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离别
“我倒想到一个办法，你听听怎么样？”
王母听她这么说，示意她直说。
彩衣凑过去，对着她耳语几句，王母眼前一亮，露出了险恶的笑容。
这厢，柳笙歌气定神闲地回了屋子，见莫怀善在整理东西，一副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还好自己没有多想，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终于可以这样在一起了。有一首诗很暖心，“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不知不觉念出了声。
往屋内走，见莫怀善将她的衣服打包好，正准备往外走。
“怀善！你打包我衣服做什么？”
莫怀善看着她，邪气凛然，“我方才遇见一个比你还漂亮的，不仅比你漂亮，还比你懂事，虽然在六界中的地位没有你高，可我还是喜欢她！且这些年，我觉得甚是亏欠她，如此，便将给你的一切都给她。”
听着他说这些，柳笙歌的脑子不停地转。就算方才在彩衣院里的不是莫怀善，可这个人呢？总不能不是吧？
据她所知，莫怀善走之前，通常会在屋子外围设很多结界和陷阱，若是除她之外的人想要潜进屋里，那得有多强大？
所有，她万分确信，眼前这人就是莫怀善。一定是莫怀善。
可莫怀善怎么会背叛她？
“你给我说清楚！”明明，早上还这么好，这么……
莫怀善状似无辜地眨眨眼，将打包好的衣服扔到桌上。走到她身边，伸手强行抬起她的下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明明早上还这么好的是不是？怎么样？很享受吧？”将脸贴近她，呼吸间，全是她的香韵。明明心里很喜欢这味道，可不知为何，到了鼻尖却全是厌恶。“真是个奇怪的女人，都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欺负彩衣的，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我……呵呵！可惜，我答应过彩衣，除了她，我谁也不碰！”
柳笙歌的心不住颤抖，一呼一吸间全是他清冽的香。是他的味道没错，就是他的味道。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莫怀善厌恶地收回手，用丝帕擦干净，又回去那那个包裹，回头看了眼柳笙歌，再看向包裹的眼神又不一样了，开始变得嫌弃与厌恶。
“真不知道彩衣在羡慕什么，竟羡慕你这些肮脏的衣服，啧啧！”
柳笙歌不相信这是他说的话，“我肮脏？我哪里肮脏了？”不应该这样的。就算莫怀善已经不爱她了，也不会说这样的话来伤她的心。
“你不是莫怀善，你不是！”
莫怀善拿着包裹走近她，嗤笑，“我怎么不是了？我记得经历过的一切，我记得你为了重绯的死而刺我一刀。你还让我的儿子跟他姓重。我记得你与重宁有染，你们互送丝帕当作定情信物。你给他洗衣做饭，你推他散步……你为我做了什么？
“你一直在贪婪地享受着我给你的爱和温暖，你却一直不懂为我付出什么。”
柳笙歌心一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说的没错，她一直在贪婪地享受他给的爱和温暖，却不肯为他做什么。
因为前世付出太多，得到的却是一纸离书，她实在不敢奢求能得到什么。在被他温暖的保护下，她一直觉得他不在意她的回报，却没想到他一直都在意。
“怀善……我们好好的，我一定好好对你。你不是说过要带着我隐居山林么？我们……”
莫怀善看着她冷笑，“隐居山林？姑娘，你真是好天真啊！我怎么可能为了你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放弃掌门之位跟你去隐居山林呢？”眯了眯眼调笑道:“都不知道，你这身子到底有多少个男人碰过，如此肮脏，怎能跟彩衣相比呢？你竟还陷害她。”
冷冷哼了一声，甩袖子就走。
柳笙歌愣愣的，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该想什么。
他就是莫怀善，他就是莫怀善，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捂住发痛地胸口一下瘫坐在地上，滚烫的泪水滑过脸颊落在地上。
柳笙风站在屏风后，有些愧疚地看着这一切，可眼底却有一丝坚决。既然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那就让它一直错下去吧。
虽然这样做，对不起笙儿……
柳笙歌找出夜溯给她的仙界灵媒，塞进衣兜里，四周环顾了一下，又拿起那卷广陵散塞进衣袖里，好像就没有她的东西了。
临走前，还去青鸟房里看了看她，她的气色好了不少，或许过些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青鸟……这次又要离开了，你是愿意和我一起走还是留下？”
