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萧枫看着万国寺那块金光闪闪的牌匾后。嘴角轻扯。心中暗道：管你是僧还是人。今儿一定要见你一见。
上官萧枫本是谨慎之人。无故得了一张图。哪里就那么容易相信。自己外祖父年事已高。恐有人利用。想到这。眼里不时蹦出寒光。几欲淹沒眼前的佛门之地。那天。來府上超度的。可不就是万国寺的僧人。据府里暗卫回报。中途方丈模样的人。曾离开过。因为怕被发现。并未跟上去。上官萧枫却是了然。那日。可不就是來找了自己。
“这位小师傅。今儿本王慕名而來。想來和方丈研讨一下佛学。”上官萧枫放低语气。轻声道。
那小沙弥一听。忙道：“这位施主。本寺近來出了一些事。主持是见不了施主您的。施主要是來进香还是可以的。若是要见主持。怕是……”
果真是他。上官萧枫心中一喜。继续道：“小师傅。务必帮本王转达一下。就说端王求见方丈。”
“端王。”一听上官萧枫自报家门。小沙弥慌乱的这么说了一句。随即道。“你來做什么。方丈和师父还有师叔他们。就是要下山去你端王府超度。结果走至半山腰遭袭。险些全部丧命。现在伤势都沒好。你竟然还敢來。”
上官萧枫心中一惊。忙道：“你说什么。竟有这等事。那去我王府的一干人等。又是谁。”
那小沙弥一听。也觉事情不妙。看了一眼上官萧枫道：“王爷可有什么印鉴或表明身份之物。我呈去后堂给方丈。看方丈要不要见王爷您。”
看來。那次是李代桃僵了。该死。那人。果真是狡猾。上官萧枫从怀中掏出一抹汗巾。递给小沙弥道：“此样式的汗巾。整个南朝。只有我端王能用。小师傅且送去。就说我來拜访方丈。”
小沙弥点点头。接过汗巾。就往后堂方向跑去。
“王爷。端王來此。所为何事。难不成。端王也要研究佛理。”
“子然。事情永远不能看表面。就像此刻。大哥既然來此。一定有他的目的。本王素闻。万国寺的方丈慈悲为怀。经常救济山脚下的村民。按理。不该和大哥有什么交集。更重要的是。这万国寺的方丈绝尘大师。还是父皇的佛学老师。若是有什么。我一定会知道。只怕。是和万国寺去端王府超度一事有关。.父皇为宽慰其心。特意下旨请方丈去端王府为大嫂超度。只怕这里面。有什么环节。是我们不知道的。”
顾子然一愣。心中对上官萧遐更是崇敬。低头道：“属下还需要跟王爷多多学习。”
“子然。论功夫。其实珩比不上你。但是。他懂得虚张声势。这么久了。你可曾觉得自己比他的武功高。”
顾子然坦诚地摇摇头。期待着上官萧遐的后文。
“他比你沉得住气。能看出对方心里上的缺点。从而弥补他武学上的不足。”
顾子然又是一愣。忙道：“主子您曾说。只输过一次。莫不是……”顾子然不敢说。上官萧遐那么神出鬼沒的功夫。自己全力一拼。也未必能赢。
“是的。珩赢过本王一次。所以。本王一直将他收在身边。”
“唉。萧遐还是怕我将这丑事说出去啊。可是。你这都自己和顾兄说了。”
两人俱是一愣。回头看见一袭青衫的令狐珩。心中一滞。方才两个绝世高手。竟是沒有发现他的靠近。
“王爷。顾兄。你们可是大意了。若是敌人。此番你们二人。弄不好已有一人受伤。”
顾子然面上一红。拱手垂头道：“王爷。都是属下大意。竟这样都未曾发现。”
上官萧遐只是淡淡一笑道：“不妨。总算让你亲眼见识了珩的神出鬼沒以及出其不意。”
三人俱是一笑。回过头。才发现上官萧枫已经跟着小沙弥去了后堂。
“王爷。咱们今儿來万国寺。难道是为了跟踪端王。”顾子然小声道。
看着上官萧枫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见。上官萧遐淡淡道：“自然不是。今儿在这碰见大哥。实属偶然。看來。以后出來。要带个幕离了。要不。这痴傻王爷。可是扮不下去了。”
“那我们來是……”
“顾兄。你莫急。”令狐珩拍了拍顾子然的肩膀。道。“这万国寺香火鼎盛。引得无数信男信女前來拜祭。王爷此次前來。是想求主持帮忙。降一场神谕。这样。有关于王妃的所有流言。都会不攻自破。只会被认为是流言蜚语。再也不能伤王妃分毫。”
“神谕。这等莫须有的东西。如何能让帝都百姓全部信服。这也太荒唐了。”
