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母走了进来,望见这样的白总,她实在提不起任何心情,更没法做到白总这样,人前一幕,背后一幕。
她仅仅在医院住了两天便回去了,第三天一早回公司正常工作,全程没有任何喜怒,矜矜业业完成她的本职,可每当自己进来时,都能捕捉到白总脸上的伤心失落,她倒是宁愿她嚎啕大哭一场,泄愤心中的情绪,也不至于这样憋出病来才好。
仇母上前一步将文件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会,转身离去之际,又猛地回头,目光坚定的望着白洛,她道,“白总,我说个提外之话,您表面上虽是在顾着公司,可长久这样下去,会出毛病的。”
白洛没有作答,只是翻看着她拿过来的文件,仇母叹息一声离开。
鱼龙混杂的班级,学生的吵吵闹闹与白染的心境形成明显反差。
他双眉复杂的紧扭,一只小手快速敲打着电脑。纵使派多名手下雇佣人员去海域一旁,联合警方一同打捞秦以舟,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一丝消息,这一个没有消息的消息于他来说很慌乱。
按道理爹地不可能会主动跳下去,但这也不确实是否他腹部重伤而跌落下去。可,他真的会这般没有预兆的消失吗?
白染烦躁抚着额头,又回想到了秦以舟跳下去前,给他那个若有若无的眼神,嗯......给他什么感觉呢?像是临走前的一种嘱托,可这个嘱托,真是他跳下去前所说的,叫他好好照顾妈咪吗?还是另有其因。
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医院。
诺大的病房内,却是一片死寂,和陶瓷相撞声。
苏柔觉着她是幸运的,终于要回了她想要的解药,并且喂傅笙箫吃下,从今往后他便是健康的了,不管他恨不恨自己,只要她能照顾在他身边,便无所谓了。
“医生说,再过两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在这期间脾气,还是不要太暴躁的为好。”苏柔小声的说。
也难怪她不得不这般小心翼翼,因为从游轮送到医院的傅笙箫,一直便是暴躁脾气,和他相处,纵使她再温柔以待,他都像是一颗捂不热的石头。
她,一个从小被宠在手心里长大的苏家大小姐,也只有对着他的时候,才如此卑微。
“扣扣扣......”病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当苏柔疑惑转头望向玻璃门窗时,过来的人却是叫她大吃一惊,甚至满目憎恨。
白洛!
这个将傅笙箫害的如此之惨的女人,就算是如今,也要阴魂不散吗?
病床上的人却是和她完全相反,病恹恹,满身绷带的傅笙箫,在看见白洛侧脸的那一刻,身子不由自主的抬起,满目激动与惊喜。
白洛直接走进来了,她僵凝着脸站在床尾,须臾,开口冷声道,“方便聊聊吗?”
她是对着傅笙箫的,这叫多日来只知安心照顾傅笙箫的苏柔来说,已经吃起了醋来。
傅笙箫坐直了身子,望了冷脸的白洛片刻,随即点点头。苏柔背脊却是僵硬的,纵使她知道傅笙箫已经答应了白洛,也知聊天需要独处,她这个电灯泡却还是不想移动半分。
直到傅笙箫开口,“是不是需要我请你出去?”
苏柔:“......”
明明傅笙箫的话此刻没有半分权威,可在苏柔这里,却起作用的很,她怕他生气,所以,只好瞪了白洛一眼的离开。
白洛这才靠近傅笙箫半分,开门见山,“合作,谈吗?”
四个字。刚毅、坚强、饱含情绪,明明才是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偏偏有种只手遮天,要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的样貌。
傅笙箫被秦以舟揍的不轻,此刻双唇苍白着,更加是面对最先动心喜爱人的面前,卑微透了,他随即便问,“什么合作。”
直到回头望一眼没有任何人的门外,白洛犹豫片刻,这才搬了凳子坐他旁边,“我不妨和你直说,这些天以来我想的很简单,一直便是兢兢业业的工作,想等着秦以舟回来,可直到昨夜,我发现这整件事情都不简单。”
“这话从何说起?”傅笙箫身子又直了两分,同样是被她的严肃有所代入。
白洛拧眉,陷入深深的回忆,“从马潇潇逃狱的那一刻起,若是没人和她里应外合,她又怎能逃脱的天衣无缝?就算是秦以舟,也是后知后觉才发现的。”
随即,她又望望了他一眼,丝毫不尴尬,而是继续着她的话题,“我知道马潇潇曾经是你的救命人,现在我来找你,也像是在开玩笑......”
傅笙箫紧皱着眉,双眼黯淡了一下,随即就打断了她的话,“马潇潇于我确实有恩,不过从那天开始,我的恩便已经报完了,从今往后,不管她是生是死,都和我无关了。”
可,他此刻的话她会相信吗?
一个人在游轮上还如此护着马潇潇,又怎会说变就变的,恩情已经报完了。
可,孰是孰非,只有傅笙箫一人知道。他曾经也以为,不管马潇潇在做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她是他的恩人,他便能不屑一顾的帮她,直到马潇潇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白洛的那刻起,他知道,他不能再犹豫了,他的犹豫只能在白洛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加注更多伤害。
他喜欢的女人,他不想再放弃了。
白洛猛吸一口气,道,“不管你和马潇潇现在到底是怎样的身份,我想说的是,我认为这件事不简单,包括秦以舟的消失,都和马潇潇脱不了干系。”
她的信誓旦旦,她的坚韧眼神,叫傅笙箫知道,她此刻是想法满满的,便只能应和着她问,“所以你想怎么办?”
忽然,白洛抬起清澈的眼眸,里面却藏了许多暗藏的浑浊。
......学校。
这是白染不知寻找秦以舟的第几天了。
这几天他一直很纠结,若秦以舟真是失足掉落海中,他腹部受的伤不轻,外加快要两个星期都没有打捞上来,他真的不能确定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