青鸟摇摇头，“都不重要了，我也想永远离开这，可是，这里是我的根，我生在这，死在这，这是天注定的。”
柳笙歌沉默片刻，心中有疑问，却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点点头，静静地转身离开。
身后，青鸟的声音颤抖地传来。
“当年我不是不告而别！是我要化形了，要历雷劫，所以必须离开。我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云腾提着我来见你，而是你没有用诱饵，就抓住我这只笨鸟的时候。”
声音带了哭腔，柳笙歌真的很想留下安慰她，可是，她不能。
她终究是要走的，那就让她和这天穹山，来个了断！
毅然决然地走出门，飞身离开了。
彩衣的院子……
彩衣一脸震惊地看着王母和面前对着她温和笑的莫怀善。
王母凑到她耳边轻声道:“算你丫头运气好，遇到会蛊毒的高人了！那男子好似也不喜欢柳笙歌与莫怀善凑作一对，给他下了对你的情蛊，如今，他心心念念的可都是你。”
彩衣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了，突然到她不敢相信。
这个笑得如沐春风，对她宠溺如厮的是莫怀善么？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对她好，甚至连个爱她的人没有，要得到普通人的爱尚且如此，莫怀善的爱就更是奢求了，她哪敢肖想。
原来跟柳笙歌争只是不敢，到如今，莫怀善这样站在她面前，她才明白，她对莫怀善是真的爱到心里，痛到骨子里。
王母见她面色绯红，想笑，却怕失态故而使劲憋着。
可她在怎么憋也憋不住她的笑，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最后还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她这样子，王母眼底划过鄙夷。这样一个男人就够了？就满足了？太没出息了。
不过也好，少一个人跟她抢。这世上的极品美人本来就少，就这莫怀善，以后她还要带回九重天呢！
“我送你这么好一个礼物，你怎么也要回报我吧？”
闻言，彩衣的笑意敛了敛。她早就该想到，这个王母怎么会毫无目的地帮她呢？
“你想让我做什么？最好不要太麻烦！”她还想好好与她的师兄亲热一番呢。
王母知道她的意思，心里更加鄙夷。
“我让你做的事，对你也有好处。不是要对付柳笙歌么？人多力量不是更大么？”从怀里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这是通灵镜，这世间的一切，没有什么是它不能看到的，带着它去蓬莱仙岛，从通灵镜中找出关于前岛主死的东西给轻烟看，她一定会感激你的。”嘴角满是阴毒的笑容。
彩衣接过她手中的铜镜，眯了眯眼。“你连通灵镜都有……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母勾唇一笑，“我是什么人你就不要知道了，你只要知道，除了帮我除掉柳笙歌，你的唯一下场就是死。”
彩衣咽了咽口水，退到莫怀善身边。她丝毫不怀疑这个老太婆说的话，毕竟……连通灵镜都有了。
看来，柳笙歌这回是真的遇到大麻烦了！
想着，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柳笙歌一离开天穹山，就用夜溯的仙界灵媒传送到了冥界。
正准备去冥宫找夜溯说说广陵散的事。
因为平常都是畅通无阻进去的，所有这才也一样，贸然进去，竟被人拦住了。
柳笙歌问拦路的宫娥怎么回事，她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才开口道:“姑娘见谅！不是冥帝不肯见你，而是……而是司命仙君回来了！”
柳笙歌心中明了，“原来是他来了……怪不得。”既然人家不肯见，她有什么办法，转身准备离开，心里却觉得哪里不对。
司命不是已经打死也不碰夜溯了么？怎么这会儿……难道他有什么目的？上一回被重天追杀得满六界飞窜，怎么一转眼就来夜溯这寻欢了。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没道理啊！
等等……他要找广陵散！
转身对那宫娥道:“你让我进去，那司命是另有目的的。”
宫娥很为难地辩解道:“姑娘，您就放过我们吧！我们做奴才的也不容易，主子为了一个司命仙君久病缠身，好不容易仙君来一回……您就离开吧！”
柳笙歌笑笑，倒是真的离开了，几个宫娥松了口气。
离冥宫远远的，拿出仙界灵媒，默念夜溯寝宫，转眼便到了里面。
夜溯一贯不防别人，所以寝宫里也没有结界，可以直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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