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牧天一愣,一瞥,没想到胆敢站出来反对他的决定的,居然是兰惠之的佣人刘蓉。
“放肆!”
云牧天又是震惊,又是愤怒,脸色一沉,眼中闪烁一丝寒芒,沉声叫道:“死神,将这个大胆的贱人拖出去,立即处死!”
宇文缺目光凶恶,脸色阴冷,上前几步,伸手一把抓住了刘蓉的头发,将刘蓉摔倒在地,拽着刘蓉的头发,就往屋外拖去。
刘蓉目光惊恐,脸色苍白,身子颤抖,反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哭着叫道:“圣君,圣君,你正值壮年,小公子又尚未成年,你就早早拥立储君,如此一来,必定会让魔门之内人心浮动,派系林立,此乃取祸之道也,敬请三思,敬请三思啊!”
储君之事,即是国事,也是帝王的家事,此等敏感之事,岂是别人能够擅自啄喙的。
伴君如伴虎,圣意难测,似这等王位继承之事,圣君善听则安,不喜则祸,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身死族灭。
要离、断抹这些云牧天身边的近臣,对于云牧天立云舒儿为储君之事,虽有想法,都也不敢插嘴,何况刘蓉一个地位卑微的佣人了。
刘蓉是兰惠之的贴身佣人,也是云安平的奶妈,跟他母子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现在刘蓉出事,让兰惠之母子深受震动。
云安平见到刘蓉被宇文缺扯倒在地,拖着往外走,杀猪般地尖叫着,样子凄惨之极,登时,心头一颤,恐惧害怕,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兰惠之一把抱起儿子,身子颤抖,脸色苍白,瞪着刘蓉,心中不忍,她本想替刘蓉求情,但是,念头一闪,为了避嫌,终究没有说话。
唉!刘蓉当众质疑云牧天的决定,就是驳了云牧天的面子,而疏不间亲,反对拥立云舒儿为储君,就是对云舒儿不敬之意,更有挑起圣君家人不合之嫌,如此一来,实在是犯了所有君王的忌讳啊!
云牧天恼怒之下,要杀鸡儆猴,本来自己嫌疑最大,若是再替刘蓉出头,那岂不是自讨没趣,纯粹地找抽吗?
“慢着!”
云舒儿这时大声叫喊,即儿,嫣然一笑,柔声道:“爹爹,今日是我的洗尘宴,又是我擢升储君之时,乃是我双喜临门的好日子,所以,为了图个吉利,今日实在不宜杀人,咱们还是赦了刘蓉妄言之罪,放了她吧!”
云牧天见云舒儿替刘蓉求情,不由一愣,神色缓和了一些,笑着反问:“舒儿,妄议朝政,非议储君,乃是大罪,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处置?”
云舒儿略一思忖,神色一敛,沉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云牧天道:“死神,就照公主的吩咐处罚这个疯婆子吧!”
宇文缺点点头,道:“谨遵圣君、殿下法旨!”
兰惠之害怕刘蓉再胡说八道,激怒云牧天,自寻死路,连忙呵斥道:“刘蓉,公主仁慈,为你求情,饶你不死,你还不快点谢谢圣君与公主殿下的不杀之恩!”
宇文缺松开了刘蓉的头发。
刘蓉自鬼门关走了一遭,吓得魂飞魄散,恐惧之极,待得听了兰惠之的提醒,连忙跪行上前,向云牧天与云舒儿磕头,流泪叫道:“谢谢,谢谢圣君与公主不杀之恩,不杀之恩!”
云牧天冷哼一声,云舒儿则轻轻地笑着挥了挥手。
刘蓉起身自己出去领罚去了。
云牧天脸色威严,目光冷冽,缓缓地环视了一下要离、断抹、月媚儿、刀异男一干属下,几息时间,沉声问道:“诸位,现在你们对拥立舒儿殿下为魔门储君之事还有什么异议吗?”
大家活得好好的,谁愿意找死。
刘蓉是兰惠之的人,云舒儿看着姨娘的面子,可以为刘蓉求情,但是,自己要是激怒了云牧天,云舒儿又会看着谁的面子来给自己求情呀?
