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妹妹在说我？”雪芽吃惊不小。
耿聿低应一声：“嗯。说到你，你在永福宫的伶俐口才，及临时发挥的咏梅诗，还有……”
“打住！暂停！”雪芽不安的瞟瞟左甚羿，嘿笑说：“这些无关案子的琐碎事，你可以跳过。”
小青凑过来，不相信问：“雪芽，你又一笔辉煌事迹，怎么好像不愿提起？”
“没有啦。现在公事时间，这些生动有趣的私事留待茶余饭后慢慢品味最好不过。”
“切！”小青果断啐弃。
左甚羿唇角微勾，脸上浮一层浅笑。袁雪芽的皇宫的种种，他早已掌握第一手资料。有趣嘛说得通，生动就呵呵了。
“耿聿，你接着说呀。后来呢？肯定没吵起来吧？”雪芽目光掠过瞅着她微出神的耿聿。
耿聿让她一唤，回神叹说：“是，我就听津津说了一阵，渐渐气沉下去了。更重要的是，我忘了大事，没把小五这个奸细一并拎过来对质。后来又一想，就算小五让我拎过来，以肖氏的城府心计，完全可以推脱赖掉，就自己慢慢回院子琢磨对策。”
“这段时间，你身边一直有人跟着对吗？”
“对。府里小厮都跟着。”
袁雪芽托腮沉思说：“可是，看小五血迹凝固程度和尸斑变化，他死亡时间当在未时，也就是深夜一点到三点这个时间段。”
“啊？这个时间，我早就躺床上睡大觉了。”耿聿小小吃惊。
“你，后来没想过要把小五怎么样吗？”小青琢磨着问。
耿聿舔舔唇，语气淡漠道：“气头上，我是恨不得乱棍打死他的。后来气消，又念及他也是受人指施，且跟我这么多年，好歹主仆情分一场，只吩咐管家说，给他两天时间，让他自动滚蛋。”
“就这样？”左甚羿都挑眉了。
耿聿摊手无奈道：“不信你们去问管家嘛。”
这好办，就差人把管家叫来询问。的确有这么回事。管家不晓得小五触犯大少爷那根筋了，又不敢多嘴问原因就答应下来。
说实在的，处罚一个小厮，根本就是芝麻小事。那怕是少爷身边的贴身小厮，不管曾经多么风光体面得势，主子发话，就是奴才贱命，打回原形。
左甚羿和小青都在协同京卫秋大人查案。
袁雪芽窝在暖和屋里，支着下巴纳闷问：“耿聿，我信你没杀人。那会是谁呢？谁在故意陷害你？”
“还能有谁呀？肖氏呗。”耿聿也翘起双腿怏怏望天。
“好，就算她的主意，那动手的总不能是她吧？”
耿聿想了想，道：“不会。进出书房院子只有一条道，深更半夜，凶手出没，难道没人看到？”
“也难说。昨夜真是冷死人，谁会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溜达？又能恰好目击到凶手和小五进出的机率更是微乎其微。”
耿聿忽沉思：“小五没叫没嚷，会不会认识凶手呢？”
“对哦！半夜约去你的书房，若是陌生人，小五如何肯？”雪芽欢喜的击掌。
“让我捋捋。”耿聿开动脑筋搜寻有可能令小五乖乖跟着走的人。
算来算去，除了他耿大少爷，大概就只的肖夫人身边的人才调得动小五。
“丫环，不可能？”雪芽与他心有灵犀似的也往肖夫人身边猜。
“怎么不可能？女人才最不引人起疑。”
雪芽轻白他一眼，认真道：“我看到那个致命伤口了，很大力，且一击即中。不像是你继母身边得力的娇滴滴丫头们下的手。”
“会是谁呢？”
雪芽双手托脸，沉吟片刻忽然道：“会不会是这样的。小五知道事情败露，耿大少你呢虽放他一马，却决意要把他赶出耿府。你看，他这么多年按照指示把你往邪路上引，总算得上成功。这是有功之臣呀。他岂会就这么白白大冬天被赶出门，当然得要补偿费呀。”
“对，对，肯定是这样。”耿聿喜不自胜。
“我还没说完。”雪芽继续道：“这不有两天时间嘛，他就联络到令继母身边的心腹，直率的表达要钱补偿的意思，那么他的死期也就到了。一个掌握太多贵夫人把柄的小厮是不能被赶出府的，谁也不能保证他不大嘴巴四处宣扬，可若是妥协给他一大笔钱财呢？谁又能保证不是无底洞？”
“哎呀，太厉害了！小生佩服之极！”耿聿凑脸过去，笑容谄媚的起鸡皮疙瘩。
雪芽不客气推开他的脸，眉眼灵活笑说：“最后总结一句：小五必须死！他活该的！”
“该！活该！”耿聿也附合啐一口，却又催问：“那到底是谁杀他的？”
“查令继母身边的所有人。所有时间段都得有证人，然后才能排查出是谁通知凶手下手的。”
“没明白。你再说清楚点。”
雪芽戳戳他，嘟嘴狠狠道：“你这脑子不会自己开动一下吗？肖夫人心腹总得是丫环婆子吧？不是女人下手，那只能是女人送信给凶手的呀。”
“哦，我明白了。小五暗中去找的肖氏心腹谈钱的事。心腹受到主子暗示，便悄悄知会小五未时书房见。小五信以为真欣然赴约，不曾想被伏击。伏击的人手劲之大之准排除女人。可知她们不是亲自上阵而是另派男人。”
“嗯。就是这样。”
耿聿砸磨着嘴，喃喃道：“入夜后，前院与后院是锁门的，这么推算消息是黄昏时传出去。只要查出黄昏这段时间肖氏的丫头婆子有没有无缘无故出入后院便一清二楚了。”
雪芽大力拍他肩：“哈哈，目标范围越来越小，开工喽！”
两人一跃从座位起身，同时冲向门外又猛的煞住脚。左甚羿一脸莫测未明的神色望定他们。
“左大哥！”雪芽雀跃跳上前笑说：“我们方才分析了一下，大致晓得凶手是怎么作案的了。”
“我听到了。”左甚羿低声轻笑笑。
“呐，我聪明吧？”雪芽喜滋滋。
左甚羿抬手揉揉她的头发，笑：“冰雪聪明！”
“喂，两位，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耿聿脸色落下去，目光不满盯左甚羿。
“你这个嫌犯闭嘴！”雪芽凶他一句，挽着左甚羿俏皮道：“左大哥，可不可以传肖夫人婢女？”
“可以。耿府所有人都脱不了嫌疑。”
小青冲过来，神色烦闷道：“左大人，没找到。耿府外院都找了，没打到凶器。”
“怎么会？难道凶手敲头后带走了？那说明凶器不大。可是血迹呢？总会有血迹吧？”雪芽支腮沉思。
左甚羿想了想，望向耿聿：“走，再去看看现场。你也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