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死里逃生,一路上都心有余悸,直到回了院子,入了房间之后,才颤着声音道:“小姐,吓死奴婢了,奴婢差点就真要被乱棍打死了。”
秦云歌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她,淡声道:“怕什么?阮氏这一次被赶出侯府就已成为定局,既然走了,我就不会让她回来。”
还有一句话没说,光是走了怎么行呢?几次三番的要她的命,她自然不会让她活着,她不会回阮府,那应该就是去那乡下偏远的庄子,到时候,想弄死她?容易之极,上辈子死的那么凄惨,这辈子回来,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白芍看着她的深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还是忍不住问:“小姐,为何那个小梅会指证夫人呢?”
她笑了笑,她不过是阮氏安插在她院中的棋子,若非她偷偷的去见采莲,她还发现不了呢,阮氏能利用她,她自然也能,阮氏拿捏人的手段无非那么几种,要么用钱,要么威胁,而这个就是被威胁的,只要将她的家人给救走,就可以让她答应任何条件。
更何况,她还答应放她出府,这次她算是帮凶,会被动用家法,但不会要了她的命,等她伤好了,送出府去便是。
她将其中缘由大概跟白芍解释了一遍,并说:“你是我身边的丫鬟,做事要机灵些,也切莫让人抓住把柄。”
白芍连忙点了点头,她是家生子,有个弟弟,却早死了,死的时候,她还太小,父母也早逝,早就成了孤儿,若非有人提起来,她竟都忘了她弟弟的死。
“多谢大小姐的救命之恩,奴婢以后的命就是小姐的了。”
云歌笑了笑说:“我能救你一回,却救不了你几回,所以,你自己小心着些,阮氏倒了之后,秦云秀还在呢,还有个老夫人。”
白芍诧异的问:“老夫人不是要与二老爷一家到另外院子去吗?”
云歌摇了摇头,低头抿了一口冷茶道:“凡事过犹不及,若老夫人真跟二叔去了别的宅院,只怕爹的脊梁骨都要被人给戳穿了,就算是我,也不能让爹爹背负这样的名声。”
只怕到时候,关于秦老夫人被自己亲子赶出家门的传闻肯定会传遍京城,她可舍不得让她爹爹背负这样的名声,今日之事,不过算是是为了敲打那个老太婆罢了!
“那三小姐……”白芍其实想说,秦云薇之前那么针对她,如今因为柳姨娘的死,侯爷将她给放出来,她会不会还对云歌不利。
“不用担心她,阮氏被赶出去之后,秦云秀又不允许进宫,秦云薇被压了这么多年,就算想报复,也不会报复到我身上,等着看她跟秦云秀狗咬狗便是。”
白芍这才松了口气,赞声道:“还是小姐厉害,一下子就除去了阮氏,二小姐如今进不了宫,看她还怎么得意。”
云歌脸上也浮现少许的愉悦之色,说来也算是秦云秀自己作死,竟当着爹爹的面上杀人,这简直就是打他的脸,他好歹也算是个惊才绝艳的人,就算是皇上也对他客气三分,秦云秀又算什么?
如此一来,一切都会有所不同,不过,到底是一方府邸,不能无人打理,她还要继续去华骊女院,那么这打理的事……她断然不会让秦云秀或是秦云薇插手,那么就只有那一人了。
深夜,在另外一院中的书房内,楚琰正提笔写着什么,写好之后放入一竹筒内,一挪身下椅子,将之塞了进去,一拉东西便传下去了。
暗影敲门而入,半跪在面前,恭声道:“主子,安宁侯传了一道密报入宫内,可惜没拦截下来。”
楚琰微抬头,灯火之下,那张俊美之极的脸晦暗不明,嗤笑一声道:“看来安宁侯也要入这乱局了,老头子正缺人手,怕是会被重用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与安宁侯交好?”
“不必,且看着就是,安宁侯府这几日可还有什么动静?”
暗影嘴角抽了抽,主子怕是想问那秦大小姐吧,想问就光明正大的问呗,心下虽腹议,面上却还是将今晚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看着挺木讷的一张脸,说出的话倒是一点都不枯燥,反而显得十分生动。
楚琰唇角微勾着:“她倒是一点也不消停,对起敌人来也一点都不留情。”
暗影低着头:这是夸还是损呢?
“继续派人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再来禀告。”
“是的,主子。”
人退去,楚琰却从怀中将那束当初被她自个割下的头发发愣,细嗅之下,似乎还能闻到一阵阵幽香,想到她在他面前,那种龇牙咧嘴的模样,楚琰忍不住轻笑出声,这野猫,得好好训才行,她也到了该议亲的时候,这野猫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次日,阮氏一大早便被催着离了侯府,身边只有秋容陪着,一辆马车还有一些她自个私物,便悄悄的走了,她心底纵然不甘心,可那又如何?
她亲眼看着侯爷大发雷霆,甚至杀了人,如是不走,恐怕连这条命都保不住!只是她又有如何甘心?想到秦云歌那个贱种,她就恨不得杀了她!这次是输了,不过只要有一丝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这贱种,且走着瞧!
老太太第二天便病了,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装病,秦嵩山对他这个大哥心底已有了芥蒂,不过,秦府的管家一大早便将庄院的地契给了他,他就算心底不愿意,可还是去看了院子,却是出乎意料的好!
算算价格,绝对不下上千两银子,出手算是大方的了,他心底不知为何,依旧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他是老二,却要奉养着老夫人,老夫人脾气那么大,他也十分难忍受,世袭的侯爷之位却还是他,难道以为给他买了一套房子,这事就算这么揭过了?
人一旦不甘心,有了芥蒂,那么什么事都会朝坏的方面想。
秦云歌继续去女院,之前出了那事之后,女院中的守卫要严密多了,临近结业,所以课程安排上紧了许多,要求也严格了许多,秦云歌学的有些吃力,却咬着牙关硬挺着,有些需常年累积的技艺不会,可她嫁人之后,为了取悦文云浩倒是学了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