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百岁这幅人体画像,当真是画出了最高境界。
画里的夏沫寒,简直可以惊为天人,她的神采和姿态,都是魅力无限,仿佛只要是个男人,都能被画中的她吸引,而女人,必定是充满了羡慕。
在场的人,目光盯在画上,真是移都移不开了,大家的眼里,都绽放出了精亮的光彩。
夏沫寒自己,更是激动无比,她完全被这画给惊艳住了,画中女子,美丽动人,超凡脱俗,但在她看似清澈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份隐隐的忧伤之感。
正是眼底深处的这一份忧愁。让这幅画,平添了不一样的色彩,感觉,只要触及她的眼神,内心便会触动。
夏沫寒本人更是清楚,对方确实善于观察,完全将自己的情绪刻画了进去,连那一点被自己隐藏得很深的忧愁,都被他捕捉到了。
在此之前,夏沫寒其实不能完全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的人,会对一个画家趋之若鹜,崇拜如斯,也不明白,为何一幅画,能卖到过亿的价钱。
而现在,夏沫寒似乎已经有些明白了,画家作画的时候,那份气魄和魅力,着实有点大。而画作呈现出来的东西,也确实能够震撼人心,这一幅画着自己的人体画,已然深深触动了夏沫寒的心,她开始敬佩起了这个神秘的口罩男了。
吴百岁倒是没有在意场中人的惊叹和夸赞,他在画完之后,就低头静静品着自己的画,品了片刻,他盯着画中人,悠悠开口道:"这画。以后就叫蓝衣美人图吧!"
吴百岁随口一句话,就为这幅惊世之作,定下了一个全新的名字:蓝衣美人图。
蓝衣美人图,由此成名。
"看来,这才是真正的一白山夕啊!"窦玉树站在一旁,看着高深莫测的吴百岁,颤抖着声音说道。
"没错,肯定就是了。"几个美术协会会长,纷纷开口回应道。
舞台下面的众人,在被震撼的同时,也已然意识到,这位神秘的口罩男,或许才是如假包换的一白山夕啊,与他一对比,小老头都显得暗淡无光了,小老头亲手作出的猛虎出笼图,和刚问世的蓝衣美人图一比,也是相差甚远,无法相提并论啊!
这一刻,大家看吴百岁的目光,全都不同了。
"我不服,不能因为他这幅画画得好,就证明他是一白山夕啊?"夏紫然没法和其他人一样,被蓝衣美人图惊艳,她更多的是厌恶和愤怒,只因为,画里的人,是夏沫寒,夏紫然被夏沫寒抢去了风头,她非常不爽,其他人认定口罩男是一白山夕,她更不爽,如果这人真是一白山夕,那她的猛虎出笼图不就是假的?她的所有荣耀和风光不都要化为泡影了?
夏紫然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所以,她依然坚定地支持小老头,她就认定小老头才是一白山夕。
窦玉树看向夏紫然,冷哼道:"你睁大眼睛看看这幅蓝衣美人图,这超高的境界,可是飞龙在天图都不能比拟的,他仅用八分钟就画出了如此神作,这样一位画坛大神,为何要冒充一白山夕?"
夏紫然被问得一噎,对于夏紫然来说,窦玉树就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是她必须仰望的存在,所以,即使她心里很不服,她也不敢去和窦玉树叫板。
不过,夏子轩却不在意这么多。他义正辞严地开口叫道:"就算他这画的境界高,实力强,也不能证明他是一白山夕啊!"
