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别看现在王二姑风光无两的样子，苦水也不少。
“大娘。我想到一个节省人手的法子，不要试试？”雪芽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哎哟，雪芽，又有什么新颖好点子，只管说。”王二姑喜的直催。
其他人都相当期的洗耳恭听着。
雪芽嘻嘻笑道：“也说不上什和新颖好点子。只不过，我瞧着这大冷天，大门外这么多人排着长龙就等着大娘拨冗接见一面，怪不容易的。当然，大娘也有难处。又不能变化三头六臂，处理不过来。对吧？”
这话说到痒痒处，王二姑无声点头。
她倒是满意打开一道致富新局面，生意自个找上门。可是自己单打独斗没个得力帮手，实在后续乏力，空瞅着好商机，怕溜得快呀！没准，隔两天有人瞧着红火，也山寨一个讨债娘子军抢生意呢？
“雪芽，你快说。你说什么，大娘我就照着做。”王二姑拍胸保证。
雪芽搓搓脸，嘿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怕排队的人等不急，又是风地里万一感冒生病说不定影响大娘口碑。不如，按号码接见。”
“按号码见？”诸人都齐声反问一句。
“嗯。编号。每一家领一个号码，发到排队的队列中。大娘可指明每天接多少户。这样，后面轮不上的也不用费时费力的排号队喝西北风。有那拿到号的，若是今天名额用完了，明天再来，什么事都耽误不了。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我的天啊？岂直两全其美，简单是十全十美呀！”耿聿率先鼓掌赞叹。
袁梅祟拜望着雪芽，哑声说：“雪芽，这法子太好了！你怎么想出来的呀？脑袋瓜也太好使了吧？厉害厉害！不愧是读书人家的小姐呀！”
“嗯，没错。好，好点子！”王二姑真心佩服，两大拇指同时翘给她，双目灼灼如辉。
就连小明都愕然瞪大眼以怪诡的眼神看着雪芽，神色复杂。
“哈，大家都说好，那就全体通过喽！准备笔墨纸研呀！”雪芽转而哈哈大笑，眼中掩不住得瑟之色。
文房四宝很快备好，汪灵抢着磨墨，小脸红扑扑的瞅着自家小姐。
谁知，雪芽推一把耿聿道：“你上！”
“什么呀？”耿聿让她闹的一头雾水。
“展露你文才的时候到了！机会难得！还不谢我？”
耿聿深吸气，愠怒道：“我谢你八辈祖宗！你明知道我文才普通嘛，故意让我出丑显眼吧？”
“切，又不让你做诗填词，你心虚什么呀？写几个号牌也为难？”雪芽丢他一个很大的鄙夷之光。
“哦，这样呀？”耿聿嘿嘿不好意思直笑。
“瞧你这点出息！还安国公嫡世子呢？”雪芽啐他一口。
耿聿嘴硬道：“谁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呀？坑我几回不得不防！”
“好啦，好啦。快写吧！”王二姑打断他俩斗嘴，直催促。
看到是耿聿提笔，汪灵就避嫌的闪开，小六子急忙讨好的凑上去补位。
“大娘，你算一下，每天做多少单生意最合适？”
王二姑微仰着头，掐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的以为她神婆附体装神弄鬼呢？
“我若亲自出头，最多一天十来件就够忙的。若是交由讨债团去办，怎么着也得翻倍。这样，每天最多二十五单。多了吃不消。”
雪芽抬下巴示意耿聿：“先写二十五个号码。对了，写阿拉伯数字，别整中文大写，怕有些小伙计看不懂。”
“什么叫阿拉伯数字？”耿聿困惑搔头。
雪芽扭头问王二姑道：“店铺记账是怎么记数字的？”
王二姑随手写了几个大写繁体道：“呶，就这么记。放心，来求我的都是店里大伙计，看得懂字。耿大少爷，你只管写上就是。”
“小梅呀，去把剪刀拿来裁成号牌。”
分工合作，很快就完成这项新措施。王二姑瞧着天色道吩咐袁梅说：“今日先放小半。”
“别呀。大娘，放完。但先说明时候不是，只见五位的样子，然后，其他拿到号牌的二十位明天一早就可以过来，还不用排队，岂不省事？”
耿聿写完后，甩甩肩说：“别怪我多嘴呀，我怎么觉得点子是好，可是只怕外头人不答应呢？”
“为什么？”
“你想呀。都排这么久队，一个号牌放下去，后头的不吵翻天才怪呀？不得抢呀？”
“可是，就算不放号牌，后头的也轮不上呀？节省他们无谓的等待时间不更好吗？这也吵？”雪芽的思维较清晰，逻辑也强一小丢。
“嘿，但愿他们都这么想就好了！”
雪芽沉吟一会，冲小明和小六道：“你们俩去助助声威，若有不满起哄者，拿棍子抽！快去！”
两小厮拿眼望着自己正经主子耿聿。得到的也是催：“看我干嘛呀？还不去帮袁姑娘。”
还真让耿聿料中了。
袁梅把新规定这么一说，几家欢喜多家愁！
排前头的当然是乐意呀，捧着号牌按秩序进门，节约不少时间又办了事。那没轮到可是手里有牌的也欢喜。可以不用多喝西北风，明日再来便是，冬日雪地的里暖心人性化措施呀！太感动了！
那排了好长时间又拿不到号牌的可就不干了，纷纷吵嚷起来：“凭什么就这么打发我们走呀？我们也排了很久，怎么也得给个交待才是。”
“可不是，就这么一句话打发，算什么意思？欺负我们没银子付吗？”
“有这么挑三拣四的吗？摆什么款呀？一老娘们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啊？”
“对，叫王二姑出来！不给个说法，今日我们还真不走了！”
“没错没错！王二姑，出来出来！”
“……”
场面顿时失控，许多人拥挤着朝大门涌，前头人想挤出来，后面的人却推搡着朝前压，乌泱泱乱糟糟的当时就把袁梅吓哭了。
“大家安静安静！呜……别挤了别挤了！”袁梅本来沙哑的声音早已淹没在喧嚷气愤的人堆中。
‘啪啪啪……’几声响亮的甩棍声乍现，小明和小六子一人扛一条手臂粗的木棍跳出来，见人就抽。一顿噼里啪啦乱棍挥舞下，好不容易控制局面，把袁梅给解救进门。
王二姑和雪芽听到闹哄声都跑出来站在大门台阶下看到袁梅头发散乱，掩面奔泣过来：“呜……大娘，雪芽……”
“这帮刁民，我去收拾他们！”雪芽掳袖就要冲出去。
耿聿沉着脸拦下她道：“一边去，让我来！”
于是在雪芽惊愕的眼光中，耿聿双袖扎起大步奔了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