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尖酸的话语,并没有如云诺预料中地激怒蓝沫,却见她淡定地跳下马车,信步走到了云诺地马车前。
那双澄澈的琥珀双眸在云诺身上来回打量着,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她莞尔一笑,朗声道:“我这个失宠的王妃,自是不能和你这高贵的太子妃相比,可朝兴国的法律也没有规定,失宠的女人就不能走这条街!”
云诺冷哼一声:“既然你也说了,我是高贵的太子妃,那么,我说的话便是法律,你就必需遵守,否则别怪我定你一个藐视王法之罪!”
“太子妃,你这言外之意,就是指你所说的话,便是王法,对吗?”
“哼,那是自然!”
蓝沫扬唇浅笑,绕着云诺走了两圈,又指着周围的百姓道:“今儿个大家可都听到你这句话了,没想到太子妃如此大胆,竟敢无视当今皇上,把自己的话比作王法,敢问皇上在你眼里,又算什么?”蓝沫如此从容迫地反将了云诺一军,顿时让围观的百姓暗暗叫好。
云诺当场哑了言,面色铁青地浮显了她的怒意,竟不想几个月不见,这蓝沫还真如希若所说,变得伶牙俐齿了!
她急切地出声喝道:“你少在这里蛊惑人心,我是皇上的儿媳妇,所说的话当然能代表皇上的意思!”
殊不知她越是解释,便越掉进了蓝沫的陷阱。
“啧啧,太子妃可真不是一般人呐,竟能代表皇上,真是让我这个失宠的小女子刮目相看!”蓝沫笑着说道的同时,脸上倾写出了对那云诺的恭维,而那云诺还以为蓝沫真的服贴了,当即便得意地笑了笑。
然蓝沫瞬间收敛笑容,一脸玩味地道:“现在你都能代表皇上了,那么,日后你会不会更厉害,对皇上取而代之呢?”
此言一出,刹那间便让云诺得意的笑焉在了脸上,她满是恐慌地怔怔坐在车上,耳边传来了周围百姓的指指点点。
“放肆,容不得你在这里口出狂言,诬蔑我家太子妃!”云诺身边的宫女满脸怒容地站了出来,指着蓝沫骂道。
蓝沫也并不把这一小小的宫女放在眼里,略有深意地回道:“我有没有诬蔑她,只有她自个儿心里清楚!”
“够了!蓝沫,不要本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了染房,你若再对本宫出言不逊,小心本宫一状告到太后那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云诺终于发怒了,俨然一只凶恶的狮子,像是要吃人般。
蓝沫叹息着摇了摇头,轻声而出的话语略带了对她的无趣:“每次都拿太后来压我,太子妃何时能换个新鲜的,我都快腻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把太后放在眼里,单凭这一条,我就要让太后治你的死罪!”云诺起了身站在马车上,指着蓝沫吼道,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点太子妃应有的尊贵模样,像极了泼妇骂街的市井小民。
蓝沫冷笑一声,琥珀眸子也散发出了冰冷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云诺,咬着唇字字句句清楚地道:“死罪!你以为这样说便能吓住我么,我蓝沫连穿越这么悬乎的事儿都遇上了,还怕死么!再说了,当初在宫里,你一把火没烧死本姑娘,是我命大,我可得好好保住这生存不易的小命,日后慢慢向你讨回那些我受过的罪!”
云诺的身子突然缠了一下,脸上也冒出了冷汗,吞吐着回斥道:“你…你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那火根本就不是本宫放的,父皇也下了令,从今以后不许再有人提起这事儿,否则就得掉脑袋,你如今却再次提起,是不是没把皇上的话放在眼里!”
蓝沫俏美的脸上浮出了鄙夷和嫌恶,说完了太后又说皇上,这女人除了拿朝兴国权位最高的两个人压她外,还能再有别的招么!今天让她撞上了自己,那么就要让她见识一下,自己可不是一直都软弱那么好欺负的!
她又绕着马车打量了云诺几下,纤细的玉指轻点着朱唇,惊讶地道:“我可记得我被大火烧的那晚,你被诊断出怀有身孕,便躲过了皇上的追查,怎么今儿个你的肚子还是平平的,这可都快过了三个月啦……难不成太子妃是假怀孕,欺君罔上么?”
如此直言不讳的话语,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剑,深深地扎进了云诺的身体,让她痛得浑身打哆嗦!
中秋宴会那夜,是皇后出的主意让她假装怀孕,还买通了为她诊脉的御医,以此来躲过蓝沫被火烧一事的牵连。可假的终究是假的,三个月过去了,她的肚子没有半点凸现,顿时让太后和皇上都知道了真相。
皇上被气得不轻,本想废了她的太子妃之位,若不是太后苦苦哀求,她云诺哪还有现在这般风光的身份,嚣张于市!
