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摆出了要为淑妃撑腰的姿态,楚琰到底也顾及着几分,拂袖而去,淑妃逃过一劫,皇太后生怕他会暗中下手,便将淑妃接到她的宫中养胎,如此,也算是将她保护在她的羽翼之下,淑妃是个惯会哄人的,对皇太后极尽孝道,让其对她心生好感,反而对云歌这个皇后,愈发有了看法了。
云歌只知道太后将淑妃接入她的殿中,对于其中的原委自是不知道的,她去请安之时,还受了不少冷语,可见太后对她已有了不满,原本还算和谐的婆媳关系,如今有越来越紧张之势,云歌懒的耐着性子去哄,只是平日多忍耐些罢了,不让她寻到错处来,暂时,也并未闹出什么事端来。
静嫔倒是经常来她这坐坐,淑妃如今有了皇太后这个靠山,她若自然也得要找个靠山,只是这皇后,她倒有些看不透了,看着淡薄名利似的,对皇上的恩宠也半点不在乎,不过,这偌大的后宫却被她管制的滴水不漏。
要说起皇上来,她薄情?那更不是,别说后宫三千了,到如今,除了个淑妃,就直封也看不透,若说专一,不也宠幸了淑妃?还让她有孕了,可若说了她而已,这后妃算是少之又少,朝堂上的折子都堆积如山,都劝说着他赶紧大选秀女了,他却是半点不为所动。
“听闻娘娘的绣工极好,如今瞧瞧,倒真的是活灵活现。”
她也倒也不算是恭维,毕竟云歌的绣工,就算是天第一的绣娘,也是夸赞的。
“你若想学,本宫倒是可以教你。”
“不……不必了,我笨手笨脚的,哪里学的会,娘娘,太后这般看重淑妃的这一胎,你就不担心吗?”
云歌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担心的?太后对淑妃看重,是她的福气。”
苏静瞧她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了,随意又扯了几句,楚琰过来之后,那眼色才亮了起来,朝他行礼,娇声道:“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平身吧。”
楚琰扶着云歌起了身,云歌随手将他身上的外袍给解了下来,塞了个暖炉在他手中,楚琰似是十分享用,低声想说些什么,却见她转身又坐了回去,继续刺绣,一旁的苏静看了,心底一喜,娇声道:
“皇上可是刚下朝?”
“静嫔在这干什么?”
“臣妾听闻皇后刺绣极好,故此来学习,不过这刺绣太难了,怎么也学不会,皇上不会笑话臣妾太愚笨了吧。”
楚琰神色微缓,眼角瞥着云歌,她依旧面色无波,似没听见似的,心下不禁恼怒了起来,苏静趁机道:“皇上,臣妾那有刚进供的新茶,不如皇上去品一品?”
楚琰看了一眼云歌,她终于抬眼了,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却并不说话,眼神讥诮,楚琰恼怒,还真就应下了。
看着苏静一脸欢喜之色的随着楚琰离去,云歌半点反应也无,白芍却气的脸都红了:“娘娘,静嫔这样不是打您的脸吗?您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明眼人都瞧出来了,皇上这是在跟您置气呢,你就服个软,您不为你自个考虑,也得为公主与太子考虑才是。”
云歌将绣品丢在一旁,眸色微冷:“白芍,女人若是指望着男人的那点恩宠活着,这辈子就不必活了。”
“可是,娘娘,你也不能人如这般听之任之。”
“我知道。”
出了荣华殿,楚琰便将苏静推开,冷声道:“朕还有事,就不去你宫里了。”
苏静颇觉委屈,立即就红了眼:“皇上,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好歹也算是同甘共苦过,难道皇上真这么绝情?”
楚琰眼底划过一丝不耐:“静嫔,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估量着。”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苏静跺了跺脚,脸上有太多的不甘心,敢情他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回了宫中,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一道身影闪过,突然一柄小刀横入她面前的桌子上,她吓了一跳,上面还有个字条,好半天才敢打开来看,顿时就变了脸色!
“三更时分,御花园见,朱。”
这是朱公子的笔迹,他怎么知道她入了宫?
想当初她与朱公子也算是情投意合,奈何,他一直不说娶她,她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他却突然失踪,楚琰的人又找到了她,那时候,他已成了皇上,两相比较之下,她只好忍痛,服下了藏红花,打胎之后,入了宫,怎料想,她如今被封了嫔,他又出现了!该如何是好?
养心殿内
“皇上,静嫔那边有动静了。”黄泉恭声道。
“是吗,派人盯着,朕倒要看看,那位朱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黄泉忍不住道:“皇上,静嫔与旁的男人有染,甚至还有过孩子。这事若是传出去,怕是……”
楚琰眸色冷了冷:“怕什么?一个嫔妃而已,连族谱都没入,若她并无其他私心,只是被人所利用,朕不会为难她,顶多到时候,放她出宫,远离京城便是了,可她若是牵涉其中,那就另说了。”
他到底还是顾及着当初那一点情分,说到底,她也曾救过他。
入夜之后,云歌又觉得头疼了起来,前世今生的画面一直纠缠着,让她夜不能寐,楚琰不来她宫里的时候,她便一直带着孩子睡,醒来的时候,却见外面有个黑影,心下一惊道:“幽九!”
幽九很快便出现在她面前,切声问道:“娘娘,怎么了?”
“你瞧瞧,那窗子前,是谁在那?”
幽九前去查看,左右看了看之后便道:“谁也没有,娘娘莫不是瞧错了?”
云歌抚摸着微疼的额头:“或许是吧,现在我都有些疑神疑鬼了。”
“天还黑着,娘娘还是早点歇着的好。”
“醒了,就睡不下了,你别叫我娘娘了,还是叫小姐吧。”
“是。”
幽九给她倒了一杯清水,润了润喉咙,她倚靠在那,半响之后,幽幽道:“幽九,这皇宫太冷,我不喜欢这。”
“小姐可是想走?”
云歌苦笑一声:“哪有那么容易?小笼包与丫蛋还小,若没我这个母后,怎么在宫内存活?”
幽九忍不住道:“小姐,若是你舍得宫内富贵,带走公主与太子,那也……”
“别傻了,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公主,都带走?这天还不得乱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后宫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就是连累你也被困在这,其实你这个年纪,也该娶妻生子了,‘红叶’产业已十分巨大,你又是主子,也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幽九立即跪倒在地:“小姐莫要说这样的话,幽九一辈子都只会是小姐身边的暗卫,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