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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就写‘供奉友人唐玎之神位’吧!”

瞧了宋珈衍一眼,老头儿点点头便拿着牌位走向内房,那里似乎是给牌位加工的地方。

莫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宋珈衍才接过属于玎玎的牌位,字体用的是隶书,一笔一划都透着古风。

“欸,老板,再给我来点香烛冥纸吧?”

老头儿把东西打包好挂在宋珈衍的手腕上,还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于是,宋宋捧着牌位、拎着东西、腋窝夹着小火盆欢天喜地地回家了。

玎玎撑着下巴飘在半空中,看着宋珈衍把写有她名字的牌位小心翼翼地搁放在柜子上,还有个小香炉,他用打火机点燃了三根细细长长的香。

袅袅升起的烟雾迷了玎玎的双眸,鼻子莫名的发酸,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不知是因为烟气太过呛人还是心中徒然生出的情愫。

宋珈衍在柜子前把小火盆放了下来,兴奋地说着:“玎玎,你想要什么?你看,我能烧给你了,衣服?食物?还是你喜欢的东西?”

你能把自己烧给我么?(开玩笑的,不要当真==)

玎玎擦了擦眼睛,笑了,“你是要把自己的衣服烧给我么?给我当裙子穿?”

“也对,我的衣服不合身,那我出去给你买几件?”

“不要了不要了,”玎玎连忙摇手,“这些都是要花钱的,你买这些东西就用了很多了吧?我有香烛就够了,其他的真不需要!”

宋珈衍狐疑地抽了玎玎几眼,还是点点头妥协了。

灯华初上,高楼的落地窗外是车水马龙,璀璨的霓虹灯点缀了整个城市,繁华似锦。方娅希举着高脚杯,不解地望向聂樊,从他们见面开始,他就心不在焉,不,应该是自从那天那位先生从他办公室出来后,他就时不时地这样了。他们在她进去之前到底谈了些什么事情,会让他变得失魂落魄?要知道她认识他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在那个女人死了之后的一个月里和现在他才如此的……

“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聂樊一下子回过神来,抱歉地笑了笑,“没、没有的事……”

方娅希放下手中的杯子转去握聂樊放在桌上的手,“你以为你瞒得过我?”

被握住的手微微一动,聂樊踟蹰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唐玎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却在几天前被一个陌生人提及,甚至还怀疑他和她的死有关。在更久之前,他在警察局亲耳听见他在询问她的情况,他到底是知道了什么……

“……有一个人,他来问我人不认识唐玎……”

“是那天我也见过的那位先生?”

“没错,他说他现在就住在唐玎死前住的公寓里……”

唐玎唐玎,是的,又是她,方娅希不懂为什么她即使是死了,聂樊仍会被她影响,是因为他们青梅竹马,还是因为他曾经在她父母的坟前许过一生一世的诺言?

唐玎这个女人,懦弱、白目、迟钝,她有哪点配得上聂樊?她带给他的只有源源不断的麻烦和琐碎,而不是帮助。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人都死了一年多了,为什么还要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波澜呢?为什么还要干扰她和聂樊之间的感情呢?!

方娅希恨恨地想着,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划破自己的手心。

将近9月,天气仍炎热非常,处于百货大厦对面的咖啡厅内凉风阵阵,一个戴墨镜的高挑女人走了进来,张望后果断地走向一个隐蔽的角落,在一个貌不惊人的男人对面坐了下来。

“您好,方小姐。”

方娅希从包里摸出一张纸条,推了过去,“帮我调查住在这个地址里的男人,他的底细,他最近接触过的人和做过的事,尤其是跟唐玎有关的,越详细越好,价钱方面好说。”

男人看了眼地址便收好在上衣口袋里,谄媚地笑,“没问题没问题,方小姐,我办事您放心!”

“那行,十天后,我们在这里见,如果期间有重要的情况记得马上通知我。”方娅希说完便起身匆匆走出了咖啡厅。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刚刚的纸条翻看,口中喃喃地念道:“无常路……B区2栋3楼……”

和方娅希交涉的男人是A市某家侦探社的人,这里面的所有人都有个外号,相互间的称呼也是以外号为主,而这个男人被叫为阿洒。

现在,阿洒就站在无常里的路口,树荫重重,显得幽静且森然,在大太阳底下晒着却陡然打了个寒噤。咽了口口水,阿洒还是壮着胆子进去了。

一路过来,就是身在A区和B区的交界处,他也没见过一个人,再次掏出方娅希给的纸条,对了下地址,确定是没错的。

可是,这种地方真的有人住吗?

如此想着,正打算向B区前进的阿洒突然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是一个男人从B区2栋楼梯下来的身影。他慌忙躲进了A区某条楼梯里,毕竟他是来调查的,这里平时似乎连个人都很少看到的,他还是低调点比较好,坏了案子就糟糕了。

蹲在楼道阴暗的角落里,阿洒眯着眼望着头戴鸭舌帽的年轻男人从他的藏身之地经过,他的嘴一张一阖,好像在说着什么。阿洒的身子向前倾了倾,模模糊糊地听见男人口中的几个词——

“玎玎……香烛……想要……”

见人稍微走远了,阿洒才冲了出来,仔细想想总觉得那人不对劲。他的两只手都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不可能在打电话,难道戴着蓝牙耳机?可是,他这么个男人买香烛干嘛?清明节早过了啊!

脑袋里想着他是从他要查的人的楼里出来的,阿洒便试试运气地跟着年轻男人出了无常路向左走去。那一带都是卖死人用品的,阿洒心中暗骂着晦气,打算收工后一定要去买点釉子叶,洗澡的时候搓搓。

男人进了一家店,老板似乎和他挺熟稔,有说有笑的。大约等了十来分钟,他提着一袋东西便出来了。阿洒伫立在对街的树下看着他原路返回,扒扒头发,他过了马路走向那家店。

店内的装修很古旧,一排排的柜子上摆着各式的牌位、香炉,阿洒随手拿起了一根做工优良的蜡烛,问道:“欸,老板,我想拜祭下我家的祖宗,请问需要买什么吗?”

“香、蜡烛、冥纸是一定要的啦!不过,你还得准备点菊花、水果、食物之类的东西,年轻人,祭祀先人可马虎不得哟!”

阿洒眼珠子一转,说:“我刚刚看到一个人从你家店里出来,他买了什么?”

“哦,你是说阿衍啊?他买的就是香烛之类的东西,说是拜拜朋友的。”

“拜朋友?”

“对喽,上个星期就从我这里买了个牌位回去,还刻了‘供奉友人唐玎之神位’……”

友人?唐玎?!这不就是方小姐说的另一个人的名字吗?难道他误打误撞跟踪的人还真跟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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