭上,结果麻烦事儿就来了。
爷们儿在家抽烟,不中,桌子白擦了还造成空气污染。爷们儿未换衣服就坐在了沙发上,不中,脏兮兮的逮哪儿坐哪儿,多恶心人呐!爷们儿酒醉而归,麻烦大了。心肠软的客厅,心肠硬的楼道。还想上床进被窝?别做梦了!假如再从爷们儿衣服上偶然发现几根长头发,呃……
陆大宝与媳妇在没有买下李良等人之前,夫妻二人基本上是同劳作同耕种,一天下来累得脚后跟都疼,哪有功夫管这些破事儿,但现在就不同了,闲了嘛,吃饱了没事干不挑毛拣刺干啥去?这就苦了我们可怜的陆大宝同志了,没学过心理学却要忍受心理压抑,脾气要能好得了才怪!
“你这是咋说话的?俺怎么了,俺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嘛!那大娃子今年都十六了,明年就十七了,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当爹了,俺盯得紧点咋的了?”陆大宝媳妇被踩了猫尾巴,便劲将手中的筐篓重重一摔,瞪着眼睛嚷道。
“俺是俺,大娃子是大娃子,你别总把这两事儿往一块搅合好不好?”陆大宝一见媳妇来劲了,立刻就熊了。没招啊,人家肚子还有个小四儿呢,叫板吓着娃儿咋办?不过嘴上却是不服输的说道。
“咋就不一样了?那大娃子不是你的种咋的?”陆大宝媳妇是得势不饶人,继续跟他嚷嚷道。
“俺没说他不是俺的种,可,可咱的处境不是不同了嘛!俺那个时候为了娶你过门,全家勒紧裤腰带,吃了整整两年的野菜,再瞅瞅大娃子,毛都没长齐就有六个媳妇在家里存着,这能一样吗?”陆大宝撇了撇嘴,很是感慨地说道。
“咋地?你还想娶小不成?告诉你姓陆的,你要是敢不忠,姑奶奶俺还就不活了!”陆大宝媳妇一听这话,怒火立刻如火山喷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陆大宝吼道。
“你,你就不能慢着点吗?这要是闪着身子可咋弄?俺没那个心思,真没那个心思!坐下,快坐下……”陆大宝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扶住媳妇,温柔的劝慰道。
“谁知道你个臭不要脸的咋想的,必是见俺年老色衰不中看了,想娶个狐狸精回来,呜呜,俺的命咋这么苦哇……”陆大宝媳妇很委屈,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可不是嘛,家里条件刚好转,老王八蛋就想着娶小老婆了。
“哎呀,实话跟你说吧,俺之所以让大娃子去学习,那也是深思熟虑过的,对,深思熟虑过的,俺有俺的道道儿,不会见瞅着娃子不务正业的!”陆大宝心里这个气呀,但气归气,火可不能乱发,媳妇过不了几天就该生产了,这个时候让她动了胎气,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啊!所以,还是摊牌吧。
“啊?啥意思?”陆大宝媳妇不哭了,抹了抹刚落下的几滴眼泪,急忙询问道。
“老干那天来送酒,结果俺喝多了,这事儿你知道吧?知道俺为啥喝多了不?”陆大宝稳住了媳妇,压了压嗓子,撇了一眼瞪圆了眼睛瞧热闹的儿媳妇们,随后贴着媳妇慢慢蹲下,小声地说道。
“知,知道呀,咋的啦?”陆大宝媳妇见丈夫神神秘秘,小心谨慎,原本平缓的心跳徒然加剧,说起话来也有些结结巴巴了。
“其实那天俺从老干嘴里问出了一件大事呀!……”陆大宝又瞅了瞅众位儿媳妇,给她们一个严厉的眼神,示意继续干活儿,不许偷懒。更不许偷听。然后神叨叨地说了起来。
祸起萧墙。罪首李良。起因是李良为了圆谎,也就是推迟两年办集体婚礼的事儿,跑到陆大宝那里去忽悠,结果没想到老小子还挺能喝,小盅整了十几个才失去意识,而且还是喝慢酒的主儿,喝一盅说半天,所以在聊天过程中。李良便把自己精心构思好的“身世”抖搂了出去。
李良的本事很大,会的东西很多,这让陆大宝一家人始终提着心,生怕老小子来路不正会给他们家带来可怕的麻烦事儿。于是乎,李良便来了个顺杆爬,直接给自己安了个某国皇宫“藏书阁”看摊儿仆役的身份。具体简历如下:
出生至五岁,于穷苦人家受罪。
五岁至二十五岁,于某国皇宫“藏书阁”看摊儿,期间因总是躲到皇子学习的课堂外偷学,故学会了识字。且看摊儿这份差事很枯燥。很无聊,便将“藏书阁”内所有的典籍学习了一遍。故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二十六岁那年,国师给皇帝炼制数枚“长生不老”丹药,遴选宫内男男女女试药,结果很不幸地挑中了他,还有他的那位小媳妇。一个月后,共同参与试药工作的其他同志都牺牲了,就活了他们两个,国师为了洗脱欺君之罪,便以有人偷偷换药为由,要求再换一批新人试药,而他们两个,洗洗睡吧,没啥事儿了。
又过了一个月,第二批试药的人也都挂了,国师则留下“天书”半卷悄无声息地失踪了,至此真相大白于天下,皇帝上当受骗了。但这种事儿怎么能让世人知道,不然皇帝的脸往哪儿搁?所以,血腥的杀戮便起,凡是与此事相关人等一个不留。而他幸好有位兄弟冒死相告,这才偷了千年人参,数百两黄金,以及一些其他东西跑路。
从那年开始一直到遇见陆大宝,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跟小媳妇始终在外辛苦地奔波,身心疲惫,散碎银子也花了个溜干净,所以才会想到卖身。毕竟黄金那东西太扎眼,不敢乱动啊!
