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贵人僵硬的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纹丝不动,连呼吸几乎都停滞了。
顺帝陛下显然非常满意熙贵人的表现,他伸手将那羽毛胸针递到熙贵人胸前,自己拿着在熙贵人高挺的****上面摆弄,时而发出赏玩的赞叹声。
片刻之后,他突然脸色一转:“可惜这样的好东西,只有在这皇宫大内里头,才能见得到。出了外头去,哪怕是富可敌国又如何!”说完这一句,顺帝陛下的话就如同奔流的洪水破闸,宣泄而出湍流不止:“谁都当我是傻子,而是还是傻子里的头一号,就如同那象棋里的小卒,不管前面是千军万马还是险象环生,只要那摆弄棋子的人手指一抬,小卒就得往前走。怪只怪,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太美,谁能移开眼?我自以为机关算尽,比旁人聪明先下了手,却原来早就失了先机,被诱着下了这个局。”熙贵人听懂了顺帝陛下的话,但她多希望自己鲁钝一点,愚蠢一点,听不懂多好啊,顺帝陛下说出来的这些话,哪一句都不是她应该知道的,哪一句都足够要了她全族上下的性命。
恨只恨,家里的爹爹愚蠢如猪,将自己巴巴而的送进宫里来,以为是飞黄腾达父凭女贵,呵呵,其实谁又不是那诱饵钓来的棋子呢?
许是顺当的开了话头,又许是熙贵人这个听众当得好,顺帝陛下一口气将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都在这个上午倾泻到了熙贵人这处小小的朝霞殿里。
他说起自己当初弑父篡位的时候,朱相为首的一众文官,明明都是铁心站在自己身后,要不是他们的力挺,他也不会真的就有那样的勇气在父皇的药中加了那毒药。
可是这群见风摇摆的墙头草,一朝自己登上了皇位,他们又是如何做的?
个个眼中哪里还有自己这个皇帝了?个个拿着手中的权职,直接将自己架空成了傀儡!
又说起这皇位之上的孤独,高高在上确实风光,但高处不胜寒啊。自打披上那身龙袍,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梦里总有各种各样的人,面目狰狞的朝自己扑过来,有时候是一众夭折的兄弟们来索命,有时候是父皇携了地府的差役来拿魂,更多的时候他被推下了一处无尽深渊,下坠的力量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朝唇口外顶,痛不欲生。
有时候他亦记起了自己是在梦中,可不到受尽了折磨,他却根本无法从噩梦中醒来。
顺帝陛下说到最后,又想起了今早上送消息来的小太监,于是他习惯性的向殿外看了一眼。
这里是朝霞殿,卢轩夜里才为顺帝陛下值了一夜,此刻当然不会在殿外站班。
没看到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顺帝陛下竟然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接着他慢慢说道:“相比于朕那些个兄弟,朕确实不是最聪慧的,可若要朕承认自己愚钝,放在以前朕是绝对不会愿意,只是到了这会儿,朕大概也没什么反驳的余地。朕被封闭在这宫墙之内,要做到这样的事情,一个两个人是办不到的,只怕这皇城内外,文臣武将、宫女太监、甚至你们这些个女人,个个都不能说自己清清白白。”熙贵人听了这话心中大震,本能的就想跪倒,幸亏求生的****压制住了她的恐惧和颤抖,才令她继续保持了先前僵硬的动作。
也幸好,熙贵人的猜测并没有错,顺帝陛下说出那样的话根本就不是为了拿熙贵人问罪,他完全没有停顿的继续说了下去:“熙贵人,卢轩卢统领你也认识的,你说,他到底对朕,是忠是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