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怜儿俏脸绯红,轻拍了拍剧跳着的高隆的胸脯,斜睨了青年一眼,娇嗔地叫道:“宁哥哥,你怎么老是毛毛躁躁的,你差点就撞飞我了!”
渭宁挠挠后脑勺,嘿嘿一笑,歉然地道:“嘿嘿!怜儿,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没有摔着就好,没摔着就好!”
上官怜儿见了渭宁那窘迫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双手捉住渭宁的一只手掌轻轻摇晃,在渭宁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宁哥哥,师父正在等着你呢,今日他老人家不知怎么的,心情不好,待会儿你可不许乱说话,免得自讨没趣!”
渭宁点点头,牵着上官怜儿连忙进了大殿,见到一脸不悦的父亲,微感讶异,便松开上官怜儿的玉手,向父亲问道:“爹,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紧急,需要敲响醒龙钟呀?”
渭清河站起身来,先是瞅了儿子一眼,又环视了众弟子一眼,便缓缓地说道:“诸位弟子,为师召集大家前来,乃是有要事宣布,近日为师有要事要出一趟远门,在我离山期间,门内一切事务,暂由渭宁全权处理,诸位师兄弟全力协助,希望你们严守山门,勤勉努力,不可懈怠!”
渭清河数年也不曾离山,众弟子听了他的决定,觉得突兀,皆是一愣,随即,便齐声应诺。
渭清河又瞅向儿子渭宁,沉声说道:“阿宁,我不在山上的这段日子,你一定要小心仔细,看好山门,你要尊长爱幼,不耻下问,有什么事情要多与师兄弟们商量着决定,妄不可刚愎自用,冲动浮躁,惹出什么祸端来,知道吗?”
渭宁却反问道:”爹,您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急着下山呀?“
渭清河见渭宁嬉皮笑脸的,对自己之言,不以为意,心中不快,不由板起面孔,沉声呵斥:“严肃点!”
渭宁受叱,见父亲神色果然异于常日,有些严肃,一愣,连忙收起轻忽之心,神色一敛,点头回道;“是!孩儿谨遵爹爹教诲!”
渭清河轻哼一声,转头亦对大弟子严瑞说道:“阿瑞,在这些师兄弟里面,你年岁最长,为人也最是执重仔细,你宁师弟聪明有余,但定力不足,行事莫免有些任性冲动,你作为大师兄,见他所行有悖,可得及时规劝教导,切不可一味的溺爱纵然,知道吗?”
严瑞瞥了渭宁一眼,敦厚一笑,道:“师父,您尽管放心,宁师弟行事一向周全仔细,加之,又有我们众兄弟的鼎力协助,山上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渭宁也连忙保证:“爹,您就放心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向严师兄他们请教的,不会胡来的。”
上官怜儿这时也笑著接口道:“是呀,是呀!师父,您就放心去办您的事情吧,山上的事情,我会帮您盯着的,要是宁哥哥犯浑,我就帮您处罚他,我就一一一一我就罚他跪搓衣板,看他听不听话!”
众师兄听了上官怜儿之言,有人便笑了起来,笑声中大有意味。
上官怜儿见师兄们笑得古怪,神态暧昧,一愣,随即,察觉是自己失言,要知这跪搓衣板的处罚,在俗世之中,素来只有长辈处罚儿孙,又或者,悍妇在处罚丈夫之时,才惯用此法的,她一明了这层意思,登时脸颊绯红,娇羞万分,瞥了渭宁一眼,连忙微低下了头,胸如鹿踹。
渭清河那瞅向上官怜儿的眼眸中满是慈爱与喜欢,脸上呈现一丝暖色,他捻了捻颌下的一小撮胡须,呵呵一笑,点头道:“对对!你宁哥哥要是不听你的话,你就罚他跪搓衣板,直到他听话为止!”
上官怜儿听出师父的弦外之音,脸颊更红了,神色愈发窘迫,她跺跺脚,噘起红唇,娇嗔地叫道:“师父,您一一一一连您也欺负人!”
渭清河亦是一笑,即而,想起兄弟之事,心中沉重,神色一敛,对诸弟子道:“阿瑞、渭宁、怜儿,你们三人留下,其余的人都退下吧!”
严瑞、渭宁、上官怜儿留在大殿,其余弟子应诺一声,退了出去,自忙自的去了。
渭清河沉呤一下,冲着严瑞温和地问道:“阿瑞,听说你的移行之术,近日大有长进,不知到了何等境界啊?”
严瑞谦逊地回答:“回禀师父,弟子愚钝,学了这么久,今日才懂得遁地化光之皮毛,还谈不上有什么长进。”
上官怜儿瞅了严瑞一眼,笑道:“大师兄,你也太谦虚了,现在你的移行术练得炉火纯青,精妙绝伦,连那千影幻境也困不住你,你可是比我们强上很多很多哟!”