蓝沫这般当众揭了她的伤疤,让她在百姓面前难堪,这叫她以后还有何面目出门半步!
云诺薄施粉黛的秀脸此刻已是一阵青一白,“本宫有没有怀孕,你管得着吗,就算我假怀孕又怎么了,太子爷如此宠着本宫,怀上孩子是迟早的事儿!倒是你,年纪轻轻就失了宠,估计这辈子想生孩子,那简直就是做梦呢!”
太子妃讽刺的话语方落,就引得她身边的那几个宫女传来了讥笑。
蓝沫凛了凛神色,心里却已把云诺骂得体无完肤,臭女人,显摆个什么劲!真是懒得同她多说,即浪费时间又浪费唇舌!
然一直在旁边观战的蓝欣终于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妹子被人这般欺负,她哪能坐视不理。
于是只听蓝欣轻咳了两声,接着便幽幽说道:“太子妃,说话时可得给自己留点余地,女人都有人老珠黄的时候,等你容颜衰老之时,天底下年轻貌美的姑娘却比比皆是,到了那时,你以为太子还会像现在这样宠着你吗?”
语毕,她又对蓝沫道:“小妹,我们走吧,这皇城路多的事,我们没有必要和这般蛮不讲理之人去争!”
蓝沫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她们的马车旁。
而云诺则被蓝欣方才说的话气到了极点,她狰狞着脸,怒目圆瞪着蓝欣,抖着身子愣是说不出半个字来,直到蓝沫上了马车,她这才愤愤骂道:“你们两给本宫走着瞧,有本事,日后就别犯在本宫手里!”
如此嚣张狂妄的话语听得蓝沫拉下了小脸,她站在马车上一个快速转身,从耳垂上摘下珍珠耳环,用力弹指将那珍珠朝了太子妃的马击去!
刹时,只听‘嘶’地一声仰天长鸣,那马儿被弹中受了惊吓,抬起前腿一阵乱踢,而它所拉着的马车瞬间倾斜,毫无防备的云诺,就那般猛地一下掉下马车,摔了个倒栽葱!
还有那些个宫女和车夫,也都摔了个四脚朝天!
如此狼狈好笑的一幕,顿时引来了百姓的大声嘲笑,气得趴在地上的云诺一边叫苦连天,一边对着蓝沫破口大骂。
“臭丫头,你敢整我,看我不要了你的小命!”
蓝沫无所谓地笑了笑,不卑不亢地冷声地回道:“那么,太子妃,我等着!”
语毕,她进了车内,指着那边因对方马儿惊蹄而让出来的空路,对车夫道:“现在马车过得去了,我们走吧!”
车夫得了令,扬鞭一挥,策马绝尘而去。
被摔得悲惨的云诺还没爬起来,又吃了一嘴灰,当下气得在那里哇哇大叫,想她贵为太子妃,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她骂骂咧咧地赶走了那些围观的百姓,然后由宫女扶着上了马车,怒吼道:“给我架车进宫,我要去见太后,这次绝不会放过那该死的女人!”
马车快速离开,吵闹的大街终于归为宁静。
而就在方才蓝沫和云诺大战的街道旁,有着一处酒楼,只见那酒楼二楼靠边缘的位置上,正坐着三个风格不同的俊美男子,且个个脸上都挂着惬意的微笑。
蓝萧饮了一口杯中茶,莞尔笑道:“五妹又恢复了她小魔王的本性,恒王,你把她逼回这样的性格,就不怕她把你的王府闹得鸡犬不宁?”
齐泽奕嘴角一勾,展现出他招牌式的迷人笑容,眼角逸出了水波漾开般的碎光,出声道:“她能闹,也是好事,至少这样,没人能再从她那里讨到半点便宜!”
蓝易却努了努嘴,似有些不赞同的道:“她虽变得泼辣厉害了,但那都是表面的,你这样冷落她,只怕她的心里并不好过,而且在相府住的那几天,我明显能感觉到她是在强颜欢笑,沫儿从小就是外强内弱,总喜欢把自己事心事封闭起来!”
一缕冰冷的凉风拂过,吹起齐泽奕如墨的发丝轻舞飘扬,也将他的心吹得飘出了很远,仿似落在了蓝沫的身上。
她的苦,他又怎会不知。而且他对她的爱是那样的强烈,每次看到她失落难过时,他都必须忍住不能将她拥入怀中……
齐泽奕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沫沫这边,我自有分寸,你们放心,我是不会亏待她的,现在的冷落只是缓兵之计,你们只需要盯紧龙锦辰,防住你们的大哥蓝祁,别让他们连合起来玩出什么花样就好,眼下与太子的关系越来越紧迫,我们得步步为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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