令狐珩一笑。道：“顾兄。你太小看这万国寺了。你瞧。这寺庙上面青烟袅袅。那上山的阶梯上又都是來拜祭的信男善女。这可不比陆快嘴的说书差啊。陆快嘴那是空穴來风。而这只要和万国寺扯上关系。可就是神谕。完全无法比较。这些善男信女只要一传播出去。那些流言。自会不攻自破。”
顾子然顺着令狐珩所指地方看去。果然寺庙上方全是青烟袅袅。足见香火鼎盛。那上山的石阶上。有不断攀爬的信徒。更有歇足的信徒。顾子然这才舒了口气。看着身旁的白衣男子。心中更是佩服。有了他。自己终于可以不用担心小若星了。自己。以后可以专心守护自己心头的她了。
“看來这江湖相传的逍遥公子。并不逍遥啊。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还是武林盟主。”
令狐珩这话一出。顾子然窘迫地说道：“少将军莫拿属下开玩笑。属下哪里是什么逍遥公子。逍遥公子。其实是……”
“子然。差不多到时候跟墨幽黎摊牌了。等我把这神谕之事处理好。就开始着手此事吧。”
顾子然心中一堵。只得低下头道：“属下知道了。定竭尽全力。”
“你放心吧。那个女子。本性不坏。”说到这。上官萧遐顿住。看着上官萧枫从后堂走出來。便继续道。“你们在此候着。我去拜见方丈。”
话音才落。人已不见了。
顾子然心中一松。不禁叹了口气。他心里。还是笃定不了幽黎的心。若是。她当真不愿意跟随。自己唯有废去她一身武功。辞别上官萧遐。带着她隐居山林。他。不想失去这个女子。哪怕爹爹失望。哪怕南宫将军失望。哪怕现今的主子失望。
“子然。别想着带幽黎走。那不是最好的方法。她那样的女子。不会如此的。你尽可多利用她对王妃的感情。还有她对你的感情。她知道舍妹如何死的。心中对端王。一定不似从前。”
顾子然心中一滞。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男子。不明白他是如何忍住丧妹之痛的。更不明白。他是如何了解自己的想法。
“子然。他既然杀了萱儿。我定要他活着。痛苦地活着。用这一辈子。來恕罪。”
一阵风过。两个绝色男子。一个一袭青衫。一个一袭黑衫。都陷入了沉默。
“施主既然來了。就现身吧。老衲有伤在身。不能起身迎接。还请施主莫要怪罪。”
上官萧遐笑了笑。现了身道：“绝尘大师还是这样出神入化。明明不会武功。却总是知道有人靠近。”
“静王。老衲曾说过。老衲可不是靠耳朵來听的。老衲是靠心听到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身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老衲心静。自然是能听到施主到來的声音。”
“好久不曾与大师秉烛夜谈。不知大师近來可好。”
“施主。试问活着做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无所谓好与不好。王爷不妨说说來找老衲有何事。”
上官萧遐也不想和绝尘一直纠缠在佛理上。知道此僧岁出家。但也不失为一性情中人。曾为一女子。悄悄施加神谕。让那女子从此摆脱困境。
“萧遐不想隐瞒大师。萧遐此次來。是想请大师将神谕。救我娘子。”
绝尘睁开眼。眼中虽然因为年岁有些浑浊。却也仍然明亮：“世人疾苦。都是因为有执念。王爷您日后必定贵不可言。又何须庸人自扰。这神谕。岂是我能降的。老衲只是区区一寺执掌。沒那么大本事。”
“方丈。我不想星儿被人诬赖为**。她年方十五。还正值青春。如何守得住此类攻击。我知道方丈也曾救助过这样一名无辜女子。才大胆來求方丈。”
绝尘摇了摇头道：“有因必有果。王妃在尘世间。必定还是种了因。才会有今日果。阿弥陀佛。我非圣贤。彼非愚蠢。均是凡夫而巳。谁能断定是非之理。凡人的贤愚皆如同环之无端。也罢。老衲就帮王爷一次。此次之后。老衲将去云游四海。还请王爷保重。”
上官萧遐心中还是一沉。知道绝尘为了自己。又犯了戒律。心中不免有些难受。刚欲开口。绝尘道：“王爷去吧。渡人也是渡己。看似犯戒。却也无我。不必多言。去吧。”
第二日。帝都又发生了一件事情。万国寺的大殿上。佛祖竟是流出了两行清泪。主持大惊。带着众僧殿内诵经。不久。天降神谕。上曰：天派神女。解救人间。竟被污秽。伤矣。
一时。整个南朝又掀起了轩然大波。全部盛传。原來。静王妃。竟是神女转世。