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荒凉之后终于渐见水草丰美,一方山清水秀之地缓缓迎面而来。
又经过了数日的风尘仆仆之后,夏凡等人的车马不紧不慢地驶入了麟武皇朝西州泽府的边关,西阳城。
虽然是边关之城,城门之处虽有兵卒驻守,却无人盘查,天朝之威绝对无人敢犯,麟武泱泱大邦也敞开大门尽迎八方之客。
夏凡一行人在史诸的引路下毫无迟滞地进入了西阳城,放眼望去这边关之城却也是一片热闹繁华景象。
史诸对西阳城极为熟悉,直接将夏凡等人带到了这城中最好的酒楼,此间食府酒美肴佳,史诸每次到西阳城是必定要来光顾的。
酒楼上下两层,规模不小,光是一层大堂就摆了二三十张桌子,史诸将夏凡等人直接引上二楼,拣了一张靠窗的好位置,摆了一桌上好的酒宴。
“诸位,老史先敬上一杯!”
史诸终于得回西州大地,心情大好地举杯豪饮。
“史大哥,咱们是不是应该还是尽量不要太招摇了?岚泽宗的人应该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吧?”
飞缈担忧地劝说史诸。
之前炽阳和夏凡出手狠狠地教训了岚泽宗的严昆等人一番,那岚泽宗的入阁弟子严昆被炽阳打得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吐血几升,而那入门弟子歧威更是被夏凡好好地整容了一番,短时间内还能否被亲妈认出来实在很难说。
不过夏凡和炽阳终究还是没有痛下杀手,放走了岚泽宗的那一群落水狗,之后一路上也再没有岚泽宗的人来拦路,史诸也渐渐春风得意了起来。
“怕什么?有诸位大侠在,他们岚泽宗就全都滚边儿去!”
先后见识了夏凡、炽阳和飞缈的本事,又领教了聆妤的奇术,史诸早已经对夏凡等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更何况还有始终未曾出手的殇辰胤和璎珞,一看便知都不是凡俗之辈,史诸现在完全感觉自己已经得到了不死金身。
“你小点儿声!别太张扬了!”飞缈当即呵斥道,“这里又没有雅间,你说的话全都会被人听去的!”
“是是!不说话!嘿嘿,喝酒,喝酒……”
飞缈一瞪眼,史诸当即连声喏喏,哪里敢触飞缈的霉头?
“真是的,这么大的酒楼竟然连雅间都没有?”飞缈不悦地抱怨道。
此间酒楼规模不算小,不过却并未隔设雅间,所以堂内客宴各自一目了然。
酒楼二层之上摆着十来张大桌,比楼下显然高上许多档次,此时堂内也有聚坐着三五桌酒客,喧嚣呼喝,十分吵闹。
飞缈、聆妤和璎珞三女天仙之姿,自然引来不少色眯眯的目光,令飞缈感觉很气恼。
“这座酒楼起初自然也是有雅间的……”
史诸笑道,“不过有的时候两方酒客喝着喝着却发现隔壁坐着的是自己的仇家,结果就是一番好打,酒楼自然是要跟着遭殃。
这样的情况多了,店家索性就将所有的雅间都去了,好让来这里的酒客们一眼便看明白都有谁人在场。
若是看见有不对付的人在,愿走就走,愿打也直接约到外面去,就算真的在这里打起来,重修的时候店家也能省下不少门窗木料。”
“……”
夏凡等人闻言不禁哑然失笑,这家酒楼的买卖做的也着实不易。
众人正谈笑着,这时却见一个瘦小鬼祟的身影自楼梯下摸了上来,一对鼠眼一步三回头地眼珠乱转,上了楼之后也是四处偷眼打量着,似乎最终确定没有危险后,蹑手蹑脚地几步便蹿到了史诸的身边。
“老史,你可算回来了!”
瘦小身影毫不客气地直接一拍史诸的肩膀。
“小徐?快来坐下!”
史诸见了那瘦小身影颇为惊喜,直接请其坐在自己身边。
“诸位,这小子叫徐倏,老史当日能从岚泽宗的手底下逃得一命也全是多亏了这小子!”
众人闻言打量徐倏,观其面貌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衣着破烂脏污,灰头土脸,看起来是个小叫花子。
徐倏不敢抬头,偷眼瞄看众人,显得颇为忐忑不安。
“小老弟,既然是史大哥的朋友,那就别客气,吃着喝着,这顿是史大哥请的!”
夏凡毫不见外地向徐倏笑着说道。
“是呀,小弟弟,别怕,大家都是朋友!”
飞缈和聆妤也纷纷笑着劝慰徐倏。
“没错小徐,别害怕,在座的都是大侠,咱老史的朋友!”史诸爽朗地笑着大拍徐倏的肩膀。
“谁怕了?!怕了我还会直接来找你?”徐倏红着脸一瞪史诸,梗着脖子道,“你拜托我的那件事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史诸闻言当即瞪大了眼睛,凝直地看着徐倏。
只见徐倏压低了声音对史诸说道,“负责那份炼器灵材任务的是岚泽宗的入室弟子江樽,其实当时他已经获得了那份灵材,还有不少同行的岚泽宗弟子为其作证。
可是那江樽却一时犯了赌瘾,不慎将那份灵材给输掉了。
为了不被宗门责罚,他便向宗内谎报说已经将那份灵材送去给你史家了,最终便将所有的祸事都推到了你老史的头上!”