要离、断抹、月媚儿、刀异男等人连忙单膝跪地,向云舒儿行叩拜之礼,心惊胆颤,诚惶诚恐,齐声叫道:“属下参见皇太女殿下,恭贺殿下,擢居尊位!”
云舒儿见这些至亲与长辈们突然对她如此敬畏,很不习惯。
但是,几息时间。
云舒儿神色一敛,点了点头,淡然道:“诸位,本殿下对你们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精诚团结,恪尽职守,保卫圣君与安平小公子等人,保卫魔门圣教,知道吗?”
“属下谨遵公主教诲,属下一定誓死保卫圣君、夫人、小公子与公主等人,誓死保卫混天王城,誓死保卫魔门圣教,祝我宗门,千秋万载,繁荣昌盛!”
云舒儿点点头,道:“大家平身吧!”
要离、断抹与月媚儿等人站起起身。
云牧天又继续颁布任命,朗声叫道:
“任命刀异凤为混天王城防卫使统领之职,负责混天王城的安全,王城兵马受其节制!”
刀异凤只是一个小姑娘,初来混天王城,还不熟悉情况,没想到云牧天居然让她负责混天王城的安全,如此重任,让她受宠若惊,又倍感压力。
刀异凤略一思忖,轻声叫道:“姑父,我才疏学浅,见识浅薄,保卫混天王城这样的大事,我恐怕…………!”
云牧天温厚地一笑,截口道:“阿凤,行事决断之时,有什么问题多向死神宇文大人、天听上人纳先生,以及你哥哥他们请教,不懂就学,你爹爹将你留在我身边,就是让你来历练学习的,以后回去好管理家族,你可不要浪费了我们的一番苦心啊!”
刀异凤神色一敛,郑重地应了一声:“姑父美意,阿凤明白,阿凤一定如履薄冰,仔细小心,不会让你老人家失望的!”
云牧天点点头,继续颁布任命:
“魔门圣教之内,新设天工司,任命刀异男为天工司司统,负责天下兵器的锻造,储存,分配之事,拨八千精甲供其驱使,赐圣王剑,凡军中私造瞒报刀甲数目者,生杀予夺,任其自便;另,兼领混天王城防卫司副司之职,协助刀异凤保卫混天王城!”
“谢主隆恩,刀异南领命!”
“新设布粮司,任命云知为公主殿下为布粮司司统,负责天下兵马粮草入库,分配事宜,赐圣王剑,凡军中一百石粮草之用度而不备案,不接受稽查者,生死予夺,任其自便,拨八千精甲供其驱使;另,兼领紫玉宫宫衣卫副统之职,协助圣君兰夫人保卫紫玉宫!”
“谢主隆恩,云知为领命!”
纳朝明、要离与月媚儿等人听了刀异男与云知为的任命,心里一凛,念头一闪,神色凝重。
要想安军,备足粮草,若动刀兵,必备刀甲。
新设的器工司与布粮司,其实,就是将军队的吃饭问题与战斗问题掌控起来,谁要是掌控着军队的粮草与刀甲,无形之中,谁就能控制军队的战斗力,监控军队的动向。
刀异男与云知为的天工司司统与布粮司司统之职,官衔看似品级不高,其实,却是责任重大,权力熏天。
呃!刀异男与云知为两人,一个是圣君的内侄,一个是圣君的女儿,都是圣君的亲近之人,心腹之人,由他俩掌控天下兵马的粮草与刀甲,岂不是等同于让圣君掌控了天下所有的兵马吗?
而混天王城与紫玉宫的禁军兵权皆在刀异凤、刀异男、云知为,慧夫人的手中,这些人都是圣君的至亲,圣君经过这一番的安排,真的是将所有的权力与安全间接地牢牢地掌控在他自己的手里了。
唉!看来圣君对我们这些异姓王还是不大放心,所以才让刀异凤、刀异男与云知为等人牢牢地占据这些权力的中枢,更加严密地监视掌控着天下啊!
