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天水本想出手教训南宫琰,没想到反被南宫琰所伤,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不是北卫城第一天才?
为什么竟会被一个区区的南宫琰所伤!
一时之间,丰天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精彩!
不远处的丰山河见势不好,却又不愿意放弃报仇的机会,阴郁的眸子转了转,落在南宫琰身后的牧云身上。
就算不能把仇报在南宫琰本人身上,但在丰山河看来,能有其他人和他一样断掉臂膀,他心里也会更加好受一点。
而且,牧云是丰紫烟下令要除掉的,如果能卸他一条手臂,他就跟废了差不多,这样也能完成丰紫烟的命令吧。
当下,丰山河走上前去。
因为他失去了左臂,还不能适应身体的平衡,所以走起来一摇一晃,十分滑稽。
不要说赵家的子弟们了,就连丰蓝雨看见丰山河现在的样子,也不禁皱了皱眉头,悄悄离丰山河远一些。
丰山河浑然不觉,站在丰天水旁边,面对南宫琰一众人,高声道:“南宫琰,昨晚你断我一臂,我可以不和你计较。”
南宫琰诧异地扬起眉毛。
丰山河继续道:“但我失去左臂,总该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今日本公子宽宏大量,所以你们赵家,只要有一个人赔我一条左臂就行了。”
说着,丰山河指向牧云:“就他吧。”
南宫琰的眉毛挑得更高了,几乎要挑到天上去。他实在不敢相信,丰家的人竟然这么厚脸皮,明明不是自己的对手,还要提出这种要求。
而牧云听到丰山河的要求,也只觉得十分的荒谬。
他不禁冷笑一声:“想要小爷的手臂?那也得看你能不能要到!”
望着牧云凶狠的眼神,丰山河下意识地一阵心悸,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但看牧云的样子,明显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地位的莽夫,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忌惮的?
丰山河想到这里,便看向丰天水,声音里带着哀求:“大哥,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弟弟啊,你一定要替我出这口气。”
丰天水只觉得额头上青筋正在噗噗的跳,明明自己已经被南宫琰所伤,丰山河还要让自己出头,岂不是让自己很难做!
丰山河见丰天水不说话,又道:“大哥,如果这次我们丰家忍气吞声,不仅丰家会没面子,大哥也会没面子啊!”
一句话戳到了丰天水的软肋,丰天水生平最看重的就是脸面。
看了一眼牧云,丰天水沉声道:“既然如此,我就要此人一条臂膀!南宫,不知道你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明明打不过南宫,还厚着脸皮提要求。”赵天衡惊讶道。
丰天水狠狠瞪了赵天衡一眼。
南宫琰却微微一笑,说:“想要他的手臂?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言语之中,竟然是不打算管的意思。
丰天水眼眸一沉:“区区一个六星后天武者,难道我还收拾不了?”
南宫琰笑意更深,说道:“你可以试一试。”
说着,南宫琰把身子让开了,让丰天水和牧云面对面。
牧云有点惊讶,心道:“南宫怎么对我这么有信心,觉得丰天水在我身上讨不到便宜?”
不过,事实也正是如此,牧云自忖虽然是六星后天武者,但有着各种底牌傍身,想越级挑战一个已经受伤的七星后天武者,不是没有胜算的。
刚好,之前杀盗匪头领的时候,由于有其他人帮忙,所以牧云杀的不算太痛快。现在正好又来一个七星后天武者做对手,这次要好好试试自己的刀法。
牧云眼中迸发出滔天战意,看着丰天水。
丰天水感受到这股尖锐如刀的气息,不禁心中一颤,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本来已经酝酿好的招数,也缓了下来。
这赵家战堂也太邪门了点,先是一个南宫琰,谈笑之间逼得丰山河自卸左臂,一指头就让自己流血受伤;又来一个牧云,明明是个六星后天武者,身上却有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
此时丰天水尚不知道,牧云这股气息就是杀气。
他们这些豪门贵公子,平时没有受过任何挫折,哪怕是自诩杀了多少多少人,那也不过是恃强凌弱,仗势欺人而已。不像牧云,从小与深山猛兽搏斗,在铁木山庄看尽人间冷暖,不止一次命悬一线,身上自然会有一种不同于大家族子弟的肃杀之气。
此刻,牧云身上这股肃杀之气,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目光。
再联想到,刚才追杀盗匪头领,牧云是立下首功的人,很多人不由觉得,牧云此人,也许会成为赵家新的后起之秀。
莫锋、赵疾风等人,则是死死的盯着牧云,脸上露出忌恨之色。
丰蓝雨一脸惊讶地看着牧云。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地注意这个少年,之前虽然也觉得这个少年实力很是不错,但也只不过是比一般人强一些而已,绝对无法和丰天水相比的。
但现在看来,牧云身上有一股和旁人不一样的气质,这股气质引起了丰蓝雨的注意。
多看了牧云几眼,丰蓝雨发现,其实这个少年长得很不错,身姿挺拔,威风凛凛,一双清澈的眼睛精气神十足。
“嗯?我为什么要盯着一个陌生人看这么久。”丰蓝雨脸颊微热,有点尴尬。
“丰公子,抱歉了,你不能在这里动手。”
正当牧云和丰天水剑拔弩张的时候,从密林中掠出一队黑衣人。
这队黑衣人,人数足有三四十人,实力个个在五星后天武者以上,而且其中相当一部分人是六星后天武者,领头的更是已经看不出修为深浅。
“暗卫大哥!”
