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别离道:“军师,你别问我怎么知道,你们郭杨二家的恩怨,我是一清二楚的,杨过此来,即怀有目的,你还需暗中提醒郭大侠。”黄蓉道:“这个我会的,只是当年过儿他爹一事……”萧别离道:“铁枪庙嘛,我知道这事怪不到你头上,杨康当年贪恋富贵,误入歧途,最终惨死铁枪庙,这事只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黄蓉心中巨惊,暗道:“他果然什么都知道。”更觉萧别离神秘难测。
萧别离又道:“事到如今,杨过这小子你们就看着办罢,我先告辞了。”黄蓉道:“盟主关心我夫妇二人安危,黄蓉在这里代拙夫谢过。”
出了黄蓉厢房,正好见到李莫愁在那里遮遮看看,走上去道:“莫愁,你在看什么?”李莫愁啊了一声,道:“没、没什么。”萧别离笑道:“骗谁呢,是不是有事找我。”李莫愁先是摇头,后来又点头道:“是的,你过来。”带着萧别离走到一旁僻静处。黄蓉站在门口瞧见,心道:“盟主怎的和这人走在一块。”
到了僻静处,李莫愁神色忸捏一阵,方道:“臭小子,我……我要走了,你把五毒秘笈还我罢。”萧别离道:“你要去哪里,不是说好随我做一番事业么?”李莫愁神色愁苦,道:“这儿不好,我不愿呆。”萧别离瞧了她一会,道:“是不是他们不待见你。”李莫愁道:“我名声不好,不想连累你。”见她一副颇为委屈的模样,萧别离也能想到赤练魔头呆在这里,会受到多少冷遇。萧别离叹了口气,道:“我陪你出去走会罢。”
不待李莫愁说什么,便拉着她走了出去。二人在外面走了一会,李莫愁道:“臭小子……”萧别离道:“还不改口,还叫我臭小子。”李莫愁走到一边,道:“那叫什么?”萧别离道:“你以前叫陆展元什么?”李莫愁道:“叫陆……”随即脸色一红,啐道:“呸,你休想。”萧别离笑道:“你总不能和英妹她们一样叫我萧大哥,也不能和陆元一样,叫我萧兄,更不会和郭靖夫妇一样叫我盟主罢。”
李莫愁道:“能叫你臭小子都不错了。”萧别离拉着她的手又走了一段路,二人并肩而行,李莫愁时不时侧过头来看着萧别离侧脸,心道:“若是当年陆郎也能这般对我……”随即又想道:“哎呀,难道我真的喜欢上这臭小子。”一时想到情动处,脸色变得红扑扑的,又觉右手被他牵着,心道:“我……我究竟是怎么了,我长他这么多,这……”
萧别离在一处地方停住,眺望远处苍茫的雪景,道:“这雪景多美。”李莫愁遁着他的眼光望去,只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到处是苍茫茫的一片,一时间心怀也是开阔许多。只觉这少年身上总有一股如迷雾一般的吸引力在吸引着自己。不知不觉,竟往他身上靠了靠。
萧别离伸出一臂,将她抱住,道:“如此江山,岂能落入蒙古人手中。”李莫愁道:“你要做大事,我自是没资格拦你,但陷入天下争霸的,又有几个能得善终,莫看你现在少年得志,可若有一天你失败了,你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萧别离见她语气中透露着浓浓关心,紧了紧手臂,让半边胸膛更能感觉她到柔软的身子,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这一刻萧别离目光坚毅,透露出一股豪迈的男儿豪情。
李莫愁忽然觉得,便是和这样的少年郎在一起,也不是件什么坏事,只是心中那道年龄坎,还一时无法夸挽过去。
萧别离道:“咱们回去罢。”拉了她的手,又返回原地。
李莫愁头脑一阵懵懵沉沉,回到原处,方想起自己是要向他告别的,谁知转了一圈,却又回来了。一时之间,心头百念交杂,也不知是何滋味。
三日后,一名丐帮弟子带回一封信,说是忽必烈写给萧别离亲启。萧别离拆开信一看,原来是忽必烈今晚洛阳设宴,约他前往赴会。当即找来郭靖黄蓉,以及一干人等,与众人商议,郭靖道:“这定是忽必烈想加害盟主的计谋,宴无好宴,席无好席。”其余人都点首称是。副军师朱子柳道:“我等群豪共集洛阳,忽必烈早有防范,他心中所虑者,盟主一人尔,若能找着机会除掉盟主,他是巴不得。”随他一同前来效力的点苍渔隐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去赴这个什么鸟宴。”朱子柳道:“可若盟主不去,未免坠了武林盟主的威名,只怕会让蒙古人笑话。”黄蓉道:“我亦正是想着此点,忽必烈这一着请君入瓮着实高明。”其余人一听,均觉在理,议论纷纷一阵后,纷纷看着萧别离,瞧他一副淡定的模样,朱子柳道:“未知盟主作何打算?”
萧别离道:“刚才副军师也说了,我若不去,未免坠了中原武林的名头。”黄蓉道:“那盟主是打算赴宴了。”萧别离点了点头。郭靖沉声道:“那我和盟主一道去。”萧别离道:“副盟主还得坐镇这儿,以防忽必烈调虎离山。”黄蓉、朱子柳等人都觉如此。
郭靖道:“那盟主你总得带上一二好手。”萧别离道:“我连忽必烈行辕都闯过,更是在山西大败蒙古国五大高手,区区一个洛阳,难道就能难倒我萧别离不成。我倒想要瞧瞧,他忽必烈今晚如何对付我。”朱子柳道:“盟主的意思是孤身前往?”萧别离道:“正是。”众人一听,都觉萧别离有些冒险。萧别离笑道:“诸位放心,今晚我管教忽必烈脸上无光。”众人见他意已决,便不再相劝,只是教他多加小心。
议完之后,萧别离对黄蓉示意,让众人散去,独将她留下。萧别离对她道:“军师智计无双,不若猜猜我单独留你是要谈论何事?”黄蓉笑了笑,背手在房中转了一圈,道:“若猜得不错,定是为了过儿。”萧别离大笑道:“军师果然不愧为智计无双四字,我正是要与你说杨过的事情,怎么样,这几天他有何异动。”黄蓉道:“我曾数番试探,过儿神色确实有异,让盟主猜对了,只怕他确实对我夫妇心存歹念。可拙夫对他,实在爱惜得很,说与他听,他是万分不信的。”萧别离道:“我有一计,可让杨过自行离去。”
黄蓉喜道:“盟主请讲。”萧别离道:“你只须叫周伯通过来见杨过一面,对他言小龙女如今身在绝情谷,就要嫁给绝情谷主公孙止。杨过一听,必然立时赶往绝情谷。”
黄蓉道:“好一个调虎离山,难怪不见龙姑娘在过儿身边,只是她为何去了绝情谷,要嫁给什么绝情谷主,这是诳过儿还是?”
萧别离道:“这事千真万确,小龙女不想杨过因师徒名分相恋而遭人非议,是已离开了他,老顽童曾在绝情谷见过小龙女。杨过四方寻找小龙女,无意间遇到傻姑,傻姑将他当成杨康,将当年铁枪庙的事说漏了嘴,杨过不知事实真相,投靠了忽必烈,决意前来行刺。”
黄蓉叹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
萧别离道:“天下间,能让杨过忘记仇恨的,只有小龙女一人,你快去将消息告诉他,先让他离开,免得在这里是一个定时炸弹。”
黄蓉道:“好,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