严瑞憨厚地一笑,并没有吱声。
渭清河自衣袖里取出一本书籍来,递给严瑞,说道:“阿瑞,你的御物之术本就练得极好,现在移行之术也少有所成,但唯有不足,就是你体内的罡气不够,致使仙基不固,你把这本书拿去好好修炼,持之以恒,与你大有裨益,必定受用终生。”
严瑞上前躬身双手接过书籍,感激地道:“谢谢师父!”
“通心诀!”
上官怜儿歪头一瞥,讶然叫道:“噫!师父,这是什么秘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及过呀?”
渭清河道:“这是我的一个仙友的秘术,比渭门的法术可要厉害多了,你与阿宁道行太浅,传之无益,待得他日你们条件成熟,再习不迟。”
渭宁拍拍上官怜儿的肩膀,笑道:“怜儿,你就别嫉妒了,爹爹有这么一个仙法,我也是今个儿才知道的。”
上官怜儿斜睨了渭宁一眼,撇撇嘴,不满地叫道:“宁哥哥,你会不会说话呀!谁嫉妒了,看到大师兄的进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何来的嫉妒呀!再说了,师傅不是说了吗,我不是根基不够吗,等我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凭着师父对我的疼爱,他老人家有什么好法术,难道他还会对我藏私不成?师父,您说对吧?”
渭清河唇角含笑,点点头:“那是自然,只要你这丫头肯学,为师授之无遗。”
渭宁在上官怜儿的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恨恨地道:“就你会说。”
上官怜儿扭了一下胳膊,一脸得意地道:“那是!”
渭清河神色一敛,沉声问道:“阿瑞,你们可知今番为师为何下山?”
严瑞三人摇摇头。
渭清河便自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来,递给渭宁,让他们鉴看。
上官怜儿拿过玉佩,仔细一瞅,突地一愣,惊讶地叫道:“噫!师父,这块玉佩我怎么瞅着这般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呀?这一一一一,啊!我记起来了,这好像是二叔的玉佩呃!”即而,将玉佩又递给了渭宁。
渭宁将玉佩又细瞅了一下,稍顿,也讶然叫了起来:“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这的确是二叔的玉佩,我记得,这块玉佩乃是二叔的心爱之物日夜佩戴,从不离身,现在怎么会在爹爹身上?”说罢,一脸疑惑地瞅着渭清河。
渭清河道:“这的确是你二叔的东西,是他五岁生日,我送给他的礼物,他甚是喜爱,从未离身;玉佩是由一只仙鹤刚刚送来的,而且,玉佩上还有血渍,不知何解?”
渭宁不加思索地叫道:“二叔自从去了蜀山学艺,便四处游历,音讯全无,不知近况,但今日却突地有一只鸟寄来他的贴身之物,而且,上面还有血渍,我估计,一定是二叔得罪了仇人,出了意外,走投无路,才特意派遣仙鹤来给我们传信,要我们前去救他的!”
上官怜儿与严瑞对视一眼,却另有所思。
渭清河阴沉着脸,思忖一下,点点头:“也许情况不至如此,但是,又不得不让人做这般猜想,如今情况不明,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下山一趟,一探究竟。”
上官怜儿连忙问道:“师父,您是一人下山吗?”
“我一人下山,在外面邀上几个好友,一路同行,遇上什么事情,自有照应,你们放心好了!”
渭清河点点头,深深地瞅了严瑞三人一眼,摇摇头,喃喃地道:“一一一一我的事情,你们就不必操心了,为师真正不放心的,反倒是你们,是山上。”
严瑞表情肃穆地回道:“师父,我们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老人家尽管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谨慎小心,严守山门的,再说了,圣洞内不是还有溶血大阵吗,没有我们的秘术,何人破之!”
“不管我放不放心,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就见机行事,好自为之吧!”
渭清河略一思忖,便长叹一声,喃喃地道:“好了,我得走了,我会争取早日归山的,你们就放心吧!”说罢,不再赘言,亦不迟疑,站起身来,迈步亦往殿外走去。
严瑞、渭宁、上官怜儿连忙相送。
四人行至山门前,渭清河又叮嘱几句,便腾空而起,踏步欲去,但临别之际,心念一闪,身子凝滞,回首凌空俯视着安然山。
安然山青翠静谧,鸟语花香,其风光虽然算不得奇诡雄阔,但却自有气度风雅,恰是那隐世避祸,安身立命的一方乐土啊!
渭清河对安然山,甚是依恋热爱,思及他此次离山寻弟,前途未卜,含着凶险,自己这一去,亦不知能否平安归来,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抽搐,陡生忧郁悲伤之意。
如此,他木立了片刻,便叹息一声,收起悲伤之色,神色一凝,毅然转身,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