韩小栋忍不住出声,原来这队黑衣人,正是赵家派出来统计积分、同时保护他们这些子弟的暗卫。
唰唰唰!
暗卫们纷纷纵身而跃,来到赵家子弟身边,把赵家子弟们保护起来。
丰天水脸色铁青:“难道你们认为,只有你们赵家有暗卫吗?”
暗卫头领对着丰天水颌首示意,随后道:“我们自然知道,丰家也有派出暗卫。只是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各位家族子弟,如果丰家执意要伤人,那我们也只好奉陪了。”
一番话,说得既不无礼,又带有硬气。还隐含了一层意思,就是虽然你们丰家也有暗卫,但如果真正打起来,你们未必能占到便宜。
丰天水自然也听出了这层意思。他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看着牧云,讥讽道:“原来是个只会躲在护卫身后的废物、懦夫。”
一言既出,不要说赵家的众少年了,就连丰蓝雨,也不赞成地摇了摇头。
刚才牧云那股气势,哪像是一个要靠别人来保护的懦夫。丰蓝雨甚至有种错觉,如果她的天水大哥真的和这个牧云打起来的话,最后吃亏的说不定会是天水大哥。
当然,错觉只是错觉,马上就被丰蓝雨否定了。只是牧云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丰天水所说的废物、懦夫。
牧云眼睛一抬,看着丰天水,眼中讥讽的神色显而易见。
刚才赵家暗卫赶来之前,丰天水明明有对自己出招的机会,但他却犹豫了。
这种人,怎么配说别人是废物懦夫?
简直滑稽。
看到牧云眼中的讥讽之色,丰天水十分恼怒,同时也十分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己会犹豫!
如果没有犹豫的话,恐怕现在自己早已一掌把牧云劈死,也不至于拖到赵家暗卫赶来,让自己失去了教训牧云的机会。
想到这里,丰天水脸色黑黑沉沉,犹如天边的乌云,双眼死死盯着牧云,冰冷道:“只会逞口舌之利,莫非你是个残废?那就不要出来丢丑了。”
牧云瞥了丰天水一眼:“说到残废,又有谁能及得上令弟丰山河呢?他都不怕出来丢丑,我有手有脚的,怕什么?”
“你,说什么?”一旁的丰山河面色苍白,额角的青筋跳动着,看上去十分可怖。
丰天水本想讥讽牧云,没想到一时不小心,拐着弯的骂到了自己弟弟头上,不由更加怒不可遏,恨不得当即杀了牧云。但赵家暗卫在这里,他又不能随意动手。
想了想,丰天水的声音慢慢冷凝下来:“也许是赵家没人了,才会容许一个粗鄙的小人物在这里蹦跶。公子少爷们在这里说话,有你什么事,你算什么东西?”
这就是明目张胆地鄙视牧云的出身了。
丰山河找到了报复牧云的机会,立刻弯起嘴角笑了笑,只不过在那张苍白的脸上,这笑比哭还难看:“这大哥就有所不知了,这牧云可不是一般的出身,他是南卫城牧家的逃仆!杀了牧家的六少爷,逃出来的,赵家还为了他和牧家翻脸,这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我看,赵家是真的没人了,捡着个癞痢头,也当宝贝!”
“原来如此,难怪一股山野村夫之气,和你这种人计较,反倒有辱我的身份。”丰天水轻飘飘地看了牧云一眼。
不得不说,丰天水非常聪明,知道最让人难受的,不是侮辱,而是无视。
然而牧云却并不气恼,眼底那股嘲讽之色也没有退去:“不和我计较?我看你是害怕。”
丰蓝雨面露惊讶,她没想到牧云还要继续和丰天水抬杠,这未免也太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