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惠之笑道:“舒儿,你来了,你弟弟刚才梦里都还在喊着姐姐呢!”
云舒儿便今里屋去瞅了瞅熟睡的云安平,出了里屋,瞅着柳眉杏眼的兰惠之,笑道:“兰姨,你长得真好看,比我小时候的时候还要好看!”
兰惠之摈退丫鬟,亲自给云舒儿斟了一杯热茶,笑道:“舒儿,你这个机灵鬼,还像小时候那样嘴甜,自小嘴里说出来话,总是这么讨人喜欢!”
云舒儿上前伸手牵着兰惠之的手掌,笑道:“兰姨,我不喝茶,其实,我是来找你说说话儿的!”
兰惠之见翻翻回去了,云舒儿一定会知道云安平已经睡下了,现在,这么晚了,云舒儿明面上说来看望弟弟,其实一定是在找个由头,来跟她说话谈心的。
兰惠之便牵着云舒儿坐下,仔细地瞅着云舒儿,笑着打趣道:“小丫头,是不是看上了哪家公子,想要兰姨说说心里话呀?”
云舒儿嘿嘿一笑,即儿,神色一敛,问道:“兰姨,你今天是不是不高兴呀?”
兰惠之一愣,即儿故作不知,笑道:“傻丫头,一大家子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兰姨有什么不满足的,又有什么事情值得我不高兴的呀!”
云舒儿抬头瞅着摇曳的烛火,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几息时间,轻叹一声,淡淡一笑,声音温柔,缓缓地说道:“兰姨,你是我娘的师妹,小时候,我们还同吃同睡过,我们原本就是亲人,现在我娘亲死了,你就是我的娘亲了。
我娘亲只生了我一个孩子,我没有别的同母兄弟,今生今世,我的同胞之情与血脉之爱也就只能献给平儿弟弟,平儿弟弟也将是我此生最爱的亲人了。
所以,只要是对你与弟弟有益的事情我都会义无反顾就去做,绝不含糊!”
兰惠之没想到云舒儿如此直爽坦诚,听了云舒儿之言,瞬间很为今日因为云舒儿获得储君之位心生妒恨而感到羞愧,同时又非常地感动。
兰惠之摩挲着云舒儿的手背,歉然一笑,柔声说道:“舒儿,刘蓉乃是平儿的奶妈,她抱平儿的时间甚至还超过了我,加之,她只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妇人,所以,在今日的宴会上,方才做出来如此荒唐之举的,希望你不要记在心里,好吗?”
云舒儿点点头,继续说道:“兰姨,我是一个失去娘亲的孩子,体验过失去亲人的彻骨之痛,所以,这世上没有谁会比我更加理解什么是亲情家人,所以,这世上也没有谁会比我更加地在乎自己的亲情与亲人,所以,你们完全不必担心我会为了权力会去排挤戕害自己的姨娘与弟弟的!”
兰惠之见云舒儿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意思与态度再明显不过了,此刻自己若是对对方还要心生芥蒂,莫免显得自己心胸狭窄,太不近情理了。
兰惠之心头暖暖的,一手握着云舒儿的手,一手轻抚着云舒儿的脸,眼中湿润,欣慰地一笑,感慨地道:“我家舒儿长大了,懂事了,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云舒儿嘿嘿一笑,道:“兰姨,我才刚刚回家,爹爹正在高兴的时候,我是不想让爹爹失望难过,我才没有反对接任储君之位的,其实,爹爹不知道,不管你们如何努力,今生今世,我都不可能成为魔门圣教的圣君的!”
兰惠之问道:“为什么?”
云舒儿略一思忖,道:“因为不管我在混天王城呆上多久,我终究还是要回爱居山的!”
兰惠之一怔,惊诧地叫道:“什么,你还要回爱居山?”
云舒儿缓缓地点了点头。
兰惠之一脸的不解,一脸着急地叫道:“舒儿,你是不是傻了,你知不知道,你失踪之后,我们走遍了天涯海角,万水千山,殚精竭虑,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将你找了回来,这里有你的亲人,混天王城是你的家,你怎么还会想着要离开这里,离开我们呢?”
云舒儿犹豫一下,鼓起勇气,轻声道:“兰姨,我是一个女孩子,混天王城虽然是我的家,你们虽然是我的亲人,但是,爱居山才是我真正的归宿,因为那里有…………!”
云舒儿想起秋怀慈,心中羞赧,脸颊刷地一片晕红,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兰惠之见了云舒儿这副娇羞的样子,念头一闪,突地有一丝明白。
兰惠之心头一颤,念头闪烁,犹豫一下,眼睛定定地盯着云舒儿,声音轻柔,试探着问道:“舒儿,外面都在暗传,说你与你师父秋怀慈…………,难道那些所传言与揣测的,都是事实吗?”
云舒儿脸颊热辣辣的,她微低着头,咬着嘴唇,脸带微笑,几息时间,轻轻地点了点头,神色扭捏之极。
天啊!这对师徒是不是疯了,他们若是…………,这是要逆天行事,乾坤颠倒啊!
兰惠之想起云舒儿与秋怀慈各自的身份背景,其差距之大,是恒古以来,普天之下,从来没有过的,他们两人若是想要在一起,那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真正的痴傻疯癫啊!
兰惠之瞅着云舒儿,一脸苦笑,心里直冒凉气,愣了一下,慈爱地抚摸着云舒儿的头发,柔声劝道:“傻孩子,你,你要是跟秋怀慈…………那个,全天下的人都会反对的,包括你们的亲人与朋友,你们要走的那条路,将会是这天下最难走的一条路,路的下面就是刀枪剑戟,万丈深渊,一旦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你可得想好了,千万不可以头脑发热,意气用事啊!”
云舒儿嘿嘿一笑,不以为然地道:“兰姨,看你说的,情况哪有那么糟糕,其实,世间的很多看似很难的事情,只要你用心去做,你总会有一些办法将事情做好的,就像你要到某个地方,不管前路有多么难走,只要你想去,你总会找到能够前行的道路,就算前面没有道路,你也会相反设法地抵达那个地兰惠之方,不是吗?”
兰惠之见到云舒儿一脸的自信,那里能够想到世间的复杂与苦难,登时一脸苦笑,无奈摇头,嘴唇一动,但是,最终欲言又止,没有说话。
云舒儿见自已向兰惠之想要表达的意思都表达清楚,此刻,夜色一晚,于是,向兰惠之告辞。
兰惠之亲自将云舒儿送出了内院,直到云舒儿的背影消失了,方才折回。
兰惠之回到了自己的寝室,略一思忖,便吩咐丫鬟珍儿几句,在叫人去将刘蓉叫来。
片刻,刘蓉走了进来,磕头行礼,轻声问道:“夫人,你把我叫来,有什么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