窦玉树沉着脸道:"我敢断定他是一白山夕,不仅仅是蓝衣美人图质量好,更是因为他的画风,你们关注一白山夕的人,应该清楚,一白山夕的每一幅画,都有属于他自己的独特风格,而这幅蓝衣美人图,虽说在质量上,超越了飞龙在天图等前作,但,一白山夕个人独一无二的风格,却在画里完全体现了出来。一幅美人图,都能带有磅礴之势,这除了一白山夕本人,其他人是不可能画出来的。"
窦玉树的这一番话,一下点醒了在场不少人,真正懂画的人,是知道的,每一位画师,都有自成一派的风格,而一白山夕更是与众不同,他的风格极为独特,他的所有画作都能震撼字画界,正是因为他每一幅画都具有浓烈的个人风格,这是其他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你若是很有能力的模仿大师,也只能照猫画虎,照着一白山夕以前的画,临摹一模一样的赝品,但要是画全新画作,恐怕只有一白山夕本人才能画出他那种独有的风格。
这下,大家心里愈发确定了,吴百岁才是真正的一白山夕。
"你懂个屁啊!"小老头不服气地站了起来,冲着窦玉树囔囔道。
窦玉树虽然打心里认定吴百岁是一白山夕,但是,对这个小老头,他也不敢太造次,毕竟真相还没完全出来,再者,这小老头就算是假的一白山夕,但他也绝对是一个临摹高手,他临摹出来的画,着实逼真。
因此,窦玉树并没有对小老头怎么样,他只是问了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小老头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对着窦玉树蛮横道:"你这糟老头子,你不懂就别乱说话,很明显。这家伙是在模仿我的风格,他不敢画我以前的画,怕模仿得不逼真,所以随便画了一幅其他的画,但风格却跟我类似,而我,能画出跟以前一模一样的画来,这还不明显吗?我才是真的一白山夕。"
窦玉树察觉小老头就是强词夺理,一白山夕的画有人可以临摹,可一白山夕独特的风格却不是随便谁都能模仿的,这小老头分明是狡辩。不过,窦玉树依旧保持风度,对小老头继续问道:"既然他有如此功力,那他为何要模仿一白山夕的风格?又为何要冒充一白山夕?"
小老头翻了个白眼说道:"这我哪知道,你问他去啊?"
此时的小老头,俨然就是一副泼皮无赖的形象。
"你到现在还嘴硬吗?"吴百岁站了起来,对着小老头冷声问道。
小老头仰起脸,看着吴百岁,不服道:"我看你画画的本事也不错,你为何要冒充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小老头的表情,很委屈,仿佛自己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吴百岁对着小老头,深深道:"你的临摹功夫很强,能在短时间内仿出一幅画来,这也说明你很有本事,可你有这本事,为何不走正道,偏要走邪门歪道骗人呢?"
小老头依旧死不认账道:"谁临摹了,这都是我的原创,我就是一白山夕,告诉你,别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诽谤。"
"既然你说你是一白山夕,那请你看一看,我这幅画,是不是真品。"有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板站了出来,打开了他手中之画。
立刻,一幅猛虎出笼图,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紧接着。场中,又有五个人站了出来,他们纷纷拿出了自己收藏的猛虎出笼图,要求小老头帮忙鉴定真假。
这几个人,今日特意带来自己收藏的猛虎出笼图,其实目的和夏紫然一样,都是为了在一白山夕面前装逼,可是谁也没想到,夏紫然早早就先在众人的面前,展现出了这幅图。这就让这几位,都不好意思拿出自己的猛虎出笼图来,毕竟这撞画,比撞衫更让人尴尬。
撞画,只能说明,自己的画,有可能是赝品,因为,在美术界,任何一幅画作,都是独一无二的,一旦现场出现两幅一样的画,必然就有一真一假,谁都不敢断定自己的一定为真,也就不好意思拿出来了,但是现在,小老头备受质疑,却还死不承认自己是假冒的,这让这几位都忍不住了,他们也就没客气。纷纷展示出了自己的猛虎出笼图。
"天啊,怎么这么多猛虎出笼图?"
"是啊,而且这些猛虎出笼图,和夏小姐手里的是一模一样啊!"
"对啊,这简直就跟复制的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些猛虎出笼图,真的就是临摹的赝品啊!"
现场哗然一片,大家都被这满目的猛虎出笼图给惊到了,谁能想到,这一模一样的赝品,竟然有这么多流入了市场。这下,大家看小老头的眼神,都变得五彩缤纷了。在大家眼里,这小老头,就是一朵真正的奇葩。
人群里的夏紫然,现在只恨不得自己能原地消失,她太丢脸了,她当成珍宝的猛虎出笼图,竟然出了这么多孪生兄弟姐妹。她再菜鸟,也看出了,这些画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也就是说,自己的画,必然是赝品。这个事实,让夏紫然如遭雷击,她只觉天旋地转,人都要气晕了。
就连蔡鑫磊,都深深变了脸色,他现在也是颜面大失,之前有多出风头,现在就有多丢脸,全世界都知道这画是他送给夏紫然的,可这画成了赝品,他也就成了笑话,他以后在别人面前还怎么抬起头?
