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儿带着蜜蜜与翻翻,不紧不慢地走着,片刻,上了揭空山最高的山峰,抬眼一望,映入眼帘的是一栋高大气派的楼房门面,门面后面乃是一片青砖碧瓦的建筑群。
建筑群的前面是一片空敞的演武场。
演武场青砖铺地,场内靠边位置放置着一些学徒修炼时使用的器具与兵器,场边用青石砌着护栏,护栏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插着修着虎豹一类猛兽的各色旗子。
旗子迎风招展,猎猎作响,又养眼,又威风。
这时,演武场上已经站满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俊有丑,有愚有贤。
这些人聚拢在一起,挤在门口,眼睛尽皆定定地盯着上山的路口,蹙眉抿嘴,神色肃穆。
而站在这些人最前面的乃是一个中年男子,此人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皮肤焦黄,下巴有颗黑痣,他叫卢野,乃是隐剑派上任不久的新门主。
此刻,卢野之所以率众站在门口,自然是被一个不入眼小弟子的鬼喊鬼叫给惊动了,当他听说云舒儿这个小魔女找上门来了,先是一愣,待得回过神来,吓得不轻,连忙召集门人,出门迎敌。
卢野眉头紧锁,表情严肃,念头闪烁,忐忑恐惧,因为他知道云舒儿突然到访,必定没有好事,若是存心找麻烦,那隐剑派今日可就要遭殃了,因为,云舒儿的武功可是能够轻松斩杀老掌门蔑山的,而老掌门蔑山那可是在江湖排的上号的高手啊!
一个师弟轻声问道:“师兄,云舒儿这个小魔女突然上山,不知她今日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呀?”
卢野摇摇头,忧心忡忡地道:“不知道,但是,绝对不会是来跟咱们攀亲结友,喝酒聊天的!”
一个弟子恨恨地问道:“掌门,云舒儿已经杀了咱们隐剑派的老掌门了,南郊公子的仇也算是报了,为何她现在还不肯放过我们呀?”
卢野摇摇头,道:“按照我对云舒儿的观察,这个小魔女虽然性子泼辣奸诈,但是,为人还算爽利,当年她杀了老掌门之后,便再也没有找咱们的麻烦,那就说明彼此恩怨二清了,她今日上山可能是因为盟主之事!”
另一个师弟忿忿地叫道:“云舒儿,她既没有受到仙道玄门诸多大佬的推荐,更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便想让别人尊她为王,此等荒诞之事,也亏她想的出来;再说了,前几天来,整个仙道玄门的门派都没有派人前去玉沚山向她道贺,那些反对她当盟主的,又不止咱们一家,她凭什么要找咱们的麻烦呀?”
卢野叹息一声,一脸苦笑,喃喃地道:“因为云舒儿一意孤行,言出必行,既然别人不理会她的要求,那她自然要杀鸡儆猴,震慑群雄,她之所以选中我们,那是因为咱们隐剑派跟她不亲!”
卢野等人正在說着闲话,这时,云舒儿带着蜜蜜与翻翻已经走上了演武场。
赤链神狮将主人驼上了山,来到演武场,距离卢野等人几十丈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盯着卢野等人,冲着对方龇牙咧嘴,低声嘶吼,金黄色的瞳仁里闪烁
寒芒。
云舒儿动作轻盈地跃下狮背,双手负背,俏生生地站在演武场上,她微微地仰起下颚,唇角微翘,脸带微笑,晶亮的眸子,缓缓地扫过卢野等人。
几息时间。
云舒儿嫣然一笑,声音轻快地问道:“原来你们都在等我呀?”
卢野等人见云舒儿笑容满面,明知故问,说话的口吻就像在跟熟人打招呼似的,很是和蔼自然,没有一点疏离感,暗自感慨,这个小魔女倒是很有亲和力的。
卢野微微颔首,略一犹豫,沉声问道:“云舒儿,你来这里干什么?”
云舒儿神色一敛,反问:“你是隐剑派新门主卢野?”
卢野点点头。
云舒儿又问:“隐剑派的事情你能做主吗?”
卢野见云舒儿当众质疑他的权力,很不礼貌,心里不爽,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又点了点头。
云舒儿表情松弛了许多,好像放心似的,她微微颔首,淡然一笑,道:“卢野,既然你做得了隐剑派的主,那么,一切好说,一切好说!”
一个中年高大的男子性子急躁,眉头拧紧,脸色阴沉,很不耐烦地叫囔起来:“云舒儿,你问这些干嘛?你今日来我隐剑派究竟想干什么?”
云舒儿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撇嘴一笑,声音轻快地道:“本尊今日闲来无事,所以,方才特意来看望一下你们这些小弟呀?”