“断抹官居原职,统领煞王宗,另,兼领左军督军之职,督察军纪军容,防止藩王骄奢腐化,祸害百姓!”
“要离官居原职,统领黑焰骑;另,兼领右军督军之职,督察军纪军容,防止藩王骄奢淫逸,胡作非为!”
“宇文缺官居原位,统领刑名司,但是,官级上调一级,俸禄翻倍,刑名司另造府衙,易名刑王府,扩充刑名手,布局天下,魔门境内,五品之上,无论宗主藩王,还是官员将军,凡有违纪乱法之事,没有受到惩处的,皆要记录造册,上报刑王,最终裁决,交由储君与圣君处理!”
“月媚儿官居原职,统领红袖宗,赐金万两,俸禄翻倍,修缮府邸,兼领募兵府统领之职,招募兵源,网络遴选各色人才!”
“翼王重山官居原职,但是,翼卫府更名翼王宗,赐金万两,修缮翼王府,扩充飞翼神兵,我要让天下处处都在我翼兵的飞翼之下!”
云牧天除了给当场的人加官进爵之外,兽王宗宗主尾毒,阳山王阴劫,夷陵王息魔等藩王诸侯,魔门权贵皆有赏赐,而且,兼领了一些虚职!
云牧天道:“储君云舒儿公主殿下,赐尊王令,开建尊王阁,设议事大厅,接受百官朝拜,暂理政事,天下大事,凡有所疑者,禀告于我,由我决断;
另,储君有监督藩王百官的权力,无论是谁,若是大罪重恶,证据确凿,先斩后奏,严惩不贷;
另,储君殿下要建院筑校,招收学员,请师授业,开科取士,为魔门圣教培育人才;
另,储君可到军中各营自己挑选五千精甲组建自己的虎卫亲军,保卫自己!”
云舒儿笑道:“谢谢爹爹!”
“耶律塔塔与慕容柳柳,你们二人乃是玉儿的娘家人,我封你们两人为尊王将军,统领尊王阁五千亲兵,负责储君安全,除了紫玉宫,出入王城诸地,无须卸甲请示!”
“谢主隆恩,耶律塔塔与慕容柳柳领命!”
云牧天封了一大圈,最后瞅向妻子兰惠之与儿子云安平,朗声叫道:“自即日起,惠夫人可自行挑选精甲,组建五千亲兵,全权负责紫玉宫的安全,除了储君云舒儿与公主云知为无需通报,可带兵甲,自由出入紫玉宫,任何人不得擅闯禁地,若有抗命者,格杀勿论!”
兰惠之听了云牧天对她的任命,一愣,紧蹙的眉头登时舒展开来,因为让她自己组建亲兵,负责紫玉宫的安全,就是给她保卫自己的力量,单就这份信任与疼爱,就非同一般了。
云牧天继续封赏:“擢封安平小公子为广平王,赐崮山郡为其封地,开府造邸,户籍三十万户,组建精甲虎卫五千;
广平王建造府邸与组建亲军之事,交由储君云舒儿处理;
广平王将永居紫玉宫,及冠之年,可带私甲出行,任何人不得阻拦!”
云安平不过五岁,父亲云牧天便给他赏赐封地,开府造邸,组建亲军,这是在给儿子养财育人,培植势力,因此,比起云舒儿的储君之位,这番恩宠却是毫不逊色。
兰惠之听了儿子的封赏,见云牧天对待孩子们并没有厚此薄彼,有所偏执,真是一片良苦用心,心理登时得到了平衡,甚是欢喜,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来。
“天听上人纳朝明,擢封平王祭酒,开府建邸,俸禄与诸王等齐,负责给平王传授知识,培德育才!”
“谢主隆恩,纳朝明领命!”
云牧天点点头,又环视了一下,神色脸色温和起来,笑道:“跟你说了这么多话,我都饿了,大家吃饭吧!”
诸人入席,开始吃饭。
重山与月媚儿等人脑中念头闪烁,思绪良多,想着刚才的职位任命,利弊参半,心情复杂,因此,这顿饭大家吃起来那是五味杂陈,别有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