"请你给大家一个解释吧?"窦玉树看着小老头,语气严厉道。
现场这一情况,显然出乎了小老头的意料,不过,他混迹江湖多年,哪能就这么被镇住,他还保持着淡定,他面向全场,铿锵有力地回复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瞒各位了,因为缺钱,我一共画了十幅猛虎出笼图,你们手上的猛虎出笼图,全部是真品,你们都放心收藏吧!"
小老头一点不慌,他有他的倔强和坚持,他就把自己当成一白山夕了,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骗子。
只不过,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即便是傻子,现在也都知道了,这个小老头就是冒牌货,是彻头彻尾的骗子。
反观吴百岁,他仅用八分钟就画出蓝衣美人图。这画不仅惊世,主要是,其中蕴含一白山夕浓烈的个人风格,这种风格,绝不是所谓模仿能成,人家这种实力,也绝不屑于做模仿之事,更不会特意去冒充一白山夕,所以,他必是一白山夕本人无疑。
现在吴百岁和小老头。在大家心里的地位,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对于小老头的话,大家都特无语,连讽刺都不屑了,只发出了一片唏嘘之声。
小老头见情况不对,他立马拿着自己的飞龙在天图,跑到了蔡鑫磊的面前,并且说道:"你刚才一亿二千万拍了我这画,咱们现在就交易吧,你打算用什么转账?"
蔡鑫磊本就一肚子火。丢脸丢到了外婆家,现在小老头竟然还有脸过来坑自己,他的神色更难看了,他冷冷瞪着小老头,咬牙道:"这画我不要了。"
小老头不满道:"怎么能不要呢,我们都是体面人,做事要讲究信誉啊,你都当众拍下了这幅画,不能耍无赖啊!"
蔡鑫磊实在不想和这个无赖骗子多言,他加重语气。狠声道:"我说了不要了,你没听到吗?"
小老头瘪瘪嘴,不过他还是不死心,见蔡鑫磊说不通,他又对着蔡鑫磊身边的夏紫然说道:"小姑娘,你刚才说你是我粉丝,我很欣慰,看在你是我忠实粉丝的份上,我给你打个五折,这飞龙在天图六千万卖你了,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小老头越这样恬不知耻,就越证明他是一个骗子。
夏紫然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一个无耻之徒给蒙骗了,甚至还因为他,得罪了真正的一白山夕,她真的是太郁闷了,她毫不犹豫,就冲着小老头吼道:"你给我滚!"
吼完,夏紫然立马跑上了舞台,她一上来,就推开了夏沫寒,然后对着吴百岁鞠了一躬,并深表歉意道:"一白山夕大师,真是对不起了,我刚才被小人蒙骗,冒犯了你,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啊,你就是我的榜样,我这些年,一直在向你学习。"
由于太紧张和激动,夏紫然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她是真的想要挽回自己在一白山夕大师心中的印象,希望大师能够忘掉之前的不愉快,重新接纳自己。
吴百岁看着夏紫然,不咸不淡地回了声:"哦。"
夏紫然听完,心弦一松,觉得大师是原谅自己了,于是,她马上又开口道:"大师,你能不能给我也画一幅画啊?你要我摆什么造型都行,我还可以给你钱。"
吴百岁不假思索道:"不行。"
两个字,深深打击了夏紫然的心,不过,她没有气馁,继续道:"为什么呀,凭什么她这种人都可以,我长得又不比她差?为什么我就不行?"
说话间,夏紫然还指了指一旁的夏沫寒,知道口罩男就是真正的一白山夕,夏紫然别提有多眼红夏沫寒了,夏沫寒竟然出现在了一白山夕的画里,这是夏紫然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可如今夏沫寒既然享受到了,她夏紫然也一定要争取到。
吴百岁听完,眼神微变,他默默离开了座位,走到了夏紫然的面前,冷然开口,一字一字道:"因为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