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清执起酒杯,朝他一敬,朗声道:“云溪,一花一世界,一生为一人。”
殿内被一股压抑沉闷的气氛所笼罩着,一时间寂静无声。
“啊,王爷,您的手……”站在摄政王身旁专门候酒的宫女发现他的指缝间有鲜红的血流出,慌张地叫了一声,匆匆上前一步就欲替他包扎伤口。
对于众人的不明所以和手足无措,夙清倒是显得很淡然,他放下酒杯,看了一眼盛怒的傅云修,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温声和言说道:“我是不是一厢情愿,摄政王你又怎么会知道呢?倒是摄政王您,对我的感情之事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吧。”
“云修!今日是大昭与南昌难得一次的宴会,不要冲动,有什么事等会儿下来再说。”老皇帝重重地咳嗽两声,及时制止了他的话。
“侯爷,我是不是引起什么误会了?”本来还心安理得的云溪被傅云修的举动吓了一跳,心虚地直起腰,不敢去直视众人的目光。
殿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特别是那个先前主动问问题的大臣,更是缩得连脖子也看不见了,他不清楚这三人之间都有些什么关系,但是看摄政王的脸色很不好,也很聪明地意识到自己惹下了祸端,当下闭嘴不言装路人。
哼,云溪啊云溪?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又好好地出现在这儿?莫不是他认错人了,此云溪非彼云溪?不过这样一来又有些说不通,看云修的表情就知道了,此事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好好的一场宴会就因为一句小小的言语差点引起了纷争,伴君如伴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看皇帝的脸色还算好,没有表现出大喜大怒的情绪,众人也就舒了一口气,转眼间换上一副笑脸,又重新乐呵呵地聊摆起别的事情来。
丝竹声再次响起,柔柔的音调飘荡在殿内,莫名使人心胸舒畅,舒缓了不少的烦闷,一批接一批的舞女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舞姿,有人欣赏,有人漠视。
傅云修,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和你究竟有没有从前?
酒宴期间,来自南昌的贡品被一件一件给搬了上来,玲琅满目,乍一眼看去,令人眼花缭乱,云溪绣的那副百凤朝天图也在里面。
“皇上客气了,这本就是礼尚往来,何来谢字一说。”夙清颔首说道。
这场设宴似乎过了很久,其实云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胜酒力的她还偏偏喝了两杯,没撑一会儿就倒在了面前的矮几上,迷迷糊糊中有一个人走过来抱起了她,云溪很想睁眼去看看这双有力又温柔的双手是谁,可越想睁眼就越想睡。
萝香软帐,几道轻微的脚步渐渐接近床榻边,有一道担忧的声音率先问道:“太医,她都睡了三个时辰了,依你看,有没有什么大问题?”
“是,王爷,老臣告退。”
没过一会儿,房间里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处在迷糊中的云溪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捏住了她的两颊,迫使她微微张开了嘴,随后舌根一甜,有一股暖流自口中迅速地流向喉咙处。“咳咳……咳咳咳……咳咳……”
“王爷,恕奴婢多嘴说一句,您还是将姑娘扶起来再喂吧,否则她又会被呛着了。”房间内一道脆生生的声音斗胆说道。
“啊,王爷,奴婢只是好意……”
“是……奴婢们就站在门外,若是有事,还请王爷吩咐。”
“云溪?云溪?”
什么东西?云溪下意识地就想要吐出来,奈何双唇被封,无法吐出,只能咕咚咕咚给全数咽了下去。
“睡吧,云溪,等你睡醒了,我们就回家。”
大约三四个时辰后,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床榻上的人终于有所动静,云溪幽幽地醒来,转头看了一圈,房内空无一人,“啧……”脑袋好疼,果然喝酒误事,也不知道宴会进行到什么时候了,还是说已经结束了吗?
王爷?
宫女点点头,弯身拾过床榻边上的绣花鞋,不顾云溪的错愕替她套在了脚上,随后走至门口,回过头说:“姑娘还是跟奴婢走啊,王爷还在等着您呢。”
“哎,姐姐,我想问问你,南昌的夙侯爷如今人在何处?”云溪叫住那名宫女,客客气气地问道。
就,就这么扔下她独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