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般的女子?
的确,她的确不是一般的女子。
一般的女子,哪有女扮男装,入朝为相的?
一般的女子,哪有身怀武艺,一身是谜的?
一般的女子,哪能如此的叫他倾心。
“嗯,你听明白我说的话了吗?”
良久未见展沐风有所表示,苏芩皱眉道。
抬眼,对上他沉静而如深海一般的眸光,苏芩心跳漏了半拍。
“嗯,我知道了。”
不要我对你负责,你对我负责便是了。
苏芩收回视线,端起碗筷。
厅内安静无声,饭罢,苏芩放下筷子,起身离开,忽而又转过身,对着跟在他身后的展沐风道:“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安排,你别跟着我。”
展沐风一脸笑意,“我只是想在院子里走走罢了。”
苏芩双颊爬满红晕。
转身,大步的往外面走去。
“呵……”
身后男子的轻笑声,随着风飘进苏芩的耳朵里。
她恼恨的踹了踹地板,暗道: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
夜色沉静,一道纤细的人影从别院内闪过。没多久,又一道人影跟上。
苏芩歪坐在椅子上,眯眼打盹儿。
子时的梆子刚刚敲过,她便是睁开眼睛。
吱呀——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屋子里闪进一个人来。
“怎么样?”
“不出大人所料,阿大果真是出院子去了。”清清跪在地上,沉声道。
“他往哪个方向?”
“京城。”
“京城?”苏芩垂眸深思。
“大人,可是有不妥,要不要清清……”见她眉头不展,清清冷声开口道。
苏芩摇头,“这倒是不用。除了这个,可还有其他发现。”
“今夜,城内守备格外森严,据说,是广威将军来了这庐州城。”
“广威将军?”
“是的,当年战神展傲天麾下排在第二位的将军,无智,却忠肝义胆。在战神展傲天死后,被皇上封为广威将军,官拜一品,驻兵岭南。”
苏芩皱眉,“岭南与庐州城相去千里,他来这里做什么?”
“大人可是要清清去盯着?”
“不,先不用管,”广威将军来的时机如此巧合,倒是叫苏芩不能不怀疑,这其中与展沐风的关联。她看向脸色带着青黑色的清清,接着道,“你忙了一晚,回去歇着吧。”
“大人也早点歇息。”
“嗯。”
清清旋即退下。
苏芩站起身,端起烛台,慢慢的往床榻走去。
“谁?”
苏芩忽然道。
回身,夜风清冷,孤灯只影,并无他人。
兴许是她感觉错了。
良久,苏芩放下烛台,解了外衫躺在床上,慢慢闭上眼睛。
呼吸渐入平缓,昭示着主人已进入好梦。
彼时,一道人影快速的从房梁下跳下,踱步至床前,立于距床榻五步处,痴痴然的凝视床榻上女子的睡颜。
月影照亮女子美好的脸部线条,柔和而细腻,仿若月圆之夜醉人的月色,珠玉在侧,芳华灼灼。
人影慢慢的走近,伸出手,想要触碰女子柔美的侧脸。
“她不是你可以觊觎的人。”
带着杀意的冷冽男声忽然出现在屋内。
人影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瞧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子。
“展沐风?”
“铮——”
利剑出鞘,散发着的寒气,叫人浑身一震胆寒。
黑影失神间,一道剑气便是划了过来,杀意毕现,不带一丝犹豫。黑影反应也不慢,袖中暗器旋即甩出。
展沐风反手挽起一个剑花,只听得“叮叮叮”的声音,暗器统统被反弹回去。
黑影急速后退,身子后仰,一缕发丝被削断,堪堪躲过致命杀招。
“想不到朝野闻名的傻子,竟然是个深藏不漏的,上将军,后会有期,我们来日方长。”黑影破窗而出。
展沐风额上青筋迸出,冷冷的道:“阿二!”
“主上放心,阿二定不会放过此人。”
一道稍胖的身影跟上黑影,很快的消失在月色中。
展沐风奔至床榻,仔细的瞧着苏芩,眼中杀气稍缓。
“苏芩。”
他开口,却并无回应。
照理来说,以苏芩的内功底子,有人来此,她不可能不知道?
展沐风环视屋内,目光落在窗间燃着的一节迷魂香上,黑曜石般的双眸,有势不可挡的杀意炸裂开来。
那人竟然用了迷魂香!
竟然有人胆敢对她用迷魂香!
若不是……
想着之前那人的举动,展沐风心内便是爆发出无穷无尽的愤怒。
……
阿二一路上想着,回去了该如何在主上面前邀下功,以此秀一下在主上心中的存在感,免得被某人彻底的占去了位置,在主上心头丁点儿位置都不剩。
才推门,阿二便是傻眼了。
周遭蔓延着源源不断的黑气,遮云闭月,叫人的心也跟着躁动起来。阿二硬着头皮仔细分辨,这才看到了位于中心的展沐风。
莫怪回来时总觉得有什么怪异,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主上,能不能收起您身上的杀气,属下好怕怕,能否回火星?
“阿二!”
“在,主上!”
没有温度的男声传来,阿二不受控制的双腿,噗通一下弯在地上。
展沐风回过头来,瞧着死人一般的眼神,叫阿二忍不住身子发寒。
阿大,你在哪儿?
阿二万分后悔,之前出任务的时候,为什么要把任务推给了阿大!
“回,回禀主上,那人回到了秃鹫宫。”
“秃鹫宫吗?”
展沐风低头,缓缓地吐出四个字。
压在阿二身上的杀气骤然撤去,叫阿二狠狠地吐了口气。
……
“唔?”
苏芩睁开眼睛,抚着发痛的额头,慢慢的坐起身子。
“你醒了?”
男子惊喜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苏芩侧头,撞上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旋即整个人便是懵了,讷讷的道:“展沐风,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展沐风双颊绯红,眸中含情,一字一字的道:“你还要意思问,昨晚,可是你把我弄到床上来的。”
昨晚,弄到床上?
弄到床上?
到床上?
床上?
上!
咚的一声,退无可退的苏芩,后脑勺狠狠地吻上了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