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之后,白洛又闭目稍微休息了一会儿,随后又觉得有些无聊,便自己掀开被子,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坐起来的时候还是不小心稍微牵扯到了伤口,所以有些痛,不过也只是一丝的痛感而已,过了一会儿之后又好些了,她便穿鞋下床扶着东西的边缘,来到了窗边。
其实她身上的伤并不是很重,只是一些皮外伤,手术的时候已经缝合了,稍微休养几天应该就好了,只是牵扯的时候会有些痛而已。
窗户这里是她这两天最喜爱的东西,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可以往向这边,这边真的很美,有外面的景色,还有插着的花,让人心旷神怡,瞬间忘记了医院里的这些难闻的气味以及痛楚。
窗户外面就是一片大大的绿油油的草坪,草坪上的四角种植四颗圆形的树,边缘上种着黄色的小花,格外美丽,草坪上还有一些孩子在那里玩闹,充满了活力。
她趴在窗边,慕羡的眼神看着外面的天空,眼神中却又突然多了一丝的担忧和伤感。
“不知道白染怎么样了,他们又都不准我去看他。”她自语道,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正仔细的看着外边,突然听到了门,那里有些动静,她吓了一跳,但这个时候再挪动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些医生和护士都嘱咐过她,让她暂时不要乱动的,所以她就有些害怕。
过了两三秒之后,果然听到了门吱呀打开的声音。
“哟,姑娘你怎么下床了啊?不是告诉你要好好休养了吗?”来的大约四五十岁的一个医生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连忙走了过去。
白洛微微笑了笑,坦然的安慰他,“没事儿的,我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多出来走走,也许还有利于伤口的恢复呢。”
“你看你就是这么倔,伤口还没怎么恢复好呢,你这样容易牵扯到伤口,若是伤口再裂开出血的话,还要再上药的时候,受苦的还是你。”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过去将她慢慢的扶了起来。
有了医生的搀扶,白洛倒不敢怎么放开走了,他们慢慢的走向病床那边。
白洛直接躺了下去,医生十分细致的帮她盖住了被子,白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手放在被子上,看向医生。
“不好意思,医生,麻烦你了。”
医生伸出手指了指她又爱又恨的说,“你呀,养好自己的身子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白洛只是勾唇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医生便走过去,将他拿来的东西拿到这边来帮,准备帮她再打个吊针。
他心里纠结了一阵,还是将那个消息说出口,她有权利知道那个消息,也应该提早做好心理准备。
“那个,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你要有心理准备。”医生边准备着材料边说。
一听到不太好的消息,这几个字的时候,白洛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样,自己现在的身体根本没什么问题,他现在说这些无疑是在说白染。
“是白染出了什么问题吗?”她的心直跳,声音都有些颤抖,瞪大眼睛看着他,问他。
他微微点了点头,无声的肯定了她的问题。
白洛更加害怕了,手都紧紧的抓住了被子,紧张的要死,声音仍然颤抖的说,“嗯,你说吧,我听着。”
“你白染的头上的伤的情况并不是多好,不过目前仍然在观察中,里面有硬块,可能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它取出来。他现在的情况也有些危险。”
“危险?怎么会这样呢?”
她立即掀开了被子想要下床,医生连忙放下手中的材料过去拦住了她,大声的说,“你想干什么呀?你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没好,你就又要去把自己再给弄受伤吗?”
“可是他都已经那么危险了,作为他的妈妈我必须要去看看他,我真的很担心,他,不看见他我是不会安的。”
她倔强的推开他,仍然想要下床,此刻伤口什么的都已经是后话了,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行了行了,你别动。他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通行证,你是无法进去的。你要是想看他的话,我可以安排。”医生看见她这么激动,连忙这么说。
听见他这样说,她激动的心情才终于缓和了一些,尽量的使自己平静的看着他,点头如蒜泥。
“好,好,医生,我求你快点安排我去见见他吧。”她说着,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在眼眶中含着,模糊了双眼。
“我先给你打个吊针,然后去给你安排,你打完吊针之后再去看你孩子。怎么样?”医生问。
尽管白洛现在就想跑过去看白染,但是她知道医生能给他的宽容已经到极限了,他不能够再奢求更多,于是只能点点头听从他的安排。
一瓶吊水的时间虽然也不算多,但是在白洛看来却是最漫长的时间。
这些时间里,她的脑海中一直想着的都是白染,他的情况很不好,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当时他为了救她,被那坏男人一把甩开,磕到了头。他一个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一定很害怕吧。
等了许久,终于吊水打完了,她被人搀扶着下了床。
“谢谢。”她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很快她被搀扶着就走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站在门前好一阵的驻足。
原本没有见到他的时候,她是很想见他的,可一旦走到这里,她又有些胆怯了,她不知道他看见他会是什么样子的,她很害怕。
“姑娘怎么了?怎么不走了?”搀扶她的一个护士问。
她原本在发愣,这才反应过来,偏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连忙点头,“哦,这就走了。”
一个护士先推开了门,他们便慢慢的走进去。
映入白洛眼帘的就是一片一片的白,床是白的,机器是白的,长的也是白的,整个房间里看起来都是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