“我日他奶奶的!就知道这里面有蹊跷!原来是这个王八羔子捣的鬼!”
史诸听完了徐倏的话当即大怒不已,狠狠一拍桌子,直引得堂中其他酒客纷纷侧目。
“史大哥和徐小弟刚刚说的可就是与岚泽宗的那一番瓜葛?”
徐倏和史诸二人的谈话虽然声音并不大,但是夏凡等人也听得很清楚。
“不错!”史诸点头道。
“那事情不就好办了?直接向岚泽宗告发那个江樽,还史大哥一个清白不就行了?”飞缈道。
“不行的……”徐倏摇了摇头,嚅嗫着道,“那江樽是岚泽宗执法长老江由之子,在岚泽宗之内势力不小,就算告发了,岚泽宗也一样会护着那江樽,是不可能会站在老史一边的……”
夏凡笑着对飞缈道,“你看,小学生都比你明白世道。”
“哼!大不了去州府告状,难道还没有个讲理的地方了?”飞缈争辩道。
“唉!难吶!”
史诸摇头苦笑道,“麟武皇朝以武立邦,一向推崇武宗护疆。
但凡建立武宗,州府都会为之划分地盘,并其给予武宗向当地平民百姓收赋的权利。
皇税,州税,宗税,这是麟武平民生而为人所必须背负的三重税。
而各大宗门为了向州府争取得多的地盘,无不争相向州府大送金财灵宝,而大多数金财自然还是来自平民百姓的身上。
很多地方的宗门对平民百姓剥削无度,直教民不聊生,而州府也是从来不闻不问。
作为州府来说,若是遇到宗门与平民的纠葛,自然也是会偏向于宗门的。
所谓平民百姓,在州府的眼中都只不过是草芥而已,给你在州府大地上活着的权利就已经是大开天恩了!”
“实在是太过份了!简直是蛇鼠一窝!”飞缈闻言气愤不已地怒骂道。
“常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长此以往,岂不民怨沸腾?他昊氏的皇位究竟是如何坐得这样安稳的?”夏凡也不禁对本就心存芥蒂的麟武皇室颇有微词。
“大胆狂徒!何人敢在此妄议圣上?!活得不耐烦了?!”
这时厅堂之中一张酒桌之上的七八个人猛然拍案而起一声怒喝,纷纷抽刀出鞘,一下子便将夏凡等人的桌子围堵住了。
“我等乃是西泽府的军尉,微服在此,却不曾想竟遇上尔等叛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省得军爷们动手!”
“!……”
这一下着实令夏凡等人很是意外,不想无意间又惹了麻烦。
飞缈恨恨地对夏凡暗声道,“都怪你!胡言乱语!又惹祸了吧?!”
“我也是接着你的话头啊……”夏凡委曲地说着。
“各位军爷!这几位都是刚从西域来的,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又多喝了几杯随口几句醉话而已,请各位军爷多担待!”
史诸急忙起身向那些人连连鞠躬作揖,大把地往那些人手中塞着炼金。
“哼哼!我们西泽府的人岂是贪财好利之辈?你这些都是不轨的赃物,我等全部没收!”
那几个人一边义正言辞地呵斥着,一边将史诸塞给的炼金全都揣到了怀里。
“军爷们的酒宴全算在我们的账上!我等扫了军爷的兴,罪该万死,在此赔罪!赔罪!”
史诸忙不迭地继续向那几个人的手中塞着炼金。
“呸!我等差你的酒钱?反逆之罪谁能容你?再啰嗦本军爷直接将尔等就地正法!”
一人说着就将手中的钢刀举起。
“唉!你这就蛮横了。”
这时另一个人拦住那举刀之人,笑着说道,“我们麟武皇朝海纳百川,容万邦来客。既然是西域番邦蛮夷之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属正常,直接就这样砍了岂不显得我麟武皇朝不够大度?”
“那你说怎么办?”
“自然是应该带回去好好教化一番,令之懂得我们天朝上邦的礼法,给他们一个做天朝良民的机会。”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其他人使着眼色,目光不停地扫着那在座的三名绝美女子。
那些人当即会意,纷纷淫笑。
“好吧,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军爷们受个累,加个班儿,好好教教你们我天朝的礼数!”那几个人肆无忌惮地伸手就要去抓飞缈、聆妤和璎珞三名女子,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淫意。“噌!”
夏凡蓦然黑铁剑出鞘,当即就要斩向那几只伸过来的狗爪子。
“啪!啪!砰!咕隆咚咚……”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锦衣的突然身影出现在那几个西泽府军尉的身前,一瞬间便扇了那说话之人两个嘴巴,一拳便直接将人给打飞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什么人?!”
“敢打西泽府的人?你好大的胆!”
“造反?!”
一时间几个西泽府军尉勃然大怒!
这时只见那锦衣人伸手向那几名军尉亮出一块金玉令牌。
西泽府的那几名军尉一见那块令牌竟然登时脸色大变,颤抖不已!
“滚!”
那锦衣人手举令牌,声音寒肃地冷叱一声。
西泽府的军尉们顿时屁滚尿流地惊恐而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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