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色哗地飘过,快得让人看不清,云溪像一阵风似的被凌风给推了出去,眼看着傅云修朝自己冲了过来,还未来得及感激,便见他毅然与她擦肩而过,身手灵活地接过了刚才被他抛出去的国印,云溪愣了愣,短短两秒间,脑海里滑过许许多多的人,随后安然地闭上眼,不受控制地飞向了前面一根粗壮的廊柱。
“云溪姑娘!呵,真的是你!”眼前的男子满眼的惊喜,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云溪茫然地看了看他,估计又是他认识她,她却不记得了他的人,感激地朝身前的男子点点头,云溪慌忙转身看去,傅云修拿着国印也正好飞身落地,一切的一切仅在眨眼之中。
“王爷小心!”云溪眼前一花,原本站在她身旁的男子已旋风似地冲了出去,二话不说接下了凌风的一剑,随后两人跃上房顶,刀光剑影扭打在了一起。
“本王江山也要,人,也一样要要。”傅云修平静且不容置疑地说道。
“回去告诉你们南昌的皇帝,肆意私盗国印,等着大昭的讨伐吧。”傅云修牵过云溪的手,往门外走去,云溪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夙清就站在那里,眉眼含笑,他身后的梅花开得正好,跟他雪白的袍子恰到好处的融为一体,像是画卷里的人,美的不可方物。
夙清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冷风吹得他宽大的袍子肆意摆动着,好半晌,他才轻声说道:“你以为,我千方百计走到这一步,就没有做最坏的打算吗?云溪身上的毒,除了我,无人可解。”
“到现在你还想着他,那我在你眼里又算什么?云溪,他待你不是真心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傅云修咬牙,一拳砸在身旁的柱子上,吓得身后的手下缩了缩脑袋。
她说话声不大,甚至有些轻,可却一字一句都传到了夙清的耳朵里,他微微一怔,目光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只要我记得就好。”傅云修心底五味杂陈,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低低叹了一声。
接着傅云修放开云溪,手掌心摊开,冷冷道:“解药拿来。”
“不要给他,你若是给了他,我们之间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云溪拉住傅云修的手,阻止了他,国印是皇上的东西,先不说傅云修是怎么得来的,但猜想老皇帝也不会主动给他的,今日国印若是落入他国之人的手里,江山可就要随时易主了。
房顶上的两人还在激烈打斗着,惊玄轻功数一数二,功夫也算是上乘,可眼前这个人明显功力还要比他高上一分,数十回合下来,惊玄便处在了下风,不过好在他耐力不差,一时半会也输不了。
“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错下去,最后又能得到些什么呢?所有的利益从来都是践踏在无数血肉之躯上的,即使你们得到了国印,我们大昭也不会就此轻易投降的!”
“呕……”惊玄的身子蓦地飞了出去,重重地跌落下来,吐了一口鲜血。
“凌风!”
“凌风,放开她。这是命令!”夙清的脸上已没有了云淡风轻的笑容,他看着云溪似倒非倒的身影,再看她胸前不断涌动而出的鲜血,内心深处的某根弦啪啦一声,悄无声息地断了开来。
“她受了一剑,本王就要你偿还两剑!”傅云修的速度太快了,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他手里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剑便狠狠地刺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夙清,等凌风惊觉想要救主时,已经晚了。
“云溪……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傅云修慌忙查看她的伤势,血已经被惊玄止住了,只是她的面色过于苍白,看着有些像将死之人。
云溪摇摇头,凄然一笑:“伤我的人不是他,而你却伤了他,这份债我要如何还?”
“云溪……”傅云修张了张嘴。
“夙清……”云溪张了张嘴,却是眼泪先流了下来,到了这一刻,对于夙清欺骗自己一事,她反而没有先前那么耿耿于怀了,她现在脑海里的,全是关于夙清的好,一点一滴,虽不多,但也足够让她去原谅他了。
云溪摇头,带着哭腔,“你从来没有想过让我死,不然,刚才我早就死了,我明白你,你总是说很多事身不由已,现在,我总算懂了,夙清,你不要死,你要好好活着。”说道最后,云溪已泣不成声。
“你什么……夙清?夙清……”云溪泪眼婆娑地看去,夙清已经闭上了眼,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云溪看着看着,压抑着的情绪终于放了开,抱着他逐渐冰冷的的身子放声大哭。
那日巷口初识,他一袭浅衣,撑伞于雨雾中,笑得眉目生风,他的声音温润如水,沉沉的,却不沙哑。
“当我看见你,随后念出你名字的时候,我便猜出是你,我想能写出一手好字的人,大概便是那日站在雨中,不卑不亢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