为了编好这个“身世”,李良可是费了不少的劲,又画图,又做表,推演人物关系,分析剧情需要,足足想了半个多月才想明白,所以到了陆大宝那里便说的是神乎其神,无比精彩,把老小子忽悠的尿急都憋着,直到故事讲完才火烧火燎的往茅房跑。
博览皇家宝典二十载,看遍天下珍藏数万册,那要是啥都不会,啥都不明白岂不成了白痴?因此,李良懂得那么多,有那老些本事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而推迟两年办集体婚礼的事儿,李良又委婉的告诉陆大宝,他这全是为东家着想啊,儿媳妇的岁数都太小了,再过两年就比较合适了,因为啥呢?典籍上说了,十三四岁的女娃子容易生儿子呀,岁数太小的却容易落下病,别说儿子了,蛋恐怕都下不出来,如若不信,可以瞅瞅你自己,你媳妇不就是十三岁生的大娃子吗?
陆大宝一听这话,哪还有不信之理?激动万分地拉着李良,一个劲地拍马屁,一个劲地甩文词儿,差点没烧黄纸拜把子,实让李良感觉老哥们儿真是太淳朴了。
偏巧,陆大宝的两娃子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李良借着酒劲整了几句客套话,不过是“观其乃是万中无一的奇才,人中龙凤也,如若不嫌弃,愿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在李良看来,自己的这身本事来路不正,估计老小子不会答应的,可没想两娃子爬地下就磕头,拉都拉不起来,没办法只能是自己拉的屎自己埋,回家的路上自己抽大嘴巴喽……
不过,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李良发现陆大宝的两个娃子不简单,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眼力,能抓住一切机会提升自己,努力往上爬,亦如田地里那些窝瓜,表面上看着憨憨厚厚的,但内有甜瓤,心中有籽,花花道儿可是不少。
“当家的,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陆大宝媳妇听完讲述,双眸中闪起了光芒,说起话来也因为激动变得尖锐走调。
“嚷嚷啥,嚷嚷啥呀!老干的那些本事,你不是都见过吗,咋就不是真的了?”陆大宝使劲扯了扯媳妇的衣袖,瞪了她一眼道。
“哦,哦,那老干说咱大娃子是从文呢,还从武呀?俺总瞅他写出来的字儿倒是挺好看的,可要是让咱大娃子学了去,到镇上当个账房啥的也挺好哈,呵呵……”
“你懂啥?老干都说了,咱家的娃子那是文曲星降世,二娃子那是武曲星降世,将来可是要当宰相将军的,还当个账房啥的挺好,瞅你那点出息!”
“哎哟哟,真的假的?咱家,咱家祖上可没出过那么大的官儿呀!”
“祖上没出,咋就不兴他们那辈儿出了?俺瞅就差不离!到那时俺可就是宰相将军他爹了,这要是到镇上走一遭,嘿嘿……”
“瞅把你美的,还宰相将军他爹呢,就你那样也不撒泡尿照照。哼,到那时呀,俺劝你还是别瞎折腾的好,免得给娃子们丢人!”
“俺这样咋了?俺这样咋地了?不管到啥时候俺都是他们的爹!难不成他们当上了宰相将军就不认俺了咋地?”
“咿,认倒是认,不过呀,到那时咱娃子身边儿可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你说你这穷酸样,不是给娃子们丢人,是啥?”
“可是哈,这要是让旁的人知道了他们哥俩有俺这么个爹,得多让娃子们下不来台呀!不中,得想想办法,得好好想想办法……哎?有了,咱家不是还有些绸儿吗?做两件新衣裳不就中了嘛!”
“那可不中,那些绸儿可是咱家妞妞的嫁妆,谁都不能动!”
“哎呀,你咋那糊涂呢?等咱把这些个‘特菜’卖出去,再买新的不就中了嘛!”
“那,那要是卖不出去呢?”
“咋可能呢?”
“咋就不可能哩?几十个大钱儿东西非卖十两银子,俺就瞅着这事儿不靠谱。”
“你知道个啥?那老干可是打了包票的,说要是没人买,他就全包了,而且还十倍补偿!”
“哎呦呦,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他还给了俺十两黄金的抵押钱呢……”
“嗯?十两黄金?俺咋没见着哩?”
“呃,俺,俺这不是还没来得急跟你说嘛!”
“真的吗?俺瞅你好像还存了旁的心思吧?”
“那能呢?那什么,俺都忘了,老干让俺下午到他那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俺瞅这时候也差不多了,这就过去了……”
“哎,你别走,别走哇!把话说清楚,那十两黄金到底是咋回事!杀千刀的,欺负俺身子沉跑不起来咋地?”
……
(最近写的很辛苦,章章五千往上补,看在兄弟劳累面,给张月票撑个脸呗!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