这个暴脾气的男子是卢野的师兄,在隐剑派之内很有地位,无论年龄,还是辈分,他都比云舒儿这个美少女要高很多,而云舒儿如此说话,对他实在是一种冒犯。
男子眉头一挑,眼睛一瞪,脸上露出了恼意,大声呵斥:“云舒儿,你…………!”
卢野深知云舒儿来意不善,不是善于之辈,似对方这种有本事的人,可不敢随意得罪,他见无脑师兄情绪有些激动,可能要语言暴走了,他害怕对方坏事,连忙沉声呵斥,大声叫喊:“陈师兄,勿要胡言,勿要胡言!”
一个长辈眉头一皱,瞪着无脑师兄,沉声道:“陈越,今日之事,自有掌门处置,你稍安勿躁,不可多事!”
陈越一愣,他见长辈说话,呵斥于他,他连忙偃旗息鼓,收敛心神,不敢多嘴了。
卢野斟酌一下,问道:“云舒儿,卢某糊涂,你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云舒儿笑道:“卢野,我现在是仙道玄门的新任盟主,而你们是仙域的宗门,有些事情必须得听我这个盟主的指使,所以,按照江湖的说法,我现在是你们的老大,老大来看望你们,难道不是来看望小弟吗?”
嘿嘿!给自己做了一副高跷,就觉得可比天高了,如此英雄自诩,坦然自得,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唉!见过厚脸皮的男人,但是,像云舒儿这种厚脸皮的姑娘,真是第一次见到啊!
陈越呲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一脸不屑,暗自腹议。
卢野神色一敛,
摇了摇头,沉声叫道:“云舒儿,你这个所谓的盟主是自封的,既没有在仙道玄门之内经过正规的遴选与竞争,更没有得到各宗各派的信服与认可,所以,我隐剑派现在不受你的节制,我们更不是你的小弟!”
随即,他觉得自己说的太硬了,害怕惹得云舒儿不快,招致灾祸,连忙淡然一笑,神色立即变得柔和一些,柔声地道:“云舒儿,再过几个月就到仙道玄门盟主遴选之日,你若是有志盟主之位,大可光明正大地进行竞争,届时你若是真的当上了玄门盟主,我隐剑派一定对你俯首帖耳,绝无二心!”
呵呵!老小子,你画一个大饼,表了一个忠心,就想糊弄姑奶奶,把我打发了,你真当我傻呀!
云舒儿听了卢野的花言巧语,心里冷笑,她瘪瘪嘴巴,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卢野,我这个人好奇心很重的,什么事情都想要亲自试一试,我自封盟主,无非就是想体验一下当当玄门盟主究竟是何种感受,仅此而已。
我这个人生性好动,也没有什么耐心,就像饿了,我必须立即开饭填饱肚子,绝对不会饿着肚子,等着别人慢慢地煮饭。
距离仙道玄门遴选盟主还有一段时间,而我现在就当玄门盟主,所以,我没有耐心按照仙道玄门的什么正规流程去进行竞争,我要急事快办,立杠见影,所以,我方才会另起炉灶,自立为王的。”
即儿,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卢野,脸上似笑非笑,语中满是玩味,缓缓地道:“至于你刚才说,说别人不承认我这个自封的盟主,那没有关系呀,别人不承认,那我就用拳头痛殴他们,逼着他们承认,就如同你们,你们今日若是不肯认我当老大,尊我为王,我也可以用拳头打得你们头破血流,跪地求饶,直到心甘情愿地当我的小弟为止!”
卢野见云舒儿不着他的道儿,而是直奔主题,挑明目的,且话中含有警告的意味,一愣,眉头慢慢皱起,脸色越发凝重,沉声道:“云舒儿,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众志难违,你又何必一意孤行,强人所难呢?”
云舒儿眉头一挑,唇角微翘,一脸的不屑,冷哼一声,昂然叫道:“卢野,其实,我不在乎瓜儿是否香甜,只要能够顺从自己的心意,只要能够让自己的心情足够舒爽,有时候,我行事就喜欢一味地强扭,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这话说的非常嚣张,非常霸道,非常强硬!
这话细想一下,看似有理,其实无理,看似无理,似乎有理,有理无理,取决于个人。
有理即无理,无理即有理,逻辑缜密,无懈可击!
卢野听了云舒儿的狡辩,被怼的哑口无言,登时被气得脸色数变,一片铁青,嘴唇抽搐,身子发抖。
陈越见云舒儿说话一点余地也不留,真是太猖狂了,终于忍无可忍,愤愤地叫囔起来:“云舒儿,你不要肆意妄为,无法无天,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云舒儿切了一声,一脸不屑,声音清越,傲然叫道:“老小子,本尊今日就要对你隐剑派咄咄相逼,欺人太